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別動

忽然,匪徒拉開自己的衣襟,露出了滿身的炸彈,眾人發出尖叫,紛紛退後,有的人則拚命往下跑,口裏不斷喊著“爆炸了”“爆炸了”!

“你們,你們不準走!否則我就引爆。”匪徒見三樓大廳的人往下跑,舉起了手中的遙控器道:“你們誰敢動一步,我就摁了。”

這話十分有效,眾人聽到這話,一下停下來,看著那匪徒,匪徒咬牙切齒地盯著眾人道:“你們誰再動一下,現在就跟我一起命赴黃泉!”

眾人麵麵相覷。

“你們——這邊來,這邊,靠著牆,蹲下。”匪徒怒聲吼道。

大廳裏的眾人盯著他的手,互相看了看,覺得還是聽話要緊,紛紛向牆裏走去,抱著頭蹲下來,那女人質本來想要跟著走過去,卻見匪徒一下勒住了她的脖子道:“別動。”

女人質又發出尖叫來,抬頭見陸成靠著窗戶站著,眼淚汪汪地求助:“救命啊,救命啊,先生。”

陸成知道有這麽一幕,可是見事情居然又無可挽回,不由搖頭,見此時大廳裏的眾人紛紛都蹲下來,咳了一聲道:“老人家,老人家。”

“誰是老人家。”匪徒吼了一聲道:“我才五十歲。”

“哦哦,大哥,這位老大哥。”陸成尷尬地搓了搓手,走了過來,低聲道:“老大哥,您的難處我知道,但是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匪徒不說話,緊緊抿住嘴。

“我的意思……咳咳。”陸成沉吟了下道:“當年的事情,是學校不對,這個,我替學校向您道歉,真的,是我們學校的錯誤,不該錯怪您的孩子,讓您的孩子跳樓,但是呢,您想過沒有,縱然您孩子被願望跳樓了,您幹嘛去找那個女孩啊,好歹她也是個孩子……”

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什麽,抬頭藐了一眼女人質,心中一動。

“我沒有動她,是她害怕地從樓梯上滾下來。”匪徒惡狠狠地道。

“我知道,我知道。”陸成不停地點頭,上下打量著那女人質,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有點熟悉,仿佛在哪裏見過一樣,不由撓頭,他是個風流的男人,女朋友很多,一個接著一個,因為太多了,所以記不清了,不知為啥,總感覺這個女人有點像是從前的女友,可是到底是誰,他卻想不起來了。

不會真的是自己前女友吧?

陸成怔怔地看著那女人,見那女人也在看著自己,不停地叫著:“救命,救命啊。”看那樣子是很害怕,可是並沒有認出自己的樣子,不由搖了搖頭,決定先放下再說,快步上前走了幾步道:“我知道,我知道,您並不是有意的,卻被重判,我們都很慚愧。”

“還不是因為那個女孩的父親有權有勢。”匪徒憤憤不平地道:“你們有錢人……”

“對,是這樣的,老人家。”陸成截斷匪徒的話,搓了搓手道:“這樣子,老人家,這樣子吧,我可以替您伸冤,如何?你當年的案子既然是重判了,我替你打官司,把當年的案子翻過來,如何?”

那匪徒聽到這話,怔忪半晌,忽然慘笑道:“你們又騙我,等我放下武器,你們就會把我當壞人抓起來,對不對?”

“不是的,不是的。”陸成不停地擺手:“老大哥,你聽我解釋。”

“聽你解釋。”匪徒冷笑道:“你當我不懂法律嗎?我現在這樣子,已經會不了頭了。”說著,忽然大叫一聲“一起陪我死吧。”

“不要啊。”

陸成沒想到他如此不講理,上前正要阻止,卻感覺轟隆隆一聲爆炸,熟悉的粉碎感再次襲來,眼前一黑……

“啊——”

陸成從噩夢中醒來,睜開眼,又是出租車,一縷縷的陽光從外麵曬了進來,擦過陸成的臉,前麵的司機正在抱怨:“這房價跟火箭一樣嗖嗖地往上竄。”

陸成眨了眨眼,忽然低頭拿出手機,查出匪徒所說的中學地址,回頭對司機道:“司機,去XXX街X學校”

“什麽?”司機怔怔回頭。

“快去。”陸成幾乎在吼。

司機嚇了一跳,忙掉頭向學校開去,幸虧不遠,走了五六分鍾便到了,陸成推開門就衝了進去,也不跟保安打招呼,衝進學校就徑直進了辦公樓,找到了校長辦公室,推開門便拿出自己的證件道:“你好,我叫陸成,是警局的談判專家,有個案子想要調查一下。”

那校長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滿頭花白,正在看電腦,見到陸成衝了進來,嚇了一跳,上下打量著他道:“您……”

“警察。”陸成沒多少時間了,打了個手勢道:“警察,我要調查一個案子,請配合調查。”說著,把證件扔到了校長的跟前。

校長低頭看了看那證件,一下站起來道:“好好,警官先生,不知您要調查什麽?盡管說。”

“是這樣的,在七年前曾經出過一個案子。”陸成想了想,道:“您記得嗎?一個男學生跳樓了。”

“哦,哦,好像是。”校長遲疑了一下:“那您想幹點什麽?”

