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傑最後對我說:“老天為什麽要這樣,璐璐從小就受盡了磨難,為什麽還要這樣對她?為什麽不把所有的痛苦讓我來扛,哪怕失去我的生命,來換回她我也願意啊!”

“兄弟,有些事是沒有辦法的,璐璐最後能夠這麽開心地走了,沒有繼續遭受病痛的折磨,也算是一種安慰吧。”我想起我心中的苦,一下子嗓子哽咽了,我吸了吸鼻子,說:“你還算好些了,至少璐璐得了這樣的病,你可以整天陪在她的身邊,照顧她,安慰她,你不用為錢發愁,隻是醫學水平沒達到,你已經做到了最大的努力,讓她在幸福中走完了生命中的最後一程,心裏麵不會有太大的愧疚。而我,我比你還要慘,我的鴿子得了可怕的白血病,隻要有錢就有治愈的希望。可我不如你啊兄弟,我沒有錢,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心愛的女人,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來,你知道我心裏麵有多苦,有多麽惱恨我自己的無能嗎?”

我把我心中的鬱悶跟楊傑說了,楊傑正沉浸在自己痛苦的回憶中,我不知道楊傑有沒有聽進我說了什麽,反正我們倆都一肚子的苦水,借著小酒一起消愁。正喝著,我聽見有人在喊我,我尋著聲音的來處望去,常小娟正和一幫同學從一間包廂裏出來,見到我和楊傑躲在大廳的一角喝酒,招著小手叫著我的名字。

不知常小娟和同學們說了什麽,一大幫的男生朝我們這邊看過來,常小娟撇開他們,徑直走過來,也不跟我們客氣,直接坐在了我旁邊。

那天常小娟領著我和鄭魏逃出齊六手下人的追捕,在一家飯店裏和楊傑見過麵,算是熟人了,坐下來之後,看了看我,又望了望楊傑,說:“你們兩個老男是怎麽啦,淚眼汪汪的在幹嗎呢?”

“你這麽晚了在這裏幹嗎?”我沒有回答,反過來問她。

“我們一個同學生日,來這裏給他過生日的。”

“過完了生日,你還不和他們一起回學校去?”

“看見你們兩個喝成這樣,我怎麽放心回去呀!”

“沒事,小娟你回去吧,我們倆沒喝多少。”

“還說沒喝多少呢!”常小娟把地下的一隻酒瓶拿上來,說:“這瓶白酒是你們喝光的吧?”

常小娟又數了數桌子上的空啤酒瓶,說:“又喝了四瓶啤酒,你們還要喝呀!”

“沒事,你別擔心,楊傑他能喝,他心裏苦著呢,讓他喝點吧。”

“苦什麽啊,有非洲難民苦嗎?有山區的孩子們苦嗎?挺大的男人,瞧你們倆那點德行!”

被小娟一頓奚落,我們兩個男人挺沒有麵子的,不好再這麽愁苦著臉喝下去了,便叫來服務員買單走人。走出飯店,楊傑要開車送我們回去,我見他走路都有些晃悠了,便說:“不用你送,你也別開車了,還是打的回去吧。”

“沒事,我沒事,喝這點酒沒事的。”

楊傑說著就往他停車的方向走去,我一把給攔住了,說:“楊傑,還是當心點兒別開車了。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得考慮考慮你現在的老婆和孩子,不能讓孩子沒了爹吧!”

我這一說,楊傑立馬不再堅持了。楊傑歎息了一聲,走向一輛停在飯店門口等活的出租車,打開了車門,沒有直接坐進去,轉過身來對我說:“大印,你別著急,我手裏還有六萬塊現金,明天拿給你,你抓緊時間帶女朋友看病去吧,不要像我如今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