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嚐試
警察局
所有人都擠在這裏，聽著馬導一聲令下：“好了，大家分頭去找，不要放過這裏的每一處牆壁，每一處住所，尤其是感覺奇怪的地方，知道了嗎？”
“知道了。”眾人齊聲答應了，大概因為找到了門路，此時眾人精神大振，人人抖擻，正要分散去找，忽聽楊淩忽然開口道：“慢著。”說著，看向了馬導和陳凱：“咱們現在不應該是在醫院嗎？忽然都跑到了警局來，王葵來了，可咋解釋？”
眾人聽到這話，皆是心中一凜，回頭看向了陳凱。
“小陳，隻能你來。”馬導聽到這話，也有些犯愁：“其他人我們可使不上勁兒，你要知道，王葵隻所以這麽費力，全是為了你啊。”
陳凱沉吟了下，幹脆地道：“你們都去，我在門口堵著，放心。”
這話出口，眾人鬆了口氣，紛紛散去，馬導見楊淩也去找了，拍了拍陳凱的肩頭道：“我陪你吧，畢竟這裏是警局，是給我安排的地方。”說完，忽然苦笑。
陳凱也跟著苦笑，兩人相偕走到了警察局的門口，陳凱從兜裏掏出一根煙來，遞給馬導，馬導擺了擺手道：“我不抽煙。’頓了頓又道：“還是給我一根吧。”
陳凱哈哈一笑，遞給馬導一根，兩個男人就這麽蹲坐在了門口，看著外麵的風景。
其實這裏的風景，王葵布置得並不差，大概是參考了警察局的原型，外麵是一條寬闊的國道，道路兩旁種著胡楊樹，大概是春末的季節，綠色盈盈，空氣裏四處飄散著白色的柳絮，除了國道上沒有人和車之外，其他的跟現實裏都沒啥區別。
“小陳，關於王葵這事兒，你怎麽看？”馬導夾著煙卷，一根接著一根抽著，蹲坐在那裏，盯著空氣裏漂浮的柳絮飛揚。
“我能怎麽看？”陳凱這一次倒也沒抽得很凶，眼睛裏有種塵埃落地的坦然：“以前一直不知道哪裏不對，所以心裏頭很不安，這種不安簡直要逼得自己發瘋了，現在好了，真相大白，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嗬嗬。”
馬導聽到這話，回頭深深看了陳凱一眼，忽然伸出手搭在了陳凱的肩頭。
“怎麽了？”陳凱側頭。
“你……就沒對王葵的心情……哦，我的意思，有什麽感想嗎？”馬導忽然結結巴巴起來，語氣仿佛心虛一般。
陳凱一怔，正要說話，忽然聽到“叮鈴鈴”的聲音，馬導勃然變色：“王葵來了。”說著，指了指陳凱的褲兜，陳凱忙拿出手機來，撥通，果然是王葵的。
“陳哥你在哪兒？”王葵的語氣裏透出幾分暴躁的驚慌：“怎麽回事？怎麽精神病院一個人也沒有，你也不在，你去哪兒了？”
馬導就在旁邊聽著，聽到這裏，麵色如土，殺雞抹脖子一樣對著陳凱打手勢。
陳凱看著馬導嚇壞了的摸樣，不由暗自心驚，忙回道：“啊，是這樣，馬隊說，那個案子還有些不清楚的地方，所以讓我過來再交代一下。”
“你……恢複正常了？”王葵那邊幾乎喜極而泣：“陳哥，你正常了，對嗎？”
陳凱把這茬都忘了，尷尬地咳咳了兩聲，點頭道：“是，是這樣的，怎麽說呢，楊……教授給我電擊好幾次，我就好了。”
“太好了！”王葵那邊歡呼起來，頓了頓忽然喃喃：“我得找楊教授感謝一下，奇怪，人都去哪兒了？”
馬導聽到這話，幾乎要跳起來，對著陳凱呲牙咧嘴。
“不要。”陳凱忙攔著：“小葵，你來警局接我吧，有件重要的事情，我想跟你說，你快來吧。”
“哦，好好。”王葵自然一切以陳凱為先，聽到這話，連忙答應了。
手機剛剛掛上，陳凱便急急地道：“快，馬導，把精神病院的那些人疏散了，趕緊讓楊淩和張麗離開這裏，王葵馬上開車來。”
不用他說，馬導一溜煙往警局裏麵跑去，陳凱本來也跟過去幫忙，可是想了想，還是站在了門前，抬頭看著國道，湛藍的天，一望無垠的國道，空****的一個人都沒有，飛揚的柳絮，在空中飄舞著，顯示這一切如夢似幻一般的不真實。
忽然，天際邊出現了一輛黑色轎車，很快開到了門前，車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淺咖啡色裙子的女子走了出來，黑邊眼鏡，胖胖的臉，平庸的五官，一臉的急切，看到陳凱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裏，臉上現出欣喜，忙跑了過來，似乎要撲向陳凱的懷抱，可是卻又不好意思，一下刹住腳步，喃喃地道：“陳哥……”
