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出一袋子的錢,看過裏麵的東西之後,心裏麵沉甸甸的,我才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我惹上了這麽大的麻煩,早知道這樣打死我也不會把錢藏起來的。可如今說什麽也晚了,我隻有咬著牙硬撐下去,找到合適的機會,一定要把這個秘密給捅出去,決不讓這幫歹徒的陰謀得逞!

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這個秘密多留在我這裏一天,我就會多一天的危險,我現在才知道,他們的膽子有多大,他們想殺我滅口的決心有多大,想讓他們網開一麵,想得到他們的憐憫活下去,這比讓小鬼子承認自己是最無恥變態的人種還要難上一百倍!

恐懼一下子籠罩在我的心頭,再也揮之不去,我不敢想下去了,趕緊把拉鏈給拉上。已經是下半夜的時間,離天亮越來越近,我得快些撤離,還是早走早安全。

我正要關上保險櫃的門,拍拍屁股走人,發現保險櫃的隔層裏,還有一遝大概三四萬元的百元大鈔,我伸手要拿,又把手縮了回來。這要是拿走了,我豈不就是真正的竊賊了?

或許這些錢是那些打工的人,還沒有來得及領的工資,好多個家庭正指望著領回工資打發一個月的生活呢,這樣的錢我都想要,那我成了什麽人?

再說了,我隻把這一百萬取走,興許這家公司的老板以為是黑道上的人幹的,他們惹不起不敢報警,一旦把這三四萬塊錢也拿走,老板一氣之下,也顧不了那麽多了,萬一報了案,豈不是給我自己找麻煩?

我不能因小失大,再犯下致命的錯誤!

我放下了貪念,其他的東西一樣也沒動,把保險櫃關上,擦去上麵可能留下來的指印,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扔在一旁的地上。這張名片是我剛才從社區醫院出來,準備打車過來的時候,在一個電線杆子上揭下來的,是一家開鎖公司貼在上麵做小廣告用的,上麵印有開鎖公司的電話號碼和業務範圍,寫了好多厲害的技能,反正是挺能吹的。萬一這家公司老板報了案,我留下這張名片在這裏,警察可能就會順著這張名片追蹤下去,警察或許會以為我能夠打開保險櫃,就是這家開鎖公司的員工,或者與這家開鎖公司有著某種淵源,如果順著這個思路查下去,那可就太有意思了,想必警察同誌們今年的加班費又能多領一些了。

我不僅隻留下這一張名片,我還把順手在路上撿來的三支煙頭,丟在保險櫃旁一支,辦公桌旁一支,窗戶外麵一支,三支不同牌子的煙頭,可能就是三個人吸的,當然也就是三個人共同做的案了。這樣幹活的有了,幫忙的也有了

,連門口放風的也給安排了一個,不知道這樣的布局,警察會不會覺得合情合理?

不知道經過DNA檢測,會不會真能找到其中的某一個煙鬼?

吸煙害死人呐,這就是鐵證啊!

但願一支煙頭不會引起一場血案吧!我相信警察還是好人多,不會暴打無辜的。真要是打,那也不關我什麽事了。都說上帝關上了一扇門,就會留下一扇窗,興許一頓暴打,再被冤枉關進去一陣子,出來之後多聯係一些新聞媒體,再找專業的策劃公司,幫著在網上頂頂帖灌灌水,多發一些具有煽動性的評論,搞大了聲勢,最終還能獲得一筆可觀的國家補償,從此過上美滿幸福的生活呢!反正是納稅人的錢,納稅人也享用不到,能撈回來一些是一些吧,留給那些腐敗分子或者扔到國外給白眼狼,還不如自己的苦難同胞拿去花了。

暈死,想偏了!

