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瘋了
“嗷——”
屋子裏傳來此起彼伏的號角聲，聲嘶力竭的，十分可怕。
馬隊站在屋子外麵，盯著小孫小李兩個隊員，臉色鐵青，訓斥：“怎麽好好的瘋了？”
“我們不知道啊，隊長。”
兩個小夥子也有點嚇傻了，一臉懵逼地看著馬隊：“我們真的不知道啊，我們……昨天還好好的來著，陳哥看起來挺正常啊，還笑著呢，進了屋子裏也沒說什麽，隻坐在那裏抽煙發呆，然後我們就鎖門離開了，但是……但是……我不知道啊。”
“嗷嗷——”
屋子裏又傳來此起彼伏的號角聲，像是深夜裏孤獨的狼嚎，回**在警局大樓的角落，走廊上很多房間探出頭來，盯著馬隊這邊，馬隊臉色終於變了，咬了咬嘴唇，吩咐：“請精神病大夫來看看。”
“隊長。”忽然，背後響起了一個聲音：“隊長，我去看看？”
馬隊回頭，見是王葵，點了點頭道：“成，說不定他聽你的。”
王葵聽到這話，臉上卻毫無喜色，反而淚汪汪的，推開鎖著的門，走了進來，環目四顧，見陳凱**上身，坐在椅子上，臉上灰突突的，正在不停地嚎叫，一臉猙獰，見到王葵進來，絲毫不理會。
“陳哥，陳哥你怎麽了？”王葵見到這樣，見到這樣的陳凱，似乎嚇壞了，眼淚嘩啦掉下來，撲了上去。
然而還沒等王葵撲上來，忽見陳凱跳了起來，抓起旁邊的一個斷腿的凳子，就向王葵砸來，王葵措不及防，額頭一下著了一下，鮮血嘩啦流了下來。
“啊。”
背後馬隊他們發出驚呼，紛紛撲上來，小孫小李一下摁住了陳凱，卻見陳凱哈哈大笑，像是看到了十分歡喜的情形。
“小王，小王，你沒事吧？”馬隊可真嚇壞了，沒想陳凱下手這麽狠，怎麽把女朋友王葵給砸了——這是真瘋了？馬隊盯著王葵額頭上的鮮血，忙從兜裏掏出帕子堵上，一邊吼道：“來人啊。”
王葵卻一動不動，像是呆住了，靜靜地站在那裏，眸光黏在陳凱那張瘋狂的臉上，肌肉不聽地抖動著，眼眸漸漸發光……
“王葵！”馬隊見王葵這種樣子，唯恐王葵也瘋了，忽然大喝一聲，晃動著王葵的雙肩道：“小王，小王，你這是怎麽了？”
王葵好一會兒，這才緩慢地搖頭，眸光轉移到馬隊臉上，忽然苦笑地道：“我太貪心了……”說著，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
“大夫，小陳是不是真瘋了？”
當精神病專家們鑒定之後出來的時候，馬隊第一個迎過來道。
為首的楊教授聽到這話，敷了眼睛，搖頭了搖頭道：“不好說，看著像是正常，卻又像是瘋了，瘋了吧，卻……目前還不要做出結論。”
眾人麵麵相覷。
“楊教授，是這樣的。”馬隊見楊教授說了一堆廢話，也不跟他繞彎子了，直接地道：“我們這邊正好查一個案子，綁架案子，這個陳凱……好像有兩種身份，第一個身份是綁架對方千金的富二代慕容凱，第二個身份就是現在這個陳警官，這是不是……”
“精神分裂，典型的精神分裂。”楊教授大概四十多歲，是個大胖子，看起來竟然跟那個楊淩有幾分相似，聽到這話，忽然喟歎一聲道：“這就好解釋了，這人本來扮演兩種人格的時候，還能維持住平衡，畢竟可以互相置換，但是到了現在，這兩種人格戳破了，他就無法來維持這兩種人格，所以……唉。”
馬隊聽到這話，瞳孔一下放大了，與眾人麵麵相覷。
“所以……怎麽辦？大夫？”旁邊有人問。
“所以得送醫院治療。”
楊教授長歎一聲：“也隻能如此了。”
正說著，屋子裏又傳來“嗷——”的聲音，嚎叫聲聲，此起彼伏，宛如鬼怪，眾人勃然變色。
“那就這樣吧。”
馬隊長歎一聲，下結論道。
……
陳凱打了鎮定劑，靜靜地坐在谘詢室裏，手腳被銬在了座位上，陽光映在他的臉上，那英俊的臉上宛如石雕，靜靜無波。
“嘩啦。”
門一下被打開了，一個護士領著馬隊進來，指了指對麵的椅子道：“病人剛剛打了鎮定劑，可能有些暫時性失憶。”
馬隊點了點頭，走到椅子前坐下來，見陳凱毫無反應，有些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把手放在了眼前的長桌上，咳了一聲道：“小陳，你認得我嗎？”
陳凱依然沒有反應，臉上的肌肉一動不動，甚至眼眸也沒有動了一下。
“哦，這次我來呢。”馬隊似乎有些尷尬，搓了搓手道：“我來的意思，是告訴你這個案子的結果，我們這邊的意見，當然算成精神病人，但是對方……也就是張麗的父親不肯罷休，非要說你是正常的，要讓你坐牢，但是你放心，這邊楊教授已經出了證明，放心吧。”
陳凱沒反應。
馬隊絮叨了半天，見陳凱毫無反應，深深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轉身出去了。
“晃**。”門又被關上了，也許是刮過來的風，陳凱長長的睫毛忽然抖動了一下。
……
“陳哥，陳哥，你怎麽成這樣了呢？”
王葵來探視的時候，抱著陳凱嚎啕大哭，然而陳凱就像是雕塑一樣，眼睛也不眨一下，王葵最後沒辦法了，指著包紮的額頭問：“陳凱，你記不記得……這裏？你曾經傷害我的地方？”
陳凱沒動，眼睛木呆呆的，像是傻子一般。
“你……”
王葵眼淚又流了下來，嘴唇顫抖著，最後轉過身奪門而去。
……
“陳哥，你記得我們吧？”
很多警局的同事一起來找陳凱，對著陳凱比劃著從前的事情，比如他什麽時候入職，甚至分析師們還提起了當時他如何分析音譜的事情，然而陳凱依然一動不動，宛如木雕。
最後終於，張麗來了。
進門之前，眾人對張麗好一番的檢查，唯恐張麗帶著什麽器械，把陳凱給傷著了，事實證明，他們的擔心是對的，張麗一進門，就對陳凱又打又罵，還用雙手掐著陳凱的脖子，似乎要把陳凱弄死。
門外的眾人一擁而上，這才把張麗分開了，張麗卻依然不肯放過，嘴裏大聲咒罵著，披頭散發，宛如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