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沒想到,世界居然會這麽小,她竟然是那位好心的骨髓捐獻誌願者!她馬上就是鴿子的救命恩人了,我總不能裝作不認識她吧?鴿子提起她就開心,看樣子很喜歡和她交朋友,早晚鴿子會讓我陪著來感謝她的。她們倆今後要是成了好朋友,我,我,我可怎麽辦?

她會告訴鴿子我和小娟的事嗎?

萬一一不留神說出來了呢?

對了,萬一她知道了鴿子是我的女朋友,她會不會,會不會因此而拒絕捐獻骨髓呢?

唉,好煩!

我該怎麽辦呢?

這邊的問題還沒有處理好,工作上的事情也讓我愁的夠嗆。

我沒來市局工作的時候,把技偵工作想的太簡單了,以為憑我的聰明做這項工作還是綽綽有餘的,沒想到隨著對這一工作的深度了解,我才發現我比井底下的癩蛤蟆還無知。

技偵工作它涵蓋了許多學科的專業知識,比如痕跡檢驗、法醫鑒定、網絡監控,甚至對犯罪嫌疑人人物形象的繪製,都屬於技偵工作的範疇。或許郭警官早就知道我離技偵工作的要求還差了一大截,就把我先借調到他那邊做一些輔助的工作,讓我在工作中加強鍛煉和學習。郭警官還告訴我,劉警官是老警察,他身上好多技偵工作的經驗值得學習,有空的時候多虛心一些向他請教。

所以,我每天除了跟著郭警官做些刑偵一線的工作之外,有空的時候我還會回到我所在的技偵科,多與技偵科的前輩們交流,以便盡快地成為一名合格的警察。

我所在的技偵科分了三個專業部門,我屬於網絡監控大隊,以前實際在編人員有四人,劉警官是其中資格最老,也是技術能力最強的,他原本一個人有一間辦公室辦公,我來了之後,因為其他辦公室人員已滿,他主動要求把我安排在他的辦公室,和他的辦公桌麵對麵。他的熱情讓我頓時對他產生了好感,我原本以為這下子遇到了好老師,隻要我虛心向他求教,對他實在一些,他就會用心教我,讓我盡快地適應這份工作的。

可我沒想到,等我進來工作之後我才發現,劉警官這個人非常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辦公桌前,忙著身邊永遠也忙不完的工作。我觀察了一下,假如沒有人打擾他,或者中午沒有人叫他下班吃飯,他甚至都可以從早晨一直忙到晚上下班,屁股都不離開座位,甚至中途連一杯水都不喝,比發燒級的遊戲玩家玩遊戲還要上癮。

他這麽賣命地工作,我也不好意思過分去打擾他,我看著他老是坐著,我都替

他長期壓扁在座位上的兩顆蛋仔感到難受,有幾次我嚐試著問他要不要喝水,他隻是搖了搖頭,一句客氣的話都不願意多說。

我以前在南方工作的時候,也認識一個這樣的IT男,是我們部門的研發工程師,整天待在實驗室裏不出來,上班時間忙,下班時間他還在裏麵忙,獎金加班費什麽的他根本不關心,仿佛生下來就是為了搞研發,隻要研發有成果,哪怕不吃飯,不近女色也可以過得開開心心。

而他與我現在認識的劉警官最大的區別就是,他隻顧埋頭工作什麽也不考慮,即使地震來了他都不會抬一下頭。但是劉警官卻不是這樣,劉警官工作累了的時候,他的最大愛好就是偷窺我。

我發現這個秘密不是一天兩天了。當我埋頭坐在電腦前認真工作的時候,第六感覺會告訴我,總有一個人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掃來掃去,我猛一下抬頭,立馬就能發現劉警官坐在對麵,一雙小眼珠子透過厚厚的近視鏡,在悄悄地望著我。當他看見我的目光與他相遇時,他又極快地把目光轉移開,有時望著天花板,有時望著旁邊的檔案櫃,做出想事情發呆的樣子掩飾過去。

一連好多次這樣,搞得我渾身發毛,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渾身說不上來的難受。我私下裏與其他同事聊天,故作好奇的樣子問他們,劉警官除了一整天不愛說話,那麽用心的工作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愛好。我言下之意是想打聽一下,他有沒有喜歡偷窺別人的毛病。同事們都說他就是一個工作狂,除了誇他的工作能力之外,沒有提及其他有什麽不良的習慣。可能別人沒有和他在一間辦公室工作,了解不到這些吧。

但他為什麽會這樣呢?

他好像在關注著我,又像是在時刻琢磨著我。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不是變態,是不是同性戀之類的,我聽同事們說,別看他在工作時不說話,下班之後還是蠻享受生活的。他有一個溫暖的小家庭,老婆在市婦聯工作,一個寶貝女兒在讀中學,他下班了之後就回家,和老婆孩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但一到了單位工作就變成了這樣,像一個悶葫蘆一樣,隻知道埋頭工作,根本不與同事們過多的接觸交流。

他怎麽會這樣呢?

他又為什麽總是要盯著我呢?

我解釋不透,我找他說話也不理我,搞得我十分的沒趣,時間長了我也就不在他身上抱希望,遇到不懂的問題直接找其他同事請教,什麽事情也懶得與他交流了。

這兩天我在跑一件事,就是設法找到給黃兵打電話的人是誰。那天我跟隨

郭警官去山湖君閣別墅的時候,黃兵是接了一個電話才急匆匆離開別墅的,這個通風報信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我們警局裏的內鬼。

但是,當時我們搜遍了黃兵的全身,和他開的那輛他偷來的帕薩特,都沒有找到他使用的手機。去山湖君閣別墅問了吳海燕,吳海燕說黃兵整天待在後麵的客房裏,雖然都在一個屋簷下,兩個人卻極少見麵,對他一點都不了解,根本不知道他用不用手機。我們又沿著那座山坡黃兵逃跑的路線進行了搜尋,始終也沒有搜索到。

黃兵已經死了,這個通風報信的人變得越加的神秘,沒辦法,我隻能通過對吳海英和齊六大量的通話記錄的排查,一條一條的查找比對,費了一天的工夫,才排查出一個可疑的號碼。這個號碼不僅有跟齊六和吳海英的通話記錄,還有一條打往黃兵老家的電話。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在我擊斃黃兵的那幾天的時間,其信號源大多都來自於覆蓋在山湖君閣別墅範圍內,移動公司架設的通信基站上。

從以上信息的相互關聯來判斷,這個號碼十之八九就是黃兵使用的。而且,更讓我堅定是他使用的理由,就是在我們當晚去山湖君閣別墅前,這個號碼曾經接到一個來電。這也是黃兵死前接到的最後一個電話。

我要找的就是這個電話,這個來電也極有可能就是警局裏的內鬼打給他的!

我再調出這個手機號碼,放入吳海英和齊六的通話記錄中檢索,沒有發現與他們有過通話記錄。

那麽,這個打給黃兵的神秘號碼又是誰的呢?

我進入移動公司網站跟蹤這個號碼,想查找到號碼的主人是誰。即使號碼沒有實名登記,我也可以通過上麵的通話記錄,或者信號源發射基站代碼等資料,查清號碼使用者的所在位置和運行軌跡。掌握的信息越多,越對我的分析判斷有利。

結果卻讓我大失所望。

這個號碼竟然是空號!

也就是說,移動公司對它的使用沒有任何的記錄!