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是好人

聽到這裏我才繼續問著:“當時他爆發說不定是有原因的,對嗎?”

看著他的眼神我就猜到這裏麵肯定有問題,他點了點頭:“對,後來我才知道是這些人想要傷害我,他一氣之下才對那些人動手,但他終究是個妖怪,根本就沒辦法說話,所以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當我知道真相的時候一直都在尋找他,可怎麽走找不到,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我才發現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而且也一直沒給他取名字。”

這就像是他的一個遺憾一樣,我歎了口氣:“有些東西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的,那你後來見到他了嗎?”

我聽著這些都開始觸景生情,回想起了當時的畫麵,我甚至看到了妖怪的模樣,心裏還有一些感應。

他點了點頭:“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沉浸在悲傷中,我覺得是自己做錯了,大概在五年之後我再次見到了他,這次的他變得十分虛弱,都成了皮包骨頭了,他回來又見了我一次。”

我就像是看了一個故事一樣,竟然被這故事裏的人物給吸引了進去,我著急的問著:“他為什麽回來見你,跟你說了些什麽?”

他回憶著過去:“這孩子啊雖然是妖怪,但性格就跟小孩子是一樣的,大概是覺得當時我誤會他,他比較委屈,心裏氣不過就回來找我了,當時他的樣子已經徹底變了,就跟妖怪沒什麽區別,而且渾身上下力量都很大,我本以為見麵會傷害我,當時他張牙舞爪的樣子我並沒有害怕,畢竟誤會了他這次我自己也很愧疚,就算是把我的命給拿走我也願意。”

畢竟他現在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這就說明他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我接著回答:“他最後肯定沒有動手,他做了什麽讓你感動的事情對嗎,不然你怎麽可能到現在都忘不了,而且你說著說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我也是突然注意到他的語氣變得哽咽起來,眼角還帶著淚水,一直強忍著自己的淚水不流出來,但最後還是沒忍住,被說中之後他隻是微微苦笑了一下歎了口氣:“對啊,我怎麽可能忘記呢,如果當時能對他多一點點信任,說不定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如果我一直堅持自己所想的,他就不會是這樣的下場了。”

顯然他們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並沒有去問,而是耐心的等待著他自己說出來。

過了幾分鍾之後他平複了自己的心情開始跟我訴說當時的事情:“他回來之後變得很奇怪,當時的氣勢很囂張,似乎真的打算把我給殺死,但最後他沒有動手,反而一直待在我身邊,但是他什麽動作都沒有,好像就是想靜靜的跟我待在一起,後來那些村民又來了,大家都對他恨之入骨,當然也對我恨之入骨,認為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當除妖師,竟然跟妖怪和平相處,這些人的思想都是封建的,如果我不接受那就把我也給除掉。”

這樣的想法很不理解,但畢竟那是很久之前了,他現在的年紀都已經很大了,說的那個年代我都還沒有出生,而且這些人都是以捉妖為生,他在這裏就是一個叛徒的角色,背叛了他們的宗旨,能有這樣的反應其實也見怪不怪。

“當時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了我,那些難聽的話也都說了出來,我原本以為他根本聽不懂人話,但當那些人把難聽的話都說出來時,他比我還要生氣,咬牙切齒的看著那些村民,但一直都把我護在身後,像是為了保護我一樣,最後就發生了一場大戰,他是個妖怪,能力確實很強,但再厲害也不能對付這麽多的捉妖師。”他歎了口氣。

我能理解他當時的心情,也能想到當時的畫麵會是什麽樣的。

他繼續說著:“當時我一直想要阻止,但妖怪卻設置了一個結界,我根本就打不開,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傷最後倒在地上,幾乎沒有任何的氣息那些村民才肯離開,因為當時他幾乎喪失了所有的妖力我的結界才打開,我衝出去的時候他已經很虛弱了,看見他渾身是血的樣子我哭的泣不成聲,一直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回來,又為什麽要替我承受這些,當時他們討伐的對象其實是我,根本就不是這個妖怪。”

