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閼氏不用你麻煩,匈奴王後,五度言情

“論身手、才能和智謀,大人和禺疆實力相當,論心思縝密、謀算人心,禺疆不一定比得上大人。大人,可否問你一個問題?”楊娃娃板起臉容,見他點頭,故作神秘道,“這幾天大火蔓延,大人應該已經查清楚縱火之人是誰咯?”

倫格爾心中一陣咯噔,眉峰微動,直覺她的微笑背後,高深莫測的神情、必定有所鋒芒。轉瞬之間,他輕鬆道,“剛才我還跟禺疆兄弟談到這個問題呢,想是哈青都或者魯權所為吧!閼氏聰慧,可否說說想法?”

楊娃娃淺淺含笑,凝視著他:“哈青都囂張、狂妄,不過他不會這麽蠢;魯權極其陰險,更加不會這麽快就有所行動。”

“照閼氏這麽說,哈青都和魯權都不是縱火之人,而是另有其人?”倫格爾似乎來了興趣,目光炯然,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急欲知道真相!

她輕輕點頭,目光清冽:“是的,所有人都認為是哈青都做的,但是我覺得,這是一個栽贓陷害的陰謀,縱火之人就是要借幾場大火,除掉哈青都!”

倫格爾眼睛一亮,心神陡地一震,聲調中根本聽不出顫抖之音:“那麽,會是誰呢?”

真兒的心,吊得高高的!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放火的,可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是誰!

“我說出來,大人可不要生氣!”楊娃娃唇角漫揚,慢條斯理地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好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倫格爾臉孔一抽,眼睛一瞪,震驚的神色霎時凝固;胸膛中像有一隻烏黑的利爪,使勁地抓撓著。

匆忙轉換之際,他神色從容有度,眼角的笑意似有似無:“這個晚上,閼氏讓我非常震驚!沒錯,是我讓人放火的!而閼氏居然可以查到我,可見,閼氏的心思已經在我之上,實在佩服!而禺疆兄弟有閼氏相助,必定能夠奪得酋長大位!”

“大人不用如此謙虛!單單憑這一點,禺疆就無法與大人抗衡!而且,大人以為,一個男人可以容忍他的閼氏比他聰明、比他厲害,甚至蓋過他的光芒嗎?敢問一句,大人容忍得了嗎?”

說著,她的聲調瞬間萎頓下來,嬌柔而淒苦,隱隱滲出幾許無奈!

倫格爾容色**,溫言安慰道:“禺疆兄弟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以我觀察,禺疆兄弟的心中,閼氏勝於一切!”

楊娃娃輕歎冷氣,嗤之以鼻地說:“是嗎?女人終歸是女人,再怎麽強,也強不過男人,因為,隻要女人一動感情,就會把自己的所有奉獻給男人,從來不為自己打算。而男人,除了女人,還有外麵廣闊的天地!禺疆,也不例外!”

此刻,她亦捫心自問,自己是那種為情奮不顧身的女子嗎?為了他,可以不顧一切?現在,可以嗎?以後,會不會為了他而犧牲自我?

倫格爾定睛看她,眸中的星光微微轉動,心中驚詫得冷意悚悚:這個女子,太過聰慧,洞悉世事如此透徹,竟讓人心生可怕!跟她比拚心思,隻怕自己未必鬥得過她!

“閼氏似乎看透了世間所有事情!我很好奇,閼氏是不是也會把自己所有奉獻給禺疆兄弟?”

“大人放心!”楊娃娃收斂起感慨的神色,冷靜道:“大人是我們匈奴的大英雄,隻要記得我今日所說之話,往後必定暗中相助!”

倫格爾瞥了一眼真兒,心中咯咯顫動,那個婢女應該不會亂說話吧!同時,對於她所說的一大堆話,非常不解。她沒有理由幫助自己,她到底用意何在?他常常自詡善於洞察人心,在她麵前,卻總是略處下風。她當真要幫助自己?不,不可能,她應該知道,隻要她全力幫助禺疆,禺疆的勝算非常大。那麽——

不動聲色之間,他悄然笑道:“閼氏似乎看準了倫格爾就是那個統一匈奴的千古英雄!”

“大人乃統帥之才,統領的三千鐵騎驍勇善戰,戰鬥力最強,隻有禺疆的五千鐵騎可以稍微抗衡,不過,現在遠在寒漠部落,大人無需擔心。”她答非所問,粲然而笑。

避重就輕!他知道,寒漠部落的五千鐵騎,凶悍瘋狂,在北寒之地所向披靡,是一群讓人聞風喪膽的草原蒼狼。既然她已提到,必定有所用意……

倫格爾心中已有計較,沉穩道:“閼氏今晚所說的話,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我是不是閼氏心目中統一匈奴的大英雄,我心中非常清楚!而且,我可以告訴閼氏,倫格爾一定不負閼氏的信任和期望!”

“好!大人豪爽!”楊娃娃眉心舒展,急速地衝口而出,冷不防、一陣洶湧的酸流湧上喉嚨,即將衝口而出——她趕緊背過身,彎腰嘔吐,酸流衝口而下,總算有點舒服,卻並不停止……

“閼氏覺得怎麽樣?”真兒扶著她,焦急地問著,右手輕輕拍著她的背部。

這陣反應來得急促而且凶猛,楊娃娃支撐不住,纖薄的身軀簌簌抖動、晃了兩晃,幸好倫格爾快步上前,及時撐住她下墜的身軀。

倫格爾臉色遽然一變,看向真兒,驚慌道:“你們閼氏生病了嗎?怎麽突然變成這樣?這樣吧,我背你們閼氏回去!”

楊娃娃抬手輕擺,卻說不出一個字!

“倫格爾,我的閼氏,不用你麻煩!”不遠處,傳來一道沉厚的響聲,肅然的嗓音積雪般森冷無情!

真兒抬首,看見一道高大昂揚的黑影、自濃黑夜色中緩緩走來,卻好像一尊冷冰冰的巨大石像被人推移過來似的,僵硬得別扭,上下奔竄著滾滾的寒流。

“酋——酋長!”真兒的嗓音抖得失常,聲量微弱,瑟縮在閼氏邊上。

倫格爾轉過身,仍然輕輕扶住閼氏、以防她支撐不住,小眼中精光匆匆一轉,心中略定,卻故意惶急道:“禺疆兄弟來得正好,你的閼氏好像生病了,快扶她回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