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營中心位置的一家餐館,門口立著一個牌子,上麵用繁體寫著幾個字。翻譯一下,就是羊湯館的意思。裏麵人聲喧鬧,看起來有不少食客。

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小子,正站在門口,有些焦急的等待著。眼見陸煊走來,急忙迎了上去。一邊麻利的幫陸煊牽馬,一邊嘟囔著。

“主人,你可回來了。聽說白天,外邊遇到了沙暴,我們都擔心死了。沒什麽事吧。”

“別提了,剛好遇到沙暴。兩隻羊帶不了,我隻能丟了一隻。差一點就回不來了。”陸煊一邊回應著,一邊下馬,隨後將馬韁扔給少年。

“把馬喂飽,把羊處理一下,然後直接下鍋。對了,先給我打盆水來,我得洗洗。”

“好嘞。”少年麻利的接過了韁繩,將馬跟羊牽到了後院。似乎對這些工作輕車熟路了。

少年離去,陸煊繞過了食客所在的正廳,來到了後院邊上的臥室。然後解下了頭巾。露出了如同雞窩一般,滿是黃沙的腦袋。用手拍打了幾下,頓時嗆得自己一頓咳嗽。

好在這時候,少年端來了清水,他能夠清洗一下。少年也拿著一塊麻布,沾了清水,幫忙擦了一下背。

這時候能夠看到,陸煊背上近二十道傷口,猙獰的有些嚇人。不過少年似乎見怪不怪了。隻是仔細的給陸煊擦了一下背。

“行了小四,去幹你的活吧。記得讓老不死的給我弄點吃的。”陸煊擺擺手,讓少年去幹活。自己接過麻布,擦了一下臉。清洗了一下,感覺輕鬆了許多,肚子也跟著餓了。

“得嘞。”少年輕快的跑了出去。不一會,老不死端著一碗羊湯,一大個麵餅一樣的東西,走了進來。

“趁熱,東家。我特意加了一勺鹽。”

“說了多少次,喊我名字就好。”陸煊有些無奈的說到。

“那怎麽行,我在這裏混了這麽多年,靠的就是守規矩。這店鋪,是你那命拚回來的。我跟著混口飯吃,喊你一聲東家,不丟人。”老頭有自己的一套準則,陸煊說了幾次,也懶得糾正了。

“行了,當我沒說。羊湯放這吧,今天生意怎麽樣?”陸煊一邊接過麵餅,咬了一大口,一邊隨口問道。

“那當然是沒話說。自從東家接手這裏之後,生意就沒差過。主要是您的秘方厲害。現在,整個鎮上的羊肉館就數咱們生意最好了。”

“行,我知道了。對了,大馬營沒發生什麽事吧?”

“沒有啊,怎麽了,東家?”

“不清楚,有點不大對勁。今天我回來的時候,一路上就聞著味不對。後來才明白,鎮上的突厥人變多了。”

“這……今天忙了一天,我到真沒注意這事。要不我去打聽打聽?”

“暫時不用了,先做生意,明天抽個空打聽一下。”

老頭離開之後。陸煊大口大口的吃著餅,喝著羊湯。很快把食物全部吃完了。肚子裏有了東西,身上的疲倦反而變得更加明顯。陸煊身體往後一仰,就要準備睡過去。不過過了一會,他又突然間起身,然後從土炕下麵,拖出了一個箱子。

打開箱子,裏麵整齊的擺放著一件輕甲,兩把橫刀,甚至還有兩張軍用弩,一捆弩箭。這東西,在大馬營雖然也是交易品。但是隻有安先生那種級別的中間商,才有資格經手。陸煊花了不少代價,才搞到了這種好東西。

在這些裝備的一旁,是四個羊皮袋,鼓鼓囊囊的裝滿了水。最邊上是一個包袱,裏麵也是塞的滿滿的,不用說全部都是吃的。

檢查了一邊裝備,陸煊又把所有的水,換成好水。然後再次把箱子放了回去。

這個箱子算是應急措施,離開這裏的應急措施。

天可憐見,陸煊有一個現代都市的打工仔。混到在唐朝年間,邊塞的法外之地開羊湯館。這對於陸煊來說,是何等的臥槽。不管他表麵上多麽習慣了這種生活,骨子裏其實是厭惡這一切的。

隻可惜,大的方麵他無法改變,比如說,他無法回到現代。沒聽說幾個穿越客能夠回去的。那麽他希望自己至少能夠活的像一個穿越者。穿越三年了,還在開羊湯館,他自己都感覺給穿越者丟人。

而想要改變這一切,就隻有離開大馬營。這種法外之地,看似自由。實則危機四伏。別的不說,作為大唐跟突厥的交戰前線。說不定什麽時候,兩邊的某一邊就會想起這裏來,然後隨手滅掉。或者直接把所有人抓去做奴隸。

在這裏,別說是個人,整座城鎮其實都是處於一種朝夕不保的狀態。他一個和諧社會出身的青年,怎麽可能在這種地方獲得安全感。

而且開元年間,大唐盛世已經開始。穿越到了唐朝,卻連真正的大唐都看不到,陸煊更是不甘心。

周圍的壓力,心中的渴望,所有的一切,都在逼迫著他離開這個地方。為此陸煊做了大量的準備。但是始終沒有合適的時機。在這個時代,從處於戰爭狀態的西域邊疆,回到大唐,甚至是長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父母在,不遠遊,是古代孝子的守則之一。其根本原因就是,在古代,出遠門是一件異常危險的事情。路途遙遠,人煙稀少,山匪路霸,天災疾病,隨便哪一樣,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殺死一個古代人。而人一死,就沒有人侍奉父母盡孝了,所以講究,父母在,不遠遊。

陸煊以前很難理解這句話的真正含義。畢竟前世的高速時代,地球都變成地球村了。但是到了這個所謂的大唐年間,他終於理解了古代人對於遠行的恐懼來自哪裏。

更何況從西域回長安,不單單是路途遙遠,還要經過廣袤的沙漠。危險性更是成倍的增加。

就像之前的沙暴,如果在路途中遇到了,隻能聽天由命。陸煊從來不會把命運交給上天,他寧願麵對切切實實的危險,麵對馬匪,麵對突厥人,那樣他至少能夠用手裏的刀,去為自己爭取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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