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後 第2卷 下部 我會恨你一輩子

也或許是自己太過虛弱,她隻能一動不動地趴在他的懷中,驚醒的時候,竟然發覺——他的熱唇正輕觸著她的雙唇。她驚得腦子裏一片空白,接著立刻推著他的胸膛,卻像是風中搖擺的花朵一般、輕柔嬌脆,無法撼動,反而促使他更緊地抱住她。

她發出急促的嗚嗚嗚的聲音,然而他不管,溫柔而又狂熱地吻著她恬美的雙唇。自從摟住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全身的血液立即沸騰,體內奔竄的熱量狂烈的躁動,瘋狂得連他自己都驚駭住了,他從不知道,自己對她,竟是如此的癡迷、眷戀與渴求,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讓他如此想念,想得心痛,痛到沒有知覺。

他饑渴地索求著,即使她的反應是冷漠的、僵硬的;他熱切地在她的臉上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即使她之前並不屬於自己;然而,很快了,很快地她就會完完全全地屬於自己了……天,他想要更多,她簡直讓他發狂……

她無力反抗他,雖然萬分不願意、千般痛恨,她是那麽無力的呀!隻能任憑他的熱吻落在唇上、頰邊、脖頸、鎖骨……她感覺到胸口冰涼冰涼的,知道他已經撥開了胸口的衣服!老天,今天是她嫁給禺疆的大喜之日呀,這是她的嫁衣嗬,而如今,她在另一個男子的懷中,無力地承受著他的熱情與深情!

這不是很諷刺嗎?

她感覺到一陣酸痛朝著眼部侵襲而來,迫使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絕望的淚水傾瀉而下……

突兀的,呼衍揭兒碰觸到一種鹹鹹的潮濕,火熱的心中悚然一震,立馬抬頭看她——她的臉龐,淚流滿麵,籠罩在一片濃重的悲傷之中,如此脆弱,如此地——讓人心疼、動容!

呼衍揭兒仍然無法克製體內的那把火,可是,他仍然記得心中的那個願望:等到完全擁有她的時候,才會讓她屬於自己。於是,他停止了所有的探求,隻是把她抱得更緊,呢喃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放開我……放開我……我恨你……我會恨你一輩子……”楊娃娃哭叫著,細弱的聲音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傷與絕望。

他拉開兩人的距離,仍舊摟著她的腰,右手拇指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輕柔而悲傷地敘說著:“我無法克製我自己,你知道嗎?我嚐試了很多方法,仍然無法忘記你,你讓我怎麽辦呢?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也想讓自己好過一點,可是,一想到你,我就無法入睡,整個夜晚,我都無法入睡,我一直在想你,無法不想你……”

她看見,他的眉峰糾結著殤淒的流緒、跳躍著愁苦的傷情,一行淚水、沿著他俊逸的臉龐滾滾而下,流淌的過程,緩慢而又快捷,終免不了墜落的結局——從下頜滑落的那一瞬間,她仿佛聽見嘀嗒的輕響,那是哭泣的聲音,那是悲傷的響動。

嗬,他也哭了,無助而憂傷,憂傷而疼痛,疼痛而堅狠。她不明白,自己有什麽好呢?值得他這般癡迷、甚至無法忘懷,為什麽呢?一年的時間,他都無法忘掉、放棄她嗎?即使她已經嫁人生子?

她從沒見過他如此淒苦的表情,亦是無助地輕聲叫道:“可是,我已經有了兩個孩子,而且,我已經嫁給他了!”

“沒關係,我隻要你,我想要你,所以,我隻能這麽做!”呼衍揭兒幫她拉好衣服,摩挲著她細嫩潮濕的臉蛋,瞬間隱去憂傷的表情,清亮的眸子噴射出堅定的光澤,“有一天,我會讓你穿上屬於我呼衍揭兒的大紅嫁衣!走吧,我們該回去了,所有人,正等著我們呢!”

他把她抱上駿馬,擁著她,縱馬馳回部落。她軟軟地靠在他的懷中,任憑他擺布,隻想著快點回到部落,冷淡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要殺了禺疆,是不是?”

“到時,你就知道了!”

夜幕已經降臨,冷涼的夜風掠過臉頰,楊娃娃混亂的意識頓時清澈不少。酒宴怎麽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無論如何,無論發生了什麽事,禺疆絕對不能死,她絕對不允許呼衍揭兒的陰謀得逞!

遠遠的,她看見,方形廣場上、火光通明,部民們、騎士們靜立在夜幕之下,黑壓壓的一大片,陣勢不凡,聳動人心。近了,近了,兩幫人對峙著,其中一幫人癱軟地坐在地上,另一幫人操著刀、耀武揚威,占得絕對的優勢。

她的理智差點崩潰,因為:控製局勢的那幫人,為首的正是丘林基泰和須卜也剛,而禺疆,已經被他們壓製著,身上隻穿一件月白色的單衣,腿上、肩膀上血跡斑斑,森然怵目,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掙紮著下馬,呼衍揭兒順了她的意思,抱她下馬,緊緊地擁摟著她,往前走去;自信的臉上,不時地閃露出邪狂的冷笑,似乎在告訴某人:她,已經是我的人,從現在開始,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楊娃娃覺得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又像柳絮似的漂浮在水麵,邁不開腳步,任由他裹挾著往前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尚在遠處的禺疆——隻見,丘林基泰站在禺疆的麵前,手中握著一把匕首,緩緩地刺進禺疆的腹部,慢,很慢,非常慢,一寸一寸地紮入身體,以一種真切的疼痛,淩遲著他的神經,折磨著他的意誌……

禺疆咬緊牙關,始終不哼一聲。雙臂被兩個騎士鉗製著,一雙黑眸瞪著丘林基泰,平靜地瞪著他,死死地扣住正折磨自己的敵人的臉麵,風平浪靜的眼神有如烏雲滾動的大海、蘊藏著無法預知的顛覆力量,讓人見之而心驚膽戰!

鮮紅的熱血,從匕首刺進身體的地方簌簌地冒出,染紅了月白色的衣服,剜割著她即將崩潰的神經。她想要掙脫呼衍揭兒的擁攬,衝到禺疆麵前,製止丘林基泰的可惡行徑;可是,她被他緊緊地夾在身側,沒有一絲縫隙,而且綿軟、嫋娜地靠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呼衍揭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