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妙

研究什麽是我的業餘愛好,舍之並無心理障礙。所以,既然以此兌換安全保障和唾手可得的金錢,未嚐不可。我隻怕這是個圈套,鑽進去就將萬劫不複。

“橋本先生,冒昧地問一句,您知不知道那項神秘實驗的名稱?”

我沉默。他說的一點不錯。

那麽,我下麵該怎麽做?就這麽甘願將自己十年心血賣掉?何況錢很可能拿不到,命卻可能危在旦夕。我得想個萬全之策。萬全之策是沒有的。我孤掌難鳴。要是有石小磊在就好了。我現在惦念起他的好來。

“舅舅,到了。”小野清菊說。她沒下車。我和橋本走進別墅的院子。“小野,進來坐坐何妨?”我說。她擺了擺手。原來她在打手機。

我新雇的保姆姓華,正在喂鴿子。她的悠然一如往常。我放了心。因為這說明沒發生別的事情。

橋本石治跟我進了書房,我打開電腦,用U盤將所有重要文字存下來,交給橋本。

我又打開保險櫃,拿出十幾個各種形狀的容器,裏麵是各色溶液。附帶配方的筆記本我也交給了橋本石治。

橋本翻開看了看,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說:“太好了,兩百萬我明天派人送到你???家裏來。你放心,我說話算數。”

我送橋本到別墅門口,記住了他們的車牌號。

配置藥方的筆記本是最早的記錄本,誤差極大,最終的配置方案都在我的腦海裏。把它放在保險櫃是河流暗示的結果。在電腦上存儲的資料也未涉及配方問題,隻談了大量的深奧理論。不是內行恐怕一行也看不懂。

應該說橋本一無所獲。因為那些藥液對他沒有實際價值,不能立竿見影地治病救人,也不能置人於死地。隻是在服用過量的情況下有可能對神經係統造成損傷。

明天他派人來送錢,我不相信送錢上門會發生,不過他派人來還是可能的,而且這對我很不樂觀。

我在晚上十點給小野打手機,她說她在辦公室。我說現在是否有空,出去喝一杯,我此刻在城內。

她立刻下樓來見我,我們去了一家比較安靜的酒吧。我現在需要接近最危險的人,來換取自身的安全。這是一種冒險的策略。

我又提到了火車上她哭泣的模樣和書頁上的那幾行詩,她沉默不語。我還提到石小磊的童年,提到他心儀的梅新雨,和他們陸續慘死的故事。小野清菊時而用敵視的目光望著我時而又流露出親切來。

“假如這些都是真的,又怎樣呢?昨天的事不會重來,誰又能曉得明天會如何呢?還是今天真實些。”小野說。

“幹杯。”我故意喝的很猛。

小野清菊有點驚詫,她故作關心地問:“別這麽視死如歸地喝呀,像沒見過酒似的!”

“朋友一個個地離開,我借酒澆愁是天經地義啊,你沒嚐過失去朋友的滋味吧?那你就不會理解了。你的心裏也許隻有利益。”

“你說的對。我是利益至上的。金赫琦的死倒是讓我很難過,我不是什麽時候都鐵石心腸。”

“我猜不出你的全部身份,但我知道你作為有著跨國利益、跨國身份、跨國文化的一個人,缺少根本的信仰。”

“那麽,你認為我應該怎樣才合格呢?”

“起碼像石小磊那樣。”

“他怎麽樣?”

“我所認識的石小磊,雖然十惡不赦是個凶徒暴徒,但除了金赫琦,他沒殺過好人。”

“這一點我也做得到。哼,金赫琦不是好人。他賭光了他老爸的一半家業,還組織小姐賣**呢。他算什麽好人。那個叫三木的還不錯,很正直很老實的。”

“他的死因,你現在有結論嗎?”

“我幹的。”小野清菊很隨意地說。像是在談論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