“嘩啦。”
陳凱張開雙手，一把抱住了王葵，深情地道：“親愛的，你願意嫁給我嗎？”說著，輕輕地在王葵的臉上一吻。
王葵的臉“騰”地紅了，像是火燒雲一般點燃了，眼眸裏流露出不勝喜悅，嘴唇顫抖著，問：“真的嗎？陳哥？”
“當然是真的。”
陳凱又重重地在王葵臉上親了口一口，嘴角露出微笑來。
王葵臉上現出狂喜來，似乎又有些不敢相信，隻神情款款地看著陳凱，不一會兒，眼淚滾落下來：“你……你……太好了，嗚嗚，太好了，嗚嗚。”
如許深情，若是從前，陳凱會十分感動，可惜……知道了一切，他也不過冷笑罷了，麵上卻越發深情，估量著馬導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拉著王葵的手道：“你要回警局嗎？還是跟我一起回家？”
王葵聽到這話，臉上忽然變了變，心虛地看了陳凱一眼：“哦，還是……回警局吧？我那個啥，也剛剛回來，馬隊他們一定很著急的。”
“好。”陳凱坦然相應，拉著王葵金額了警局。
警局早已準備好了，一切如初，兩人一起到了警局的二樓，進了馬隊的辦公室，見馬隊正跟幾個隊員說話，見他們進來，一起站起來道：“咦？小葵，你回來了？”
“是的，回來了。”
王葵似乎有些不自然，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也看著王葵，幾個人就這麽尷尬地你看我，我看你，忽然，王葵開口道：“對了，隊長，陳哥今兒是不是要值班？”
馬隊瞪大了眼睛，半晌，忙不迭點頭道：“對，對，小陳啊，是這樣的哦，照理說呢，你的病剛剛好，是不用你值班的，但是呢，咳咳，是這樣的，我們今兒正好缺人手，所以你得值班，值班，就是在這裏值班，懂嗎？”
陳凱此時心裏固然緊張，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不過很快肅然地敬禮道：“是，隊長放心，我長了這麽長時間的病，確實應該多擔待，不用說，今天值班。”
王葵聽到這話，似乎籲了口氣，對著馬隊點了點頭道：“隊長，你派給我的差事，我已經做完了，我想……但對跟您匯報一下。”
“好，好啊。”馬隊忙不迭點頭，又對其他人道：“你們出去吧。”
眾人忙不迭出來了，見陳凱也跟著出來，擠眉弄眼地道：“你出來幹嘛？”
“是啊，陳哥，你……不是主角嗎？”
陳凱卻麵色陰沉：“你們別高興，這裏麵漏洞很大，王葵不是笨蛋，回頭肯定會想明白的。”
“什麽意思？”眾人本來興高采烈的，聽到陳凱這麽說，嚇得忙過來問。
陳凱嫌棄在門口，對著眾人招了招手，指了指走廊盡頭，大家一起跑到樓梯口，陳凱這才道：“首先，我忽然病好了，這就是很奇怪的，王葵回頭會琢磨的，第二，剛才我說要回家，王葵因為沒有做那個回家的領域，所以唯恐我識破，便讓隊長安排我值班，這個也就罷了，可是案子呢？不能說，這個案子還沒徹底結束，不是嗎？我瘋了，案子被擱置了，本來的安排是張父不算完來著，現在忽然消失了，王葵不可能不發現這點的……”
“那怎麽辦？”
眾人聽到這話，不由急了，紛紛著急起來。
陳凱苦笑道：“沒別的好辦法，已經進行到這裏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好的辦法就是咱們盡快聯係到了外界，能在王葵反應過來之後，盡快逃出去……”
話音未落，忽然旁邊有個人開口道：“陳哥，我發現警局有個地方不對頭，一會兒你可以過去看看。”
“哪裏？”陳凱眼前一亮，眾人也看著那人，見那人小個子，長相有些畏縮，小鼻子小眼像是個小老鼠，但是眼睛很亮，嘰裏咕嚕的，認得是劇組裏的場務，叫小趙，在這個世界的角色是普通警員一枚。
“哦，是休息室，就是陳哥你平日裏經常待的那個休息室。”小趙比劃著道：“休息室的鏡子。”
陳凱聽到這話，眼皮亂跳道：“鏡子怎了麽？”
鏡子可是好東西，在奇幻劇裏，鏡子基本上都是用來穿越的。
“鏡子……鏡子是雙麵的。”小趙見眾人盯著自己，似乎有些緊張，結結巴巴地道：“不是單麵的，是雙麵的玻璃，嵌入了牆裏頭，所以我覺得有點奇怪。”
