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不是機器人
“藝術文明！你是指哪個星域的藝術文明？”那星淵文明首領發出的訊息中滿是驚訝。
“要是知道他們屬於哪個星域，我還問你幹嘛？”
“是，是我愚鈍。”那星淵文明首領連忙回複道：“藝術文明數量本來就少，而且又是隱居型文明，我們哪裏碰得到。不過，作為科技聯盟成員文明中的最高領導者，我倒是聽說過一些事情。”
“什麽事情？”
“就是在最近兩百年，魔族血洗了不少隱居型文明，這其中就包括藝術文明。”
“血洗？有沒有叫做音樂文明的？”
“是的，魔族采用的是地毯式無縫隙擴張，在這種擴張方式下沒有任何隱居方式可以幸免。至於具體什麽文明我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的，我們等級低權限小。”
這個道理華夏當然明白。一個恒星係在整個河係中隻相當於沙漠中的一粒沙子，所謂的隱居無非是躲在某粒沙子中，泯然於眾不讓人輕易找到罷了。現在魔族采取的方式就像不斷往沙漠中注水，然後讓水慢慢洇開，自然是水到之處，其中沙子盡數淹沒。這水就是魔族的飛船、設備和族人。而且隻要水足夠多，時間足夠長，整個沙漠都會變成魔族的汪洋，這或許就是魔族鯨吞仙女座的過程。
“你們可以走了。”華夏發出了訊息。
“尊貴的夏龍文明，你們的恩情我們星淵文明將永遠銘記，如果有一天，你們遇到困難被我們碰上，我們也會毫不猶豫施以援手。”發出這條訊息後，那星淵文明一百多艘殘破的飛船即刻浩浩****遠離華夏而去。
華夏對於星淵文明的說辭倒是沒太在意，反正自己不可能在仙女座長居，而且現在的形勢也不容許華夏在這個星係長留。如果不加以阻止，任其魔族擴張下去，最多兩萬年，整個仙女座就會陷入魔族的汪洋。
希望那時候，我已經離開仙女座了吧！華夏暗暗思索著：兩萬年甚至更短，那就一萬五千年，這就是自己的發展時間。
量子生命體說它的前身控製下的萬能機甲速度可達千倍光速，可以往來於河係之間。不知道這曲率航行速度有沒有極限，是百倍光速？千倍光速還是萬倍光速？
都說目的決定行動，自己在仙女座注定隻是過客，現在我的最高目的是回歸地球，這也決定了以後的研究方向會以航速為主；其次就是飛船防禦能力，畢竟路途上的安全也很重要；再次才是武器和計算力。計算力為其它各項服務，而武器先進與否也是安全的組成部分。這一刻，有諸多想法在華夏腦海中流轉，華夏立刻決定了其中的要害主次。
星淵文明艦隊已經走遠，消弭在了斑斑點點的星光之中。
這個時候，負責收集異獸殘骸的飛船和機器人也已經滿載而歸，足足四億噸異獸身體物質入庫，這一仗華夏算是大賺一筆。但是華夏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接下來該往哪裏去，華夏陷入兩難。
聽星淵文明首領敘述，魔族疆域距離這裏隻剩下三、四個星域，按一個星域平均五百光年算，也就一千五百光年，以魔族的擴張速度，如果長期在這一帶晃悠是很危險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魔族的探測器或者巡邏船碰上了。以魔族的手段，就算華夏現在具備了曲率航行，也絕對沒有逃脫的希望。
可是，一旦離開就等於放棄尋找音樂族母星，然後帶著她們花費萬年穿越小半個仙女座。音樂族人壽命雖然長，但也必然老死在飛船上。
華夏喃喃自語道：是繼續尋找音樂族母星，還是離開這裏？一個星域的恒星就有成千上萬顆，更何況連哪個星域都不知道，怎麽找？這簡直和大海撈針無異。
看來這個選擇題隻能讓音樂族人自己來解了。這樣想著，華夏撥通了聲雅的通訊請求。
“嗨，老師，怎麽，能量出口找到了？”聲雅老調重提，聲音依然清脆。
“抱歉，仍然一無所獲。”華夏黯然道。
“剛才飛船怎麽關閉了外景模式？”聲雅話題一轉。
“唔，剛才發生了一場戰鬥。”華夏淡然說道。太空中聲音無法傳播，關閉外景功能後的確感覺不到外麵發生了什麽。
“戰鬥？”聲雅聲音都是一變。
“是的，一個三階異獸而已，已經被消滅了。”華夏一筆帶過，然後話鋒一轉：“關於尋找你們母星這件事情，現在看起來有點棘手，很可能……。”華夏欲言又止。
“老師直說無妨。”聲雅催促道。
“唔，事情是這樣的。”接下來華夏把從星淵文明那裏得到的一些信息大概意思說了一遍。
