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迅速升起一股涼意,全身都在忍不住的發抖,我從來沒覺得一團白紙做的紙人能夠這麽恐怖,更沒想到這麽詭異!

我愣在原地半天,麵前的紙人裂開流著血的嘴巴好像是在笑,我頭皮都麻了,心想紙人怎麽可能會流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事我是一名法醫,我是一名法醫……”我在心裏不停的自我重複,自從我進入法學院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法醫麵對的都是極為恐怖血腥的屍體,但法醫的天職就是要讓死人開口說話,還原出事實真相!

我深吸幾口氣讓內心平靜下來,仔細檢查了一下流血的紙人,發現不知道是誰在紙人嘴裏塞了一塊帶血的肉塊,血跡流下來讓我誤以為紙人會吐血了。

看著血粼粼的肉塊心裏沒有來的升起一股惡心,嘴裏那股血腥味又讓我胃裏抽搐,“這是誰的惡作劇,差點嚇死哥了,呸!”我吐了口唾沫轉頭就走。

離開重案組辦公室,李鵬抽著煙在車上等我,我想起剛才紙人嘴裏的肉塊,心裏氣就不打一處來,現場送回來的東西都是要經過法醫檢驗的,這分明不就是故意想嚇唬我麽!

我也沒記得在重案組得罪過誰,也沒有和誰有過過節,仔細想想我一個法醫誰會跟我過不去,難道是孫健?不對啊,按說我來了減輕他的工作量,而且我知道孫健也不是那樣的人。

一上車我放下東西就問李鵬:“剛才是誰把蕭溪家裏發現的紙人送回來的,簡直是氣死我了!”

“你嘴上是什麽,小陳你流血了?”李鵬一句話讓我一個激靈。

趕緊照了照車子後視鏡,我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嘴角上竟然留有幾條血漬,我猛然想起了剛才的流血紙人!

“我,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剛才我在辦公室裏看到了紙人,嘴裏含著一塊流血的肉塊,我正想來問你……”我趕緊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弄上的。

一聽這話李鵬臉色一變,立刻拿出手槍衝進重案組辦公室,我不放心立刻跟上去,看他剛才的反應,應該是沒有人把紙人給送回來,那麽就一定是有人潛入了重案組的辦公室……

李鵬在辦公室找了一圈也沒看到紙人,辦公室的門鎖完好無損,但我的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剛才紙人分明就在角落的,現在竟然離奇的消失了!

“小陳,你是不是看錯了,你確定精神沒有問題嗎?”李鵬再一次忍不住問我,我手開始不受控製的哆嗦,心想是不是我看錯了?還是剛才有人搬走了紙人?

“我剛才分明還檢查了一下紙人流血的嘴巴,可現在整個辦公室裏空空****,根本就沒有紙人的影子,我想應該是我真的精神恍惚了!”我老老實實的說道,就當是我精神出現恍惚了吧,總要好過被人當成是神經病。

“我看小陳你是嚇到了,處理完今天的現場,我給你找

個神婆看看,在家多休息幾天吧!”李鵬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走出去,我心裏有些愧疚,但他剛才說要找個神婆,沒想到驚醒對重案組的人也相信這個!?

我使勁拍了拍臉想讓腦子清醒一些,可眼角突然看到了地板上一口帶著血絲的唾沫,這就是我看到紙人後吐的,這麽說我剛才並不是出現了幻覺啊!那麽離奇消失的紙人去了哪裏,總不能自己站起來跑了吧!

“呼呼,一定是我”

不管怎麽樣我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但我沒在說什麽趕緊跟著李鵬離開,現在蕭溪失蹤生死未卜,還有在二樓發現的肉塊都需要盡快做出檢驗,確定肉塊究竟是不是屬於人的頭發!

回到山水名園小區的時候,小區樓下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樓下聚集著不少人在圍觀,看樣子都是附近的居民,好端端在小區內出了事,肯定都要來湊個熱鬧。

“你們快看法醫來了,看起來很年輕呀!”

“真酷,這麽年輕就當法醫了,真是厲害!”

圍觀的人在對著我議論,我不免自嘲的笑了笑,真是一個諷刺的笑話,竟然還有人會羨慕法醫這個職業。

其實法醫這個職業看似光彩,但是隻有我自己知道其中的艱辛,別人二十多歲的年紀都在享受著飲料和漫畫,而我要麵對的是屍體和碎肉,還有一樁樁離奇的連環凶殺案。

“蕭溪有消息了嗎?”李鵬帶著我直接來到三樓蕭溪的家裏,現在這裏已經拉起警戒線任何人不許進入,為的是保護現場提取指紋和腳印。

高山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鍾,按道理蕭溪應該會回來休息,平日裏她好像就隻會在家裏和重案組,突然我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

此刻蕭溪會不會就在重案組當中,剛才我回去的時候碰巧沒有遇上,那個帶血的紙人會不會也是她不小心拿走的?

