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你敢罵我

闊天著急地說:“公主不要這麽說,這一切,誰也無法預料!讓公主陷身於寒漠部落,都是我們保護不力……”

他當然看得出來,酋長帶著公主征戰,隻怕是擔心她在他不在的時候逃跑;更加看得出來,酋長的“擔心”,以及這一路上對公主的愛護,是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用心與用情。酋長不是等閑之輩,公主想要離開草原,恐怕是難上加難。然而,公主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她的臉色有點冷,淡淡道:“不關你們的事!闊天,你放心,我一定會帶著你們離開的!”

聞言,闊天英挺的眉目舒展開來,朗聲道:“公主是說……公主渴了吧,喝點水吧!”

她也聽到腳步聲了,斜過眼角的餘光,瞥見禺疆朝這邊走過來,於是接過他遞過來的水袋,朝著他悄悄地猛眨眼睛,接著仰起脖子喝水。

闊天躍身起來,徑自走開,掃了一眼快步走來的禺疆,下巴不由自主地輕輕一抽,俊逸的眼睛中掃過一輪欣喜、自信的光色,在濃濃的暮靄中卻顯得異常的深沉、肅冷。

禺疆坐下來,銳利地盯著她:“你們在說什麽?”

“你真的想知道?”楊娃娃盤著雙腿,坐直了身子,冷冷地看著他,嘲笑道:“我在問他,那個混蛋把他們關在哪裏,有沒有為難他們。”

“哪個混蛋?”他皺眉道,略一沉思,隨即恍然大悟,板起麵孔,“你罵我是混蛋?”

楊娃娃抿嘴而笑,斜抬著臉龐,有恃無恐地看著他:“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

“隻有你敢罵我!”禺疆開懷低笑,毫不在意似的,爽朗而低沉的笑聲流**於微涼的暮風中,飄得很遠很遠……

莫不是他有受虐狂?她察覺到他的目光趨於深濃,愉悅之中藏有深深淺淺的意蘊,不禁臉上一燙,別開視線,望向那暮靄沉沉的天際……四野寂靜,她覺得腦子裏混混沌沌的,眼皮沉重得厲害,怎麽睜也睜不開,好想躺下來美美地睡覺呀!

怎麽會犯困呢?她還沒來得及想明白,腦子裏一片清明,慢慢地,沉入夢鄉。

禺疆湊過來,伸出食指,以指背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嫩唇、臉頰、額頭,暗暗歎氣,臉孔上不自覺地浮現出自責與疼惜。他輕輕地抱起她,坐下來,讓她靠在胸膛上。

沉睡中寧靜的容顏,嬌媚、純淨,無暇得一如嬰兒般不染世間煙火,任是熱血男兒的鐵石心腸,也會變得柔情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