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

費了好一番口舌,我才從公安局出來,我隻字未提石小磊。我有足夠的本事,讓測謊儀變成傻子,變成一堆徒有其表的廢鐵。我現在急於做的是回到診所,帶上家人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暫閉。另外,我的資料是否如小野清菊所說已經被盜,我還要查證,因為那些資料尚未得到確鑿的證據證明可靠且無損人的基本健康。所以,一旦投入醫療,有很大風險。我自己配了很多藥劑,小劑量地用自己作實驗,任何人也不知道。黎絲教授曾經用狗作實驗,很難以此比對實驗效果。她做的工作隻是一個開頭,我這幾年把她的工作接續了下去。這是要付出代價的危險行為。我感到自己變得遲鈍了很多,但是神經係統的抗刺激能力明顯增強。停止用藥一個月後,才能基本回複常態。這些藥有個共同的弊端,就是服下後很容易困倦。

馬小萌兩天後才出現,而且遞交了辭職信。她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她說:“路可現在可能不太安全,我得走了,和姐姐遠走高飛。我們落了腳,一切安全的時候會給你消息。本來想多幫你一些日子,但是不行了,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想說的都在信上了。你和嫂子多保重!”

“謝謝??小萌,要不是你報警……今天連這麽談話恐怕都不可能,你走我不攔,隻是太倉促了!”我也很傷感,不知該安慰馬小萌還是鼓勵馬小萌。現在不是發表針對生活的勇氣的低級講演的時刻,而是麵臨著嚴酷的現實。

“老K到底是否存在?”

“有的。我昨天在遠處看見了。他們開始活動了,因為警方這次的打擊力度很大,黑幫的不少人在賭場和洗浴中心被抓起來了。”

“我聽說了,”我說,“有點像前幾年的風暴行動,下手真夠快的。穩準狠湊齊了。”

“路可跑出來了,她愛上了一個男的,那人是臥底,身份暴露了,昨天老K親手把那人殺了。因為小野懷疑我泄了密,想拿路可出氣。她隻能跑出來了。現在我正愁聯係不上她。真擔心!”

“會沒事的,我這也不安全了。石小磊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小野清菊不會對我善罷甘休,雖然我手無寸鐵無權無勢。但她可能擔心我知道一些東西而對她不利。特別是我已經在公安局說了她的情況了,包括上次三木遇害事件我又作了補充說明。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恨三木,就因為三木想跟她上床?百思不得其解啊!”

“很多人做事情不太考慮後果的,我們認為不可解釋甚至可笑的事情,他們卻會認為去做的理由很充分,而且務必要做,你阻擋不了的。”

“要走了,說點祝福我的話吧。”我讓自己盡量溫柔下來,掩藏傷感、茫然、慌張與不舍的情緒。

“欣桐姐和你生活那麽幸福,我為你們而高興,但願你們受最少的苦,享最大的福!假如有什麽不順不如意,就讓這些都加在我和路可身上吧。我們苦點無妨!”

“不要這樣說,你們都得好好的!我可以資助你們錢,去小地方躲躲,會比較安全,”我一麵說一麵起身開保險櫃,拿出幾打錢,“這些是五萬,你們先用著。”馬小萌神色黯然,嘴唇微動,欲言又止。我找了一個黑色皮包把錢裝進去,推給馬小萌。事實上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

“你的工資也包括在內了。”我半開玩笑地說,想讓彼此輕鬆一點。馬小萌臨走時回身輕輕擁抱我,她的柔軟身體的溫度讓我想起很多往事。我有所顧忌地向樓梯望了一眼,此刻吳欣桐正在樓上收拾東西,她並未如我之前擔心的那樣被小野清菊等人控製。我們的工作都交接給對麵的心理診所了。黎絲心理診所又一次成為了過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