聽到這裏我確實有些震驚,因為我是個人類,雖然現在是半妖,但我心裏還是有一些偏見,我認為妖怪跟鬼魂是不可能有人類的感情,雖然我遇到了個別不一樣的情況,但大部分的鬼魂跟妖怪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如同惡魔一般。

現在我隻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公平。

他看著我說道:“後來啊他雖然很虛弱,但還是跟我說話了,我原本以為他說不出話來的,但他當時就隻說了三個字,這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麽跟我這麽說,明明錯的人是我才對,說完這些話之後他就死了,這些妖怪死了之後就會化成一快妖石,那石頭我到現在都沒丟。”

我很好奇他到底說了什麽話。

他回答著:“他啊當時就隻跟我說了三個字“對不起”,而且他一開始的目的並不是這個,他過來其實是想要報仇的,想要把我給殺了,這些年裏他一直都帶著仇恨活下去的,如果我當時願意信任他,他就不會被妖魔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至少不會這麽狼狽不堪,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啊他這次回來是下定決心打算把我給殺掉的。”

我有些意外,竟然沒猜到他回來竟然是這個目的。

他繼續說著:“當時他的目的就是這個,所以看到我的時候就直接撲了上去,按照他當時的力量可以輕而易舉的把我給殺了,絲毫不費力氣,他的指甲是尖銳的,輕輕一碰我就可以死了,但是他最後沒動手,在看到我的時候還是心軟了,我再想,如果當時不心軟的話他就不會死了,他可能在心裏設想了無數次把我殺死的樣子,可最後都抵不過看到我的時候,那種不忍心吧。”

其實這些我都是可以理解的,大概是因為我現在已經成了半妖,竟然可以理解他的那種心情,我想了想才開口:“可能你對他來說就是最特別的存在,他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出現了,所以就把你當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這些妖怪的心思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複雜,他單純的認為你是個好人,即便你後來不信任他,你還是好人,之後他帶著仇恨離開,隻是在腦海中想象見到你之後會很殘酷的把你殺了,但你出現之後,這些景象就消失了,他想做的無非就是一直待在你身邊,這是他這些年來一直想做的一件事情,其實他跟小孩子沒什麽區別,就是想要你的關心而已。

其實我認為自己理解的還算是比較透徹的,他點了點頭:“是啊,他當時的想法就是這樣的,但我很不明白一點,他明明會說話為什麽一直都不肯跟我交流,在回來之後見到我為什麽一言不發,而且死了的時候為什麽要跟我道歉,道歉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我帶著這些遺憾已經過了這麽久,每天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看著他的樣子實在看不出他有這麽多的煩惱,我試探性的問著:“那塊妖石你可以給我看看嗎,你是人類,但我現在屬於是半妖,說不定可以從中得到什麽信息,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知道這塊妖石對你來說很重要,你很在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

他點了點頭去房間裏把妖石給拿了過來,這個盒子很精致,做工也很好,上麵似乎還刻著兩個大字,我不明白這是什麽含義,所以就盯著這兩個大字多看了一會,他對我解釋著:“這兩個大字啊就是他的名字,我一直都沒有給他起名字,後來想想這確實是個遺憾,所以就在這上麵刻字了,算是他的名字吧。”

我笑了笑打開了盒子看著裏麵的妖石,剛打開的時候我就仿佛聽到了妖怪的心聲一般,那些話竟然一直在我的腦海中回**著,我感受到了他當時的心情,竟然不知不覺的眼中也掉出了幾滴眼淚了,我擦了下自己的淚水,馬鳴看著我有些驚訝:“怎麽回事?”

突然掉眼淚讓我自己都不好解釋了,我搖了搖頭:“沒什麽事,隻是剛才我突然可以體會到妖怪的心聲,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這個妖怪有很多的話想要對你說,我現在就把這些話都告訴你,你知道之後就不會再有這麽多的愧疚了,他希望的你也不是這副模樣。”

聽了我的話之後他很驚訝,但眼神又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想要知道但是又不敢知道,頓了頓才對我說:“你說吧,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