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８９章 惱羞成怒的瘋狂
輪刃在旋轉，在旋轉中，積蓄巨大的力量。木係的力量將吞噬來的生機轉化為毀滅之力，灌注其中，森林的吞噬之力依附其內，準備將遇到的一切力量歸為己有。
沈征不得不承認，這種能力很令人頭痛。
表麵上看，他與龍天末鬥了個旗鼓相當，但力量損耗有多巨大，隻有他自己知道。
森林之力仿佛是無底洞，將他所有水係與土係力量吞噬，連同他自己散發出的生命之力，都心情掠奪。
僅是為了維持第二世界聖靈界不被破壞，能與對方力量抗爭，保證自己不受其影響，就已經付出極大代價。
這樣消耗下去，自己終將先對方一步力量枯竭。而那時，是死時。
內心的波瀾，不在眼神中展露分毫。高手的對決，也是心靈的對決。誰先軟弱一步，誰便先輸一分，一步步軟弱，就一步步削弱，最終敗亡。
所以，龍天末展現出的眼神如火，卻是掩飾那一絲不安。
沈征目光平靜，也是隱藏那心中焦慮。
兩人彼此無法看透，沉默中各自積蓄力量。
必須以絕頂之力，以雷霆之勢擊破他！否則拖延下去，對我絕對不利！
兩人的心中，不約而同起了同樣的想法。於是在頃刻間，兩人都動作起來。血靈鞭淩空飛舞，輪刃順掌旋轉，兩人眼中都爆發出了光——充滿淩厲殺意的光，仿佛開戰前的試探之劍，彼此互刺。
幾乎同時，兩人飛身向前，以各自的武器與力量，向著對方發出毀滅的一擊。
輪刃轉動中，掠奪著周遭的生機，散發出強烈的侵略氣勢。如同雨季後的密林，所有的樹木瘋狂生長，根向著土壤中狠狠刺下，種子隨風而飛，落地開花，要將整個世界與自己同化。
血靈鞭揮舞中，第二世界的力量滲透，閃電與雷交織共鳴，火焰的力量突破一切，要將天地焚化，麵對木的氣息，更是散發出了狂烈的毀滅之意，其雖然不能如森林一樣吞噬生機，卻要將別人的生機毀滅。
兩股力量，在各自主人驅動下相撞。
天地為之轟鳴。
輪刃的轉勢，在血靈鞭的抽擊中減慢，仿佛遇到巨大的阻力，再難發揮巨力；血靈鞭的靈活，因為輪刃的摩擦變得凝滯，仿佛將要失去生機，淪為死物。
第二世界的力量，尤其是火性力量，衝擊著龍天末的身體，令他感到生命將被烈焰焚燒，忍不住大吼。
森林的力量，讓沈征感覺全身發幹，水分與生機一起流逝，似乎自己隨時都會幹枯粉碎，忍不住同時大吼。
兩位超級強者的吼聲中，蟲靈武器的交擊一觸即分，兩人身體震動，向後退開，一拚之下，旗鼓相當。
兩人都在喘息——吞吐著巨大的空間之力。周圍的世界搖晃著，越來越不穩定。但誰也不願撤去聖靈界，隻怕此消彼長，對方趁機借聖靈界之力反攻自己。
這是一場消耗戰，沒有盡頭的消耗戰。比的不是誰的力量充足，而是誰的心靈更堅強。
軟弱的一方，終將先一步敗退。
沈征看著對方，盯著對方的眼睛，目光冰冷無情，而充滿了強大的自信。這種自信令龍天末動搖，令他產生不能力敵的錯覺。
而龍天末的目光如火般燃燒，令沈征內心忍不住震撼。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力量比起這老牌強者來，還差了許多。起碼耐力絕不如對方。
誰的心更堅定呢？沈征想。那必須是我，否則就是死路！
目光變得更為堅定，堅定到令龍天末的內心生出更大的不安。沈征長嘯，嘯聲激昂，底氣充足，龍天末聽不出這是他拚命盡全力的力量展示，卻認為是對方仍有餘力。
擁有二階星係之主的力量，又有二階星係之主的能力，還擁有二階星係之主的耐力……龍天末覺得眼前的沈征不是一個人物，而是一個——怪物。
“你這個怪物！”內心的動搖，令他忍不住吐出這樣一句。
沈征笑了。這一句，透出了龍天末心底的秘密。他知道，對方的心動搖了。而在這場戰鬥中，誰動搖，誰敗。
長嘯止，沈征如同來到凡間收割生命的死神，帶著微笑衝向對方。似乎他根本不懼怕對方的反擊，因為他是死神，反擊對他毫無意義。
龍天末的心再次動搖，但動作沒有變慢。他大吼，眼中火焰升騰，輪刃瘋狂地疾轉著，迎向了蛇一般的血靈鞭。
突然間，血靈鞭幻化出了無數鞭影。鞭虛幻如影，影如白色大蟒，遊走空中，向著龍天末纏來。龍天末的心已動搖，不能看破白蟒的實力，忍不住分出力量對抗，卻發現那不過就是幻影。
分散的力量，對上集中的力量，輪刃立時被血靈鞭抽得偏離旋轉的軌跡，劇烈地動**起來，龍天末大驚，慌忙控製住輪刃。
一念之差，已是千裏。
血靈鞭憑著抽擊的餘力，在空中一個靈活的轉動，如同靈蛇翻身，自上而下，落在龍天末肩頭。鞭梢如蛇口，破開力量，破開皮肉，在龍天末肩上開出一個血洞，如蛇牙之痕。
