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後 第2卷 下部 不許再傷害自己

他稍稍側過她的身子,抬起她愈加尖細的下巴,盯凝著她緊閉的眼睛、雪白的雙唇,曾經,這雙眼睛是多麽的靈動如珠,這兩片唇瓣是多麽的厲害從不認輸,也是多麽恬美……他微勾唇角,浮現出淺薄的笑意,無可奈何地想著:小東西,睡著了也這麽不老實,盡會勾引我……

他緩緩地俯下,輕輕地啄吻著她的眼睫,吻著她涼而冰人的唇瓣,溫熱的舌尖細細地勾勒著她的唇形,婉轉地舔開她輕合著的雙唇……她不為所動,而他情致漸深,更加用心地舔吻著她,溫柔而繾綣,激越而深情。

當火熱遭遇冰冷,他的脊背猛然地躥起陣陣的寒意,既而匯聚成一股寒流,流竄於他的意識當中,他堅定地想著:不能放棄,一定要把她吻到回溫,直到她醒來,絕不能放棄……

驀然的,他僵住了所有的動作,因為,他感覺到,她一動不動的兩片唇瓣,好像動了,而且在回應自己,就像她在動情的時候自然而然的親熱一樣;緊接著,他又感覺到,甜美的雙唇開始反攻,攻城略地,所向披靡,柔軟,靈巧,迫切地等待回應……此時此刻,他完全懵住了,這是真的嗎?

他稍稍地撤離,凝望著她,非常仔細地研究著,她仍然緊閉雙眼,臉頰上卻暈染開色澤妍麗的桃紅,微微張著的唇瓣,宛若桃花花瓣,粉嫩、嬌脆、紅潤,不再是懨懨的虛白。

他聽見桃花花瓣吐出輕柔的話語:“嗯……怎麽停了呢……我還想要……”

“雪……”禺疆激動地驚呼出聲,狂喜的心情一飛衝天,衝上雲端,興奮道,“你醒了嗎?睜開眼睛,讓我看看,好不好?”

然而,她又恢複了平靜,一動不動,仿佛毫無知覺。

他輕搖著她的身子,一聲又一聲地叫喚著她的名字,嗓音顫抖得厲害,激狂而害怕。下一秒,他看到,她的舌頭伸出來,描摹著唇形,向左轉了一圈,又向右轉了一圈,巴咂巴咂兩下,閉上嘴巴,又是一動不動。

他非常地匪夷所思,怎麽也鬧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她到底醒了沒有?難道她在昏迷的時候也可以回應他的吻?說出來,誰相信?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她已經醒了!

他神采奕奕地看著她,愉悅的黑眸中露出一種危險的鋒芒,遽然的,他用力地攫住了她俏皮的雙唇,激**地絞纏,狷介,猖狂,為的就是,逼她睜開眼睛。

起初,她還是回應的,熱情的,隨著熱吻的加深,她受不了了,因無法呼吸新鮮的空氣而憋悶,於是拚命地搖頭,拚命地閃躲……他嘿嘿一笑,放棄了折磨她的企圖,轉戰別處,畢竟她剛剛醒來,身體虛弱。

“還不睜開眼睛嗎?”他的熱氣噴在她的腮邊,低喃道。

楊娃娃抬高他的下巴,柔柔地流轉著眸光,故作無辜道:“我隻是想讓你盡興嘛!”

其實,她是不好意思睜開眼睛,因為,她是被他吻醒的,而這個事實,說不定會變成他取笑她的“武器”之一。為了以後不被他取笑,她就打算製造出一個假象:她是在昏迷之中回應的,自己並沒有那個意識。沒想到,居然讓他看出來了,早知道就不說話了,唉,還是她自己按捺不住。

禺疆摟緊了她,失而複得的心情充滿了珍惜與感動,眼眸中泛動著圈圈的漣漪,折射出迷醉的風情:“是呀,我還沒盡興呢,怎麽辦呢?”

“那……我再裝昏迷好了!”她乖巧地笑說,小手輕撫他憔悴的臉龐,心痛不已。

他的臉色蒼黃蒼黃的,一看就知道睡不好、吃不好;平滑的額頭上突然冒出淺淺的幾道皺紋,灼亮的眼眸不再清亮,蒙上一層惴惴不安的混濁;喜悅的神色之中,依然看得出來,在此之前,他經受著怎樣的身心交戰……她哽咽著道:“對不起……我昏迷的這幾天,讓你擔心了!”

“不,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禺疆斂緊躍然的眉宇,聚攏起濃濃的自責與淒痛,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驀然收緊雙臂,緊張道,“不許再傷害自己!不許有下一次!你知不知道,你流那麽多血,會死的!”

楊娃娃知道他是害怕,害怕自己離開他,更害怕永遠地離開他,於是輕輕點頭,算是答應了!當時,她也是很無奈的,不這麽做的話,他一定會死的,第三次了,他第三次因為她而死,那麽,他就會元神俱滅,她絕對不允許第三次的發生。

她驚愕地意識到,她已經完全擁有了女媧的記憶,很長很多的滿滿的記憶,第一次,她在草原上看到奄奄一息的驚恐的他,她走遍千山萬水,鍥而不舍地尋找他,她在北海的海岸邂逅海神禺疆,她衝動地殺了那條黑龍……或甜蜜或悲傷的記憶,充塞於她的腦子裏,心,也開始變得沉重……

禺疆奇怪地看著她,怎麽一下子就不說話了呢?她的腦子裏一定又轉動著奇特的心思,一定是在想——呼衍揭兒,她總是為他考慮……他的喉間,湧起一股酸意,臉上卻了無痕跡,輕道:“怎麽了?在想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他何嚐不知道,殺了呼衍揭兒,會破壞她對自己的感情,更是對部落的發展沒有任何好處;況且,須卜氏和丘林氏虎視眈眈,萬一他們聯合起來、鼓動其他部落,對抗自己,局勢更加不妙。倫格爾說得對,一定要非常慎重。

楊娃娃輕舒眉眼,笑道:“沒什麽,對了,後來,是怎麽一回事?我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麽事?”

果然,她問起了!他平靜道:“約拿和無敏大叔在路上耽擱了,沒能及時趕到、參加我們的大禮,接近我們部落的時候,他們發現一些怪異的情況,看見一些騎士走來走去,好像是在巡視,又好像不是,接著在他們尚未發現之前就製服了他們,趕到酒宴的時候,正好你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