“兩百年時間，魔族疆域擴張了數萬個星域？魔族和科技聯盟打了八千萬年，以往雙方可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瘋狂擴大地盤的現象啊！看樣子，母星係有危險了。”聲雅感歎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這也是我一時無措的原因。現在情況有變，現在我們的計劃也不得不變了。”
“是不是放棄尋找我們母星係了？”聲雅的口吻很快又恢複了平常：“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你的義務，沒關係的，我們一開始就沒抱太大希望。”
華夏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其實失望早已經從那短暫的口吻變化之中泄露出來。可是華夏沒有辦法，繼續在這幾個星域漫無目的地尋找肯定是不明智的，一旦被魔族偵查到，那就得全賠進去。所以必須離開，而且要快。
“既然科技聯盟發出過廣播警告，我想你們母星係也應該被通知到了，或許你的族人已經提前離開了也說不定。”華夏安慰道。
華夏知道這種可能性並不大，因為藝術文明畢竟隻是隱居型文明而非聯盟成員，科技聯盟這樣做的利益似乎並不大。
“可能吧。”聲雅淡淡回複到：“既然無從尋找，這裏又不是久安之地，那麽我們還是離開吧。”
“也好，看來你們隻能暫時跟著我了，嗬嗬。”華夏回複道，順便活躍一下氣氛。
“是啊，我們隻能跟著你流浪了，就是不知道老師去雷聖蒂斯另一端幹什麽？”
“現在除了星係對麵還有哪裏是安全的？魔族正在蠶食整個星係，總有一天就連星係對麵也會陷入魔族的汪洋，我這樣做也隻是拖延時間而已，大不了到時候逃進慢慢虛空。”華夏打著馬虎眼。
“不對！我記得老師在收到科技聯盟廣播警報之前就已經決定去星係對麵了，並不是要逃避魔族才這樣做的。”
這音樂族人記性可真好，幾百年前的事情還記得真真的，華夏暗暗叫苦。
“唔，你說得對，你記性可真好。”
“我還記得你說到時候等我回歸了母星，就告訴我你到星係另一端的原因。”聲雅不依不饒。
“那裏是我的發源地。”華夏想一筆帶過。
可是聲雅卻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不知道她今天是怎麽了。
“真的是你的發源地嗎？我記得老師可是九階文明製造的電子生命，難道九階文明曾經駐紮在雷聖蒂斯另一端？”聲雅步步緊逼。
“這……，”華夏也沒有想到這次聲雅會這麽較真，於是回複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隻是不想呆在這裏，想一個勁地遠行。”
“是嗎？我看你是想一個勁地隱瞞下去才對。”
“你這什麽意思，我哪裏欺騙你了。”華夏正色道。
“還裝，你三維投影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聲雅幽幽道。
“秘密？”華夏隱隱感覺聲雅已經知道些了什麽。
不過華夏還是把自己的三維投影傳送到了友誼號內，聲雅的旁邊。
“什麽秘密，說吧。”華夏微笑著。
“你不是機器人。”聲雅直接說出這句話，就好像給某件物品下了一個定義。
“你說我哪裏不是機器人，是肚子裏麵還是腦殼裏邊？”華夏依然微笑著，用揶揄的口吻說道。
“是腦殼裏。”聲雅認真說道，以證明自己沒有開玩笑。
“腦殼裏？你說我腦殼裏裝著生物腦？”華夏故作疑惑。
“還裝，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聲雅也露出隱隱的笑意，嘴角間隱含著一絲得意。
“那是指哪個？”華夏索性裝傻充愣。
華夏在等著聲雅揭曉答案，如果她說錯了，自己正好順勢而為，將錯就錯，如果被聲雅說對了，那也沒辦法。可是很不幸，結果是聲雅說對了。
“看來我隻能報出答案了。”聲雅定定地看著華夏那虛擬的三維投影的眼睛，這投影和實體等高，簡直和真的一模一樣。
“說吧，我給你當裁判。”華夏雖然一臉微笑著，目光卻移到了別處。
雖說聲雅不是地球人類，但是長得實在太像地球人了，而且眉目間還蘊含一絲淡淡的中西混血美女那種周正與深邃，被一個美麗到極致的異性這樣盯著，即使華夏現在沒有人類身體，也感覺莫名的不自然。
“你是智慧生物。”聲雅死死地盯著華夏的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