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鴿子的媽媽見我的臉還沒有完全消腫,就讓鴿子再給我抹了些紅花油,並讓我把紅花油也帶著,下午的時候再抹一次。其實我的臉早就不感覺到疼了,但我不忍拒絕老人家的好意,便把紅花油揣在了兜裏,吃完早飯和鴿子的老爸一起,一人拎了一個大包裹,塞進了車後箱。

關上車門,我仔細查看了一遍車身,輪胎上沾滿了黃土,車下還纏著許多幹枯的稻草,車尾有兩個明顯的被鋼珠槍打出的凹坑,整個車髒兮兮的,像是剛從原始森林裏麵鑽出來,鴿子問我:“你把鄭魏的車給弄成這樣,你怎麽向他交代?”

我說:“等會兒到了縣城,找一家洗車行清洗一下就幹淨了。”

“車後那兩個坑呢?鄭魏不罵死你!”

“沒事,鄭魏不會說的,回去找楊傑修理一下就行了!”

我嘴上這麽說,心裏麵在想著,鄭魏啊好哥們,兄弟我對不住你,讓你在看守所裏受罪,還把你的車給搞成這樣子,等那一百萬拿出來,給鴿子留一點看病的錢,剩下的都以你的名義捐了吧!你這家夥看重麵子比命還重要,兄弟我今後一定多給足你麵子,哪怕你去桑拿浴泡小姐,大言不慚地吹噓自己是警察,兄弟我都心甘情願扮協警,給你當小弟,鞍前馬後的,滿足你想當腐敗分子的齷齪心理。但我始終搞不明白,你為什麽老是跟小姐們說你是警察,幹嗎不吹噓自己是鄉長或鎮長呢,那些土老鱉有錢有勢不比一般的警察混的差吧?

我開著車和鴿子的媽媽道別,然後在村口接上鴿子的姑姑,我、鴿子、鴿子的爸爸,還有鴿子的姑姑,我們四人一起去省城,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心裏麵老是擔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吳海英的人會竄出來。

再來的人不可能是五毛這陰險歹毒的小子了吧,他的手腳都挨了一槍,估計現在正在醫院裏躺著,想殺了我的心都有,可惜他已經沒有機會再和我鬥了。他會不會一氣之下報了案,說我打傷了他呢?警察會不會來抓我?吳海英會讓他去報案嗎?

萬一那幫人有誰死了,警察會不會立案調查,我要不要先給郭警官打個電話,交代一下事情的經過,萬一真有哪個小子死了,我也算是投案自首了吧?

不行,這我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嘛!吳海英惹出來的事,他會想盡辦法不讓警察知道的,我沒有必要再給自己找麻煩。盡管我知道郭警官是個正直的警察,他不會故意針對我,但萬一這個案子不屬於他管,交給了其他警察,萬一是吳海英他們那一幫的人呢?

下一

步吳海英會派誰來對付我呢?是他自己親自來,還是另外安排他人?他已經領教了我的能力,會不會派一個比五毛頭腦要靈活,武功又像那位被我廢了雙腳的小子那麽厲害的人呢?會在什麽時候出現呢?

想一想真可怕,這時候我不是擔心我自己會被他們怎樣,我更多的是擔心,萬一這時候他們再來,我的鴿子怎麽辦?她能經受得了這麽恐怖的事情嗎?

一路上我緊張的不行,腦子裏盡想著這些事,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鴿子找我說話,我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鴿子問我怎麽了,我隻好說我在想著到了省城,還有哪些事情需要準備,給搪塞了過去。

快到中午的時候到了省城,一路上平安過來了,這裏不是齊六的地盤,我才舒緩了一口氣。到了醫院,我問谘詢台的醫生,看白血病應該先去哪一科掛號?醫生大致看了看我們帶來的鴿子以往的病曆資料,說:“可以先掛血液科門診號,不過,看病的人太多,門診號很難掛的,今天都這時候了,門診號早已沒了,你們改天早些來吧,興許還能掛得上。”

鴿子的姑姑問:“她這種病大概要住院治療了,我們能不能不掛門診號,直接去住院部呢?”

