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兩邊車道一輛行駛的車輛也沒有,紅燈卻已亮起,數字顯示九十秒之後才會是綠燈,鄭魏和我的心情一樣,哪裏願意等那麽久,我看了眼鄭魏正要說話,鄭魏早已明白了我的意思,看準了左右沒有車輛行人,踩著油門衝了過去。這時候可不管有沒有攝像頭拍照了,寧願罰款兩萬,扣掉一百分,也要爭分奪秒去救下楊傑和他的兒子!

很快進入了礦工家屬區,這一片到處都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建起的低矮的平房,也有不少後期建起的三四層高的筒子樓,均已破敗不堪,有的已經倒塌了,有的還在頑強地挺立著,仿佛一陣風吹過立馬就會坍塌了一般。但就在這樣破敗的居住環境中,卻不時地還能看見不少的房前屋後還有晾曬著的衣服,馬路兩邊零散的也有幾家小賣鋪開著門在營業,使得這一片低矮陰冷的棚戶區尚有那麽一絲的生命跡象。

鄭魏放緩了車速,從肮髒狹窄的路麵穿過,向前行進了一段距離,我看著電子地圖中我們的車與楊傑所在的位置幾乎重疊在一起,卻始終沒有看到一座像樣的大樓。鄭魏把車開到一個小賣鋪門前,我下車買了兩瓶礦泉水,順帶問店家金玉大廈在哪裏。

店家想了想,指著不遠處的幾排灰黃的樓房說:“瞧,應該在那裏就是!”

店家看出我不理解他這麽說的意思,就解釋說:“金玉大廈好多年沒有人這麽叫了,以前煤礦還很紅火的時候,那邊蓋了幾棟樓,是分給企業先進分子和幹部住的,我們老百姓都叫它腐敗樓,現在那邊塌陷的厲害,裏麵的腐敗分子早搬走了!”

店家說完,愣愣地看著我,不明白我打聽那邊幹嗎,我沒有向他解釋,付了錢離開小店,坐上鄭魏的車,

指點著鄭魏繞過前麵的垃圾堆,朝曾經輝煌過的腐敗樓開去。

快到近前的時候,果然看到楊傑的車停在大門口,我讓鄭魏把車開遠一些停在一個較隱蔽的地方,以防被吳海英那個混蛋發現。

我和鄭魏下了車,順著牆根摸到了第一排樓的跟前,這是一棟較早期蓋的筒子樓,現在看來樓型設計的極不科學,但在那個年代卻是非常不錯的住宅了。樓房有些與校園裏的教學樓相似,中間是一個很寬敞的樓梯,左右兩邊各有四五戶人家,公用一個大走廊。也就是說,要進入最裏麵的人家,必須經過樓梯口的這幾戶人家門口。我父母住的那個老廠區也有這樣的老式樓房,一般從房子的排列位置,大致上就能看出各家戶主在單位裏的官職大小。排在樓梯口的住戶,基本上都是在企業裏憑著吃苦耐勞獲得勞動模範的稱號,獎勵得來的房子。再往裏麵的住戶,住的大多都是車間主任級別的中層幹部,要是住在第三層最東邊的那套房子,可能就是副廠長或者副礦長一類的級別了。當然,單位最高層的領導是不會住在這邊的,他們一般都不會和單位的人住在一起,他們有專門的司機專車接送,大多都會住在市政府附近,或者其他繁華高檔的地方。

我和鄭魏摸到樓前,發現整棟樓靜悄悄的空無一人,許多間屋子的外牆都裂開好大的口子,早已是危房人去樓空。我們不知道楊傑具體在哪間屋子,我打他的手機,想從他手機發出的鈴聲來判斷楊傑所在的位置,可惜他已經關機了。

我們隻好順著樓梯提心吊膽地一層一層上去,然後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找,好在天大亮著,每一扇門窗上都積滿了大量的灰塵,我們通過門窗旁有沒有腳印,就能大概判斷出有沒有人上來過

我們一直上到四樓頂層,也沒有找到楊傑,鄭魏打算下樓再去後麵的樓房搜索,我攔住了他,告訴他先等一等。

我翻窗進入一戶人家,這戶人家已經搬走,留下滿屋子的垃圾,我穿過大廳走到後麵的廚房,透過廚房的窗戶,我仔細觀察後麵樓房裏的每一間屋子。

後一排樓房和我們所在的這一排房子的布局不太一樣,雖然都是四層樓房,但明顯每一層戶與戶的間距比這一排的房子大了許多,因為這邊兩戶人家的門間距最多隻有六七米遠的距離,而那邊的戶與戶之間的門距離至少有十米以上,我仔細看時,發現一樓樓梯口的位置,有一間屋子的門頭上有一塊牌子,上麵寫著“老幹部活動中心”幾個紅字,雖然掉了許多漆,但依然能夠瞧得清楚。可能後麵一排樓不是住家的,是幹部職工的娛樂服務區吧。

我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仔細搜尋著楊傑可能藏身的地方。忽然,我瞧見三樓右邊第二間屋子的門,好像沒有上鎖,門閃著一條縫隙,與周邊其他幾間屋子緊緊地關著的門明顯不同。我再看向旁邊的窗戶,窗戶上的窗簾拉著,看不清屋子裏麵的情景,但從窗戶下角投射出來的一個微微晃動著的影像來看,一定有個人站在離窗口較近的地方。

我再仔細觀察其他的房間,再也沒有什麽可疑之處了,鄭魏也來到了我身旁,我指著那間屋子對他說:“那間屋子裏應該有人,不知道是楊傑還是吳海英,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分頭行動,等會兒你從那扇門進去,我從旁邊的窗戶翻進去!”

鄭魏領會了我的意圖,點了點頭,我們倆翻出窗戶出了這間屋子,順著樓梯下來,我把鋼珠槍拿在手上,向著後麵的大樓跑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