“是這樣的。”陸成想了想,問:“我想問,學校的檔案館在何處?”

“哦,跟我來。”校長也看出陸成很急,摘下老花鏡,站起來快步走了出去,一會兒出來,叫秘書道:“老張,老張。”

“是的,校長。”一個中年女老師走了過來,長相斯文,文文靜靜的。

“這樣子,你領著陸警官去檔案館找一些資料,他要查個案子,很急。”校長吩咐道。

“好,好。”那老張上下打量了一下陸成,見陸成英俊非凡,不由臉色微紅,點了點頭道:“跟我來。”

不一會兒,小張帶著陸成進了檔案館,指著門裏的一個電腦道:“這裏都有我們的資料,請問您要找什麽?”

陸成來不及多說,快步走到那邊坐下,想著匪徒說的那些話,開始查對七年前發生的事情。

一個跳樓的男學生,這個很好找,叫方彬,優等生,班級幹部,三好學生,上麵記錄著因為“強”跳樓。

“原來您是找他呀。”老張在背後開口道:“我記得他。”

“哦。”陸成轉過身來盯著老張道:“他學校很好,跟女孩子談戀愛,然後被人堵住了,女孩子控告他強,對不對?”

“對。”老張點頭道:“不過那孩子,我看著不像。”說著,不停地搖頭。

“您說說看。”陸成饒有興趣地盯著老張,老張臉上又是一紅,咬了咬嘴唇,回憶著道:“當時是這樣的,那孩子學校很好,好像跟一個女孩子談戀愛,結果不知怎麽得鬧起來,那女孩子在放學後的教室裏尖叫著跑出來,撕破了衣服說他強,班主任也很吃驚,找幾個學生看著他,要去報警,結果他趁著上廁所的時候上吊了,他爸在工地上,過來找學校麻煩,學校也沒辦法,他爸就去殺那女學生,結果女學生沒死成,他爸判了刑,一家子確實夠慘的。”說著,臉上現出幾分慘然來。

陸成點了點頭,怔忪半晌,又道:“我想看看那個女孩子的檔案。”

“好。”那個老張的老師點了點頭,走過來,在電腦上敲擊了半天,屏幕上顯示了一個女孩的摸樣,梳著馬尾,長相清秀美麗,對著鏡頭前微笑著,下麵寫著“馬芳”兩個字。

“是她嗎?”陸成指著屏幕上的女學生。

“應該是。”那個老張藐了一眼,點了點頭。

陸成聽到這話,也點了點頭,看著那女學生的履曆,忽然看到上麵寫著的學習成績:”56,32,45,……”諸如此類。

“這是什麽鬼?”路程不由驚呼出來道:“這……這女孩子學習這麽差嗎?”

“不對啊,那女孩學習可好了,我以前帶過檔案課,她曾經考過全班第一啊。”那老張詫異地驚呼,探著身子打量著那電腦,看著那女孩子的成績,忽然搖頭道:“不對,不對,這成績絕對不對,她學習很好的,當時我們還手,這兩個學習好的孩子怎麽一起廢了。”

“真的嗎?”陸成凝眉道:“那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老張剛說完這話,“叮鈴鈴。”陸成的手機響起,陸成低頭看去,果然是李局的。

“喂,李局。”陸成猶豫了下,接了電話。

“是這樣的,老陸,你快來程芳大廈,這邊有匪徒劫持人質。”李局在那邊催促道。

“我這就去。”陸成答應一聲,剛剛掛了電話,忽然聽到那個老張驚呼道:“我知道了,我們搞錯了。”說著,老張在鍵盤上“劈裏啪啦”地敲著鍵盤,不一會兒,屏幕上又出現了另外一張履曆,上麵依然是那個女學生,隻不過名字改了一個字,前麵叫“青青”,後麵叫“清清”。

“怎麽回事?”陸成訝然。

“是雙胞胎,我想起來了,是雙胞胎。”老張一怕大腿道:“那個男孩子愛的是姐姐,剛才您那個照片是妹妹的成績,不是姐姐的。”老張回頭笑道。

“雙胞胎……”陸成喃喃著,腦袋“嗡嗡”直響,仿佛想起了什麽,偏生記不起來了。

“雙胞胎……”

“雙胞胎……”

等陸成情形的時候,已經坐在了出租車上。

“你幹嘛?”陸成驚訝地抬頭盯著那司機。

司機不假思索的回頭道:“去程芳大廈啊。”

“不是,我沒有啊……”陸成不停地搖頭道:“我沒有要你去程芳大廈。”

話音未落,忽聽“轟隆隆”一聲巨響,陸成眼前一黑,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