“小陳,小陳你發什麽呆啊!快點準備準備勘察現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證據。”李鵬叫了我好幾遍我才回過神來,麵對高山和李鵬的眼神,我知道自己狀態太不對勁了。

我迅速帶好口罩和橡膠手套,給自己做好一切的防護措施,仔細在客廳的地麵尋找起來,客廳是出入家門口必經之路,也是搜集證據信息最重要的地方。

按照法學院的教程,進入現場第一個搜查的就是地麵,任何腳印和頭發都會留下痕跡,隻要找到一根頭發就可以提取到DNA,通過數據庫可以做出比對,是排除嫌疑人的最佳手段,也是法醫最重要的手段。

我在客廳地麵仔細搜尋,手裏清掃毛刷卻一根頭發都沒有收集到,這顯然有些不正常,就算是蕭溪愛幹淨天天打掃衛生,也絕對不可能做到一根頭發都沒有,就連角落裏都沒有任何的毛發。

很快我就確定現場是被人刻意清理過了,不但地麵上一根頭發都沒有找到

,就連臥室中也沒有發現一根頭發,這簡直太出乎意料了,如果不是知道蕭溪住在這裏,那這裏簡直就像是一個沒人居住過的地方。

我起身關了燈,然後用法醫專用照明燈開始在地麵尋找腳印,我想蕭溪一個人獨自居住在這裏,除了她的腳印之外發現任何腳印都會值得懷疑。

時間緩緩流逝,我在地麵找到了第一個腳印,然後又找到了一連串的腳印,所有腳印都是一個三十七碼的鞋印,我初步判斷應該是一個女人的腳印,但我現在還沒有蕭溪的鞋碼無法進行比對。

突然我眼前看到了一點猩紅色,地麵腳印呈現出了紅色,越是靠近客廳沙發原本紙人的位置,腳印就越發的清晰,好像是有人踩到了血走出來之後又清理掉的,這種腳印是不容易被清理的。

我看著一長串的腳印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因為這一串腳印是從門口走到沙發來的,但是卻沒有沙發走到門口的,也就是說是一個單程,無論我怎麽著也找不到走出去的腳印,這讓我心裏開始懷疑。

就算是現場被刻意的清理過,但是地麵上的腳印還在,最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麽靠近沙發的地方有帶血的腳印,讓人感覺好像是突然發生了流血,也在無形中表明腳印剛開始的時候是幹淨的。

“怎麽樣了小陳,有沒有什麽發現?”李鵬站在門口抽著煙,一直在觀察著現場的一切,也像是在監督我一樣。

“現場應該是被人清理過了,沒有找到一根頭發,隻找到了一個三十七碼的腳印,初步判斷應該是一個身材纖瘦的女人,有沒有蕭溪的鞋碼我比對一下。”我站起身鬆了口氣,這種現場太幹淨了,幹淨的令人懷疑。

很快李鵬從門口鞋櫃中翻找出了幾雙蕭溪的鞋子,但是簡單看了幾眼之後我就有些迷糊了,因為手中蕭溪的鞋子就是三十七碼,這說明是地麵上的腳印就是她自己的!

“比對的結果怎麽樣了,看看這幾雙鞋子的底部花紋,有沒有和現場花紋一樣的?”李鵬隨口問了一句。

這一問不要緊,我發現手裏拿著的鞋子花紋,就是地麵上的花紋,難不成蕭溪有一雙一模一樣的鞋子?還是蕭溪走到沙發位置的時候突然遇害,被人刻意清理了痕跡留下了這雙鞋子?

不對不對!我使勁搖了搖腦袋,從大排檔離開的時間到和李鵬趕到這裏的時間,前後不過是半個多小時,就算是收拾現場都來不及,那麽地上的痕跡到底是怎麽來的,總不能是紙人穿著這雙鞋走進來的吧?

突然我背後一涼,整個腦袋嗡嗡作響,因為我這個大膽的假設在法醫判定方麵來說……是成立的!

但是我的假設也太可怕了,不過有些時候法醫就像是偵探一樣,必須要設想到所有的可能性,這樣才能夠順著邏輯思維提取證據,不知道現在死了多少腦細胞,等今天回去我一定買點核桃露補補腦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