“你怎麽知道是雙麵的鏡子，而不是單麵的？”有人問。
小趙回道：“這不是常識嗎？我們在住賓館的時候，不都是要檢查一下房間，尤其是鏡子，不能讓人給攝像了，對吧？所以 ”
眾人聽到這話，紛紛點頭，正在這時，忽見馬隊向這邊走來，一個人。
“馬隊。”眾人迎了上去。
“王葵走了，很匆忙。”馬隊聲音依然很小，神情鬼鬼祟祟的，像是害怕王葵聽到一般。
陳凱站在走廊上，低頭看了看窗外，果然見王葵急匆匆地出了大門，上了車，揚長而去，居然連自己也不打一聲招呼，可見她心情如何迫切。
“她是準備出去給我造房子去了，我們趕緊行動。”陳凱忙道：“馬隊，去休息室，找那塊鏡子。”
說著，不由分說，轉身向休息室跑去，眾人也跟著過去，一會兒到了那洗手間，站在了那鏡子跟前，大家都盯著那麵鏡子。
“怎麽辦？”
馬導盯著那鏡子敲了敲，急急地問。
此時楊林和張麗他們聽說了，也帶著人急急趕過來，把休息室擠了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盯著那麵鏡子，仿佛那麵鏡子是救世主。
陳凱沉吟了下，忽然回頭對眾人道：“大家是怎麽退出客戶端的呢？”
“點退出啊。”張麗急急開口，這裏唯獨她比別人更著急些：“可是這裏麵沒有啊。”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
鏡麵很快有了劃痕，閃了閃，又無聲無息地消弭下去。
看到這閃光，眾人不由一聲驚呼，忽然看了看，麵有喜色。
有了閃光，就證明小趙說得是對的，太好了！
陳凱此時已經笑了起來，咳了一聲，伸出手，在鏡子上寫了一個大大的“ESC”。
忽然，鏡子劇烈閃動起來，整個世界也搖晃起來，像是要地震一般，眾人忙扶著門框。
此時鏡麵上顯出巨大的電腦屏幕，上麵各種程序，不停地閃爍著。
“接通了。”
眾人發出一陣歡呼。
“快，快，阿凱，快進入別的網遊。”楊淩的指甲幾乎陷入陳凱的肉裏，死命掐著陳凱。
陳凱嘿了一聲，道：“進入網遊，王葵可以再弄一個世界，她既然能弄出一個世界來，就能弄出第二個，知道嗎？”
眾人聽到這話，不由噤聲。
“那怎麽辦？”馬導跺腳：“總算找到接口了，怎麽辦啊。”
“聯係外界的我們啊？”陳凱啼笑皆非，回頭開始操作那個屏幕，點擊微信，登陸自己的危險，在微信上給自己留言：“陳凱，我們被王葵攝取了基因，做成意識體，放入了她封閉的電腦遊戲了，你趕緊來救我們。”
說著，又退出了。
“這樣成嗎？”
張麗看到這樣的操作，似乎有些不太讚成道：“什麽意識體，外界的你能信嗎？”
陳凱被問得一怔，遲疑了下道：“應該能吧，畢竟微信不可能有人假冒。”說著，又回頭在屏幕上繼續操作，登陸了自己的郵箱，在郵箱上留下了留言：“陳凱，趕緊到王葵的電腦前救你自己。”
“這樣就沒問題了。”陳凱做完這一切，看著眾人，笑道：“相信我，這樣子絕對不會出問題了，很快我就會來救自己了。”說到這裏，忽然覺得滑稽，“噗嗤”一下笑了。
眾人聽到這話，忽然看了一眼，紛紛點頭，畢竟這個主意是陳凱想出來的，陳凱既然說能聯係自己救大家，那就隻好相信他了！
“真的行嗎？要不要多聯係幾個人？”
張麗直覺不保險，其實很想聯係依稀外界的自己，但是這麽做，似乎有貪功之嫌，所以又不好直接提出來，等眾人散了，她單獨來找陳凱。
“不用。”陳凱眨了眨眼，扶著張麗的雙肩道：“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你受苦了，但是相信我，很快就我們就出去了……”
張麗抬頭，靜靜地看著陳凱那英俊的麵容，忽然“噗嗤”一笑：“在外麵，我們隻是互相提防的炮友，不過到了這裏……卻有點像戰友了。”
聽到這話，陳凱也有些感慨，拍了拍張麗的肩膀……講真，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有點像是夢，不切實際的夢，他雲裏霧裏的，飄乎乎的不踏實，一切應該會順利吧？外界的自己，應該會來救大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