鮮血流出，順著流出的鮮血，有一股血係的力量瘋狂地向龍天末體內挺進。龍天末咬牙，撤步後退，飛於遠空凝立，體內巨力快速運轉，對抗著那血係力量。
“沈征，你是個怪物！”他看著沈征，大聲將方才的評價重複。
“許多人都是這麽說的。”沈征微笑，收鞭。此時的他很起劇烈的喘息，大口地吞入空間之力。因此他體內的力量，幾乎在方才一擊中用了個幹淨，再沒有還手餘力。如果龍天末再殺過來，他隻能等死。
但龍天末會殺過來嗎？
不，他的內心中那一點不安，已經化成了恐懼。心的防線，已經被這一擊粉碎了。他怕了。
目視沈征，龍天末不敢行動，而沈征卻是淡然一笑，竟然先一步收回了第二世界聖靈界的力量。一時，龍天末也急忙收力，將木係森林聖靈界之力收回。
這一舉動，再次證明了他內心的恐懼——他怕沈征誤會自己要繼續出手，因此搶著收回力量，隻因他怕沈征還擊。
他已不認為自己能擋住沈征的還擊。
“你是什麽意思？”他卻反問先收力的沈征。
兩人現身空中，秋雲之和天末盟眾人，都看到龍天末肩上傷處。此時，那血洞在巨大力量的修補之下已經完好，但衣上的破損，空間之力無法修補。龍天末肩頭**，任何人一眼便能看出，是受了傷。
天末盟眾人同時變色。
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沈征竟然能擊傷龍天末，誰也未曾料到。
連秋雲之也有些意外。
體內的力量悄悄地平息下來，秋雲之微微一笑：沈征，我還是低估了你。看來這段時間的訓練，真的是大有好處……不，也許並不是訓練之功，而是廢核……
你這個怪物呀。她微笑，盯著沈征，目光不願轉移。
“沒什麽意思。”沈征語氣平緩，血靈鞭化為白光收回。“你遠來是客，我敬你直爽，因此停手。這仗打下去沒有意義，你傷不了我，我也不能殺你。我與林崖還一戰，不想讓實力提前暴露，所以算了吧。你若真願與我決戰，等我勝了林崖再說。”
“林崖算什麽！”龍天末冷哼。林崖盟排名在天末盟之後，是因林崖實力不如龍天末。龍天末雖然易自卑，但每每想到林崖，還是有點心理安慰。畢竟，地球上最弱的二階星係之主，不是他龍天末。
但此時沈征的意思，卻似乎更重視林崖，令他暗中嫉妒。
“他本來不算什麽。”沈征笑，“之前見麵時，他給我的感覺不如你。但時移事易，物是人非。龍盟主，我沒猜錯的話，林崖約戰之前，並沒有其餘五大聯盟勇氣吧？你覺得林崖若是沒什麽依仗，會隻身代表六大聯盟來挑戰我嗎？我雖不濟，但好歹身後還有秋仙子。”
“你的意思？”龍天末腦筋疾轉，並不能想通。
“應該有人在背後支持他。”沈征說，“也許將來六大聯盟的實力排名，會變換一番。龍盟主，我勸你現在保留實力，將來做真正的爭鬥之用吧。我並沒有野心，不想建立什麽聯盟，隻不過想盡可能得到機會，增強力量，早日步入無盡星海中，成為真正的星海強者而已。”
“好大口氣！”龍天末冷哼。“你以為自己就必定能達到巔峰，一路突破成就傳奇境界？沈征，六大聯盟中的強者，你還未見全。”
“會有機會見全的。”沈征微笑，從容不迫。
他的從容，令龍天末心中更加不安。轉頭，看到的是秋雲之帶笑的目光，龍天末覺得那裏有嘲諷的味道。是的，自己氣勢洶洶而來，最終寸功未建而去，是該被嘲笑。
他的臉色不由一紅，終於恨恨地咬牙，猛地轉身飛去。
“龍盟主慢走，恕不遠送！”沈征微笑揮手。
龍天末冷哼，全力疾飛下將部下遠遠甩在身後。他咬著牙，握著拳，發出怒吼，瞬間掠過茫茫大洋。
突然間，一隊強者出現在眼前，看他們服裝各異，明顯是一群自由人。
“你們是到沈征那裏做交易的嗎？”他猛地停下，紅著眼瞪著這群人。
“是……是的。”飛在前方的自由人壯著膽子點頭，“您……您是龍盟主吧？”
“當然是我！”龍天末冷笑著，笑容如地獄惡魔。突然間，他的力量洶湧而出，將眾人包圍，眾人的空間之力被他的力量吞噬，所有人驚恐慘叫，卻無力抵抗。
“區區的一階星係之主，算什麽！”他大吼，“我揮手間便能殺了你！”
吼聲中，自由人們中的星係之主生機被無情吞噬，生命氣息斷絕，一個個墜落海洋，隻留下了一眾巔峰星主，在空中顫抖，幾乎自己也要跌入海中。
“傳我的話出去。”龍天末目光掃過眾人，“今後誰也不許來和沈征交易，否則我見一個殺一個，見一群殺一群！”
狂笑聲中，他的心靈得到滿足，向著大洋洲的方向疾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