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樓煩王子擄了,匈奴王後,五度言情

遠處,殺聲震天,瘋狂地叫囂;近處,鐵甲霍霍,殺氣縱橫,靜肅、凝重的氣氛之下,暗潮湧動,夜空染透了赤紅的血色。

洛桑擋在楊娃娃前麵,憤然的架勢,正氣凜然。她凝視著高高在上的年輕將領:鐵甲光寒,威懾之中隱透出俊朗的灑毅之風,那雙深黑的星目,邃遠之外,多了些許秀致,映襯得臉容修薄、端潤。他是誰?哪個部落的首領?為何他如此盯著自己?他那淡淡的眸光,卻是審視的姿態,似乎別有意味。

一騎兵叫道:“這是我們樓煩王子,你可是單於閼氏?”

楊娃娃腦子裏一哄,樓煩王子?老天,不是大敗而逃嗎?對了,肯定是衝著某個目的而來的,什麽目的呢?滅了攣鞮氏的老窩?奪取大片牧場?可是,禺疆帶走了一萬騎兵,部落中隻剩下五千了,塞南緊急召集,還不知道能召集多少呢!她壓下諸多思慮,緩下急促的呼吸,臉上不動聲色,冷靜道:“我是。”

樓煩王子深深的俊目微露讚賞,開口道:“如此甚好,那麽,請閼氏跟我們走一趟吧!”話音剛落,他揮動手臂,示意騎兵行動,抓住她。

洛桑心中慌亂,仍自鎮定地擋在前麵,喝道:“你們想要幹什麽?”

如此看來,他們的目標是自己?為什麽要抓走自己呢?威脅禺疆嗎?不行,不能讓他們有所要挾。楊娃娃冷眸微勾,掀高羽睫,嗤笑道:“我為什麽要跟你們走一趟?”

“因為,你的部民,可以活過今晚,你的牛羊,明日還可以奔跑,你的牧場,還是屬於攣鞮氏部落的……”樓煩王子薄薄的唇一張一合,輕狂的嗓音瀟灑如涼風,“我們樓煩的騎兵已經控製了你們整個部落,你可以不跟我走,隻不過,明日早上,這裏將會成為一片廢地。”

“你不相信?你們三千騎兵,怎麽和我一萬騎兵對抗呢?”

這個交換條件,確實非常誘人!樓煩真正的目標,是自己,不過,到底是何用意?楊娃娃百思不得其解,卻拿定了主意:“好,我跟你走一趟,不過,你可以保證,你的騎兵不會屠殺、縱火嗎?我的部民和我的家園會安好嗎?”

一騎士不耐道:“我們王子說的話,當然都是算數的。”

“我是在問你嗎?”她朝那個開口的騎士瞪了一眼,冷峭的眸光陰鬱地逼向他,迫得他乖乖地低下頭去;她轉向樓煩王子,不屑道,“我還有一個問題,麻煩樓煩王子親自回答我。”

樓煩王子驚訝於她那讓人心悸的目光,微感意外,於是很有禮貌地說道:“閼氏請說!”

樓煩騎兵如潮水般湧來,有序地分布在四周,橫亙的陣勢浩**、威懾,火光騰耀,照亮了鐵甲、箭鏃與刀劍;殺氣如颯颯秋風,翻騰不息,人驚馬嘶的聲響漸次停歇,四野靜謐,氣氛愈加森嚴。

楊娃娃淡然一笑:“王子請我去樓煩,不知道有什麽要緊的事?”

樓煩王子了然地一笑,知道她所擔心之事,俊秀的眼眸飛上一抹精銳的燦光:“閼氏請放心,你在樓煩會很安全!”

為何他如此爽快?是別有陰謀,還是空口屁話?她急速地轉動著腦子,卻仍是無從猜測,於是應付道:“王子真是爽快,好,如果你馬上撤兵,我馬上跟你走!”

“閼氏,不可以。”洛桑著慌地阻止道,他想象得出來,單於知道閼氏被樓煩劫走之時,不知道會如何瘋狂,那種情形,真是不敢想象。

楊娃娃自是知道禺疆的反應會是如何激烈,眼下,卻是無可奈何;她爽朗道:“洛桑,報告給單於,就說我去樓煩玩幾天,樓煩王子會送我回來的,讓他放心好了!”

洛桑咬牙,清朗地嗓音充滿了揶揄,說道:“王子,我是不會離開閼氏左右的,多我一個人,樓煩應該容得下吧!”

“那是自然,非常歡迎。”樓煩王子清風似的笑容很是溫文爾雅。

楊娃娃原想阻止洛桑,想想算了,禺疆應該可以理解的,也會冷靜地處理,於是,跟隨樓煩騎兵,連夜趕回樓煩,於次日黃昏時分到達樓煩王庭。

塞南眼睜睜地看著閼氏離開,惱恨自己為何如此大意、如此失敗,恨不得砍了自己的胳膊。當即,他派人火速趕去稟報給禺疆單於,快馬加鞭,總算於清晨時刻趕到。當禺疆聽到如此消息的時候,驚愕得腦子裏一片空白,仿若萬裏無雲的天空,空**得出奇……隨之,呼吸停止,整個人仿佛窒息了一般……全身血液,漸漸地冰冷,指尖冰冷,足尖冰冷……最後,怒氣高漲,冷血翻湧,逐步地沸騰,灼燒著他的意識……

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麽會乖乖地跟他們走。

——

樓煩王庭甚是氣派,十多頂寬敞的營帳浩然聳立,漸次排列,高高矗立的錦杆大旗迎風招展,呼呼作響,莊嚴肅穆之外,平添了一絲靈動。夕陽西下,晴紅的霞光,為黃昏時分的王庭攏上一層淺金色的光暈,猶顯得壯美。而在楊娃娃看來,如此陌生。

原來,樓煩王庭,距離攣鞮氏部落很近,不到一天一夜的路程。

楊娃娃被關押在一個簡陋的營帳,洛桑被帶往另一個營帳。她坐在一張髒亂的氈**,思索著這一切到底為何,如果禺疆回到部落知悉此事,將會作何安排?發兵攻伐?她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了,還是了解一下目前的形勢比較關鍵。

夜幕降臨,王庭擺下慶功宴,自樓煩王而下,王公貴族、年輕將領、騎兵首領都參與此次的盛宴,仿佛三萬騎兵的戰敗而逃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戰略,而擄掠單於閼氏才是最大、最輝煌的勝利似的。那麽,擄掠自己、到底為何?

一路上,樓煩王子對她很是客氣,嚴密看守的同時,亦給她最好的待遇。然而,饒是如此,楊娃娃更加疑惑,更加無從猜測樓煩王的陰謀。不過,她始終感覺到,路途上,有一束強烈的目光定刻在後背,有點怨恨,有點冰冷,讓她渾身不舒服,回頭尋找目光的來源,卻是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