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case．11異食者（2）
真的很奇怪啊，秦曉琳這樣想。
看到屍體的照片跟現場，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僅憑這些線索就能推測出犯人是異食者嗎？如果是她的話，無法那樣的肯定。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都可能導致這樣的殘忍死亡。譬如犯人討厭女性，喜好的人離開了自己，所以砍掉對付的手腳；想要收藏女人的頭，所以帶走了頭顱；內髒也被當作靈魂的一部分，封閉在容器裏帶走，類似古埃及製造的髒器。
布蘭特教授展現在她眼前的破案方式根本遠離了心理分析或者推理，簡直像是一種感應，一種靈感，一種早已知曉的絕對，一種……
……將自己‘已知’事實說出來的必然。
秦曉琳抬手按住胸口，但是卻無法止住狂跳的心髒跟不安的預感。
“曉琳，你先回去。”
察覺到她的臉色，布蘭特教授認為她是不願意麵對凶案現場，這樣勸說她。
秦曉琳默默的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必須堅持——她不能錯過一點一滴，任何一個細節。
來到現場，情形比秦曉琳所想的好一些，屍體已經被警方帶走，隻有環境跟物證殘留。地麵上的腳印相當淩亂，讓她不禁納悶。
李隊長咳嗽一聲，解釋說最初發現的時候很多群眾圍觀，後來警方趕到後才讓他們遠離。當然，從這群圍觀者的腳印之中找到原本犯人留下的那組相當困難。
布蘭特教授蹲下，仔細查看這些被踩得模糊不清的足跡，目光跟隨它們移向草叢的深處。那裏有一個淺坑，從深度判斷隻能埋住躺著的人一半左右的深度。土坑旁邊被刨開的草已經枯黃，顯然已經被挖起很久。但是草附近的泥土卻新鮮潮濕，再看其他地方的綠草都是相當嫩綠，大約是曾經下過雨的緣故。
“犯人應該是先將女屍埋下，不知道什麽原因又回來將她又從土裏刨出來。屍體被發現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左右，這個位置雖然離市區不遠，但是中午很鮮有人來。估計犯人是在中午將女屍挖出來，之後掩埋的過程中察覺有人來，因而匆匆離開。”
“為了取東西。”布蘭特教授輕聲道。
“犯人花費很長的時間砍去被害者的手腳跟頭顱，為了不被人辨識出她來，這樣謹慎小心的犯人會落下東西？”李青表示懷疑。
“應該是在埋葬她的時候落下的東西。”秦曉琳已經跟上了教授的思路，“一直帶在身邊的某種東西，而且是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能識別出那是屬於他的東西。昨晚下過雨，大約是今早雨停的時候過來埋下了她。草葉在這炎熱卻濕潤的空氣中幹燥怎麽都得好幾個小時，再結合李隊長的說法犯人是中午返回來的。也就是說，大約一個上午的時間讓犯人確認了自己遺失這樣東西，又折回來尋找。”
李青聞言立即拿出兜裏的地圖，抖開查看附近的公車及公路的路線。他記得雨是早上三點左右停下來的，附近有個公車站，最早一班經過這裏的車是六點二十分，當時的司機並沒有注意到附近有異常情況。也就是說犯人是步行或者自己駕車來的。中午他再度折返，第二次肯定是步行來的，因為地上沒有明顯的輪胎痕跡。那麽步行來的犯人又是怎麽回去的？在這偏遠的地方獨自步行也相當顯眼，很容易被注意到。他是坐公車回去的！
“去找中午時間值班的公車司機，問他有沒有注意到身上有泥土的可疑人士。”
李青立即告訴他手下的警員，大家立即行動起來。果然，一位司機師傅對身上略有泥土的乘客有些印象。他記得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頭發亂糟糟的，神色有點不安的樣子。上來的時候光找零錢就手忙腳亂了一番，一看就是不經常搭乘公車的人。
根據司機師傅所描繪的特征，以及印象中此人下車的地點，警方又展開調查，不過依然沒有很大的進展。來到嫌疑人下車的地方，李青仔細查看，發現這邊的車站又好幾趟都是換乘到火車站方向的。
“火車站……要是他逃走就麻煩了。”
李青感到時間緊迫，突然秦曉琳拉住他，想起什麽似的驚叫；
“車票！他回去找掉了的東西，是為了辦車票！”
李青醒悟，現在的火車都是實名登記製，也就是說為了減少黃牛現象，每個人都隻能買一張票，而且票上會印刷當事人的名字。沒有身份證的話要憑借其他證件來買票相當的麻煩。李青聯絡火車站的售票員，獲得當天的售票與取票記錄與司機師傅記憶中的人進行比對。果然，他們找到一個嫌疑人。此人聲稱車票丟失，曾憑借身份證又補辦了一張。
於是後麵的事相當簡單，他們抓到了嫌疑人，嚴加審問下得知嫌疑人跟情人關係很差，情人堅持要將孩子生下來，所以他痛下殺手。又怕孩子身上的dna泄露出自己是父親的秘密，他將孩子給挖走找了個地方丟掉。真是全無人性，喪盡天良。
“那麽你為什麽挖掉她的內髒，砍掉她的手腳？”李青審問。
“我是砍下她的頭，為了防止她被人發現真實身份，但是我沒有砍下她的手腳，拿走她的內髒。”
犯人表示當時他發現車票不見了，怕丟在案發現場，於是回去翻找了一遍。在挖出女屍後發現女屍的手腳不見，把他的膽子都快嚇破了！他草草找了一遍沒找到之後，趕緊把她埋下去，埋了一半發現有人過來，就混到等車的人群之中匆匆上車逃走。
“也就是說，有一個第三者偷偷跟隨他，等他埋下屍體後又把屍體挖出來，取走腳跟內髒？”秦曉琳聽完李青的講述後打個冷顫，“這讓我想起漢尼拔裏麵的情結，電視劇裏麵是漢尼拔模仿凶手的手法殺人號混淆視聽，吃掉被他殺的人。這一個則更像是豺狗，跟在凶手的身後，等凶手走了之後……取走他要的部分。”
李青幽幽看向這個外貌很可愛開朗，品味卻實在讓人跌破眼鏡的妹子。為嘛你的休閑娛樂是看這麽眾口的東西，不愧是布蘭特的徒弟嗎
“我想，我大約明白他為什麽要女人的內髒了。”
布蘭特摸了摸下巴，說了一句讓李青跟秦曉琳連著吃了一個多月素的一句話。
“聽說過……親子飯嗎？”
一般將雞肉跟雞蛋搭配在一起的方法，叫親子飯。看，多麽貼切，‘子’，跟‘母親’，都在一個套餐裏了。
但是這個食材換到人身上……這tmd真是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