醫生說:“住院部更難,床位恐怕半個月以後都不會有空下來的。”

醫生這一說,我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來時考慮了許多到了這裏該怎麽樣長久的住下來,在方便照顧好鴿子的同時,又不會花太多的冤枉錢,根本沒有想到會拿著錢還看不上病。這可怎麽辦,我們四個人站在醫院大廳裏,望著人來人往的人群,沒有一個熟悉可以幫忙的人,感覺特別的無助和失落。

好不容易來到了醫院,我不能就這麽走了,鴿子的病拖不起,我也不忍心看著鴿子那雙無奈的眼神。我指著大廳裏的一排椅子說:“你們先在這裏坐著等我,我去掛號的那邊再問問。”

鴿子要陪我一起去,我們倆一起來到掛號的地方,雖然已經快到中午了,人依然很多,都在無精打采地排著隊,都是滿臉的焦灼。我直接走到隊伍的前麵,帶著歉意的微笑對排在前麵的人說:“我谘詢一下,半分鍾就好!”

不等他們說同意,我彎下腰,把頭伸向窗口,對著裏麵掛號的醫生說:“請問,今天還能掛到血液科的號嗎?”

裏麵一個正在忙著的醫生說:“沒有了,改天再來吧!”

“我再請問一下,住院部需要在這裏掛號嗎?”

醫生搖著頭,耐心地解釋說:“住院部得醫生看了病人之後,

根據病情需要才能辦理住院手續。現在床位比較緊張,在門診看過之後需要安排住院的,也隻能先在家等候通知了!”

我還想問,後麵排著隊的人不耐煩了,紛紛說著我的不是,還有一個長得橫的壯漢,上前就要把我拽走。這要是在平常,就這樣的家夥敢跟我耍橫,我一腳踹去,就能讓他遍地找牙。但在這裏我不想跟他動手,大家都是為了看病,站在這裏排隊都不容易,我理解他們的心情,不跟他一般見識,堆起滿臉的笑容,說了聲抱歉,很失望地退了出來。

鴿子問我:“怎麽辦,回去嗎?”

我堅定地說:“不回去,再想想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鴿子說:“還有什麽辦法可想,這麽多人都掛不上號,我們又沒有熟悉的醫生?”

我沒有辦法回答鴿子,但我不想就這麽放棄了,我站在原地茫然地望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腦子裏在快速地轉動著。忽然,我想起了一個情節,剛才我伸頭問窗口裏麵掛號醫生的時候,我看到在醫生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孩子,眼睛始終盯著我看,那眼神我太熟悉了!

我不清楚女孩子們看見了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內心都是怎樣活動的,但我知道我自己,我也了解大老爺們看見漂亮的女孩子時,第一時間是欣賞,隨之就會有一種原始的生理衝動刺激著大腦,想著把美女弄上床的意思了。我不完全清楚女孩子們會怎麽樣,我猜想,既然都是正常的人,見到喜歡的異性那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都會有一種原始的生理衝動吧?我在商場或者其他人多的地方,多次遇到過女孩子注視著我火辣辣的目光,像是要把我活剝了,一口吞下去一般,那種既欣賞又流氓的眼神,搞得我既開心又悲催,為此有一陣子還讓鴿子吃了不少的醋。

今天難道又是如此?

實在不行,那我隻好再出賣一次色相了!

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買不回來,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暈死,怎麽忽然間想起這首歌了?這哪對哪呀!

我讓鴿子先去那邊坐著等我,鴿子不幹,非要跟我在一起,我無奈,隻好說:“那你站在旁邊等我,我再過去問問。”

鴿子不解,傻乎乎地望著我,我沒解釋,再次走向掛號的地方,站在離窗口稍微遠一些的位置,隔著玻璃牆,我看見小護士的目光又朝我這邊掃過來,眼神中既有欣喜,又充滿著疑惑。我對她咧開嘴憨憨地笑了笑,小護士的臉立馬紅了,忙看向了其他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