不管怎麽說,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警察知道的好,假如再被張萬喜副所長那樣的警察抓到,我可能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出頭之日了。

我把帽子、圍巾,還有聽診器全塞進錢袋子裏麵,又特別仔細摸了一下口袋,手機、墨鏡、鑰匙串都在,這次可不能像上次龍盛灣那樣,落下毛線繩子在包間裏,給自己添麻煩。還好,一樣東西都沒少。我再次把所有可能接觸過的地方,用辦公桌上的抹布擦了一遍,確認沒有留下指紋什麽的,然後提著錢袋子翻出會計室的窗戶。

四周還是靜悄悄的,我輕手輕腳地朝前走著,剛要拐個彎走下樓梯,無意間注意到第一間屋子的門閃開一條縫,我下意識裏往裏麵瞄了一眼,瞧見裏麵有一隻綠色的光,在漆黑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明亮。我仔細一瞧,是一台靜態工作著的電腦主機上的發光二極管發出的亮光。

如此深夜,這台電腦怎麽沒關?

我心裏一緊,不會這裏也安裝了監控探頭了吧?

剛才我來的時候,還特意留意了一下哪裏有攝像頭,結果一個也沒有發現,我以為這家公司沒有安裝呢,才放心地潛入進來的。

還是小心一些的好!我推開虛掩著的門走進去,動了一下鼠標,電腦屏幕慢慢地亮了起來,裏麵果然正在運行著一款監控軟件。我從視頻窗口看到,幾個關鍵的位置都有攝像頭拍攝出的畫麵。我嚇了一跳,虧了我注意到了,否則我所有的努力豈不都是白做了?

我來不及一個一個調出來看,哪個攝像頭裏攝錄下了我。我把程序關了,直接用DOS命令給硬盤格式化,然後再胡亂存一些東西進去

,再刪除,再存,然後再刪,三次完成之後,我把電腦給關了。

哼哼,我看還有誰能把硬盤裏的原有數據恢複出來!

當然,具有這種本領的人這世上還是大量存在的,但在我們這個小城市,恐怕很難找到一個。

我從樓上下來,穿過院子朝門口走去,外麵不知何時起風了,一陣一陣的風吹進院子中,發出怪怪的哨子音,樓上不知道誰放在外麵的塑料盆,被風吹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嚇得我緊走幾步,深怕樓上的人醒來發現了我,我拉開大鐵門,顧不得把門重新鎖上,朝著一條小路的深處走去。

我沒有走原來進來的那條路,從另一側的小路走出去,這邊多是低矮的平房,像是幾十年前就一直存在的棚戶區,路麵坑坑窪窪汙漬橫流,不是做生意的理想場所,可能沒有什麽監控攝像頭。但我不放心,還是盡量貼著黑影裏走,把頭埋的低低的,縮著身子,走路故意晃晃悠悠一瘸一拐的,與我平常走路的姿勢截然不同,這樣即使被攝像頭拍到了,可能警察也不會那麽快查出是我。

上到大路,我豎起衣服領子,站在風口裏等了一會兒,來了一輛的士,我招手讓他停下,司機問我去哪裏,我一想,下半夜裏拎著一個包,就這麽去宮爵一品,司機萬一疑心我是小偷,等我下車之後打電話報警,那我就太冤了。我便對司機說:“去火車站,我趕火車!”

司機不再吱聲,一直把我拉到火車站的候車大廳門口,我付了錢下了車,低著頭躲避著攝像頭,掏出手機裝作打電話,見的士已經走遠了,我就馬上離開,走到出站口的地方,正好有一班火車到站下了好多的人,我順著人流一起朝停靠的士的地方走,重新打了一輛的士,直接去了宮爵一品。

我沒把這一袋子的錢拿回我的住處,藏在店裏我始終感覺不太安全,說不定哪天吳海英的人又摸去了。目前唯一保險一些的地方,還是宮爵一品,即使那幫歹徒發現了我在裏麵幹活,他們總不能把宮爵一品也給翻個底朝天吧?除非把那麽多的包間全給拆掉,才有可能發現我把錢藏在了哪個具體位置。

的士在宮爵一品路口停下來,我下了車,借著整理衣服的動作,朝著四周望了望,周圍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我便拎著錢袋子走到門前,敲了敲玻璃門,裏麵睡著兩個值夜班的保安,坐起來一個,眯縫著眼睛朝外麵看,我認出來這個兄弟,便喊:“老孩,是我,開門!”

這個小名叫老孩的保安起來開了門,打著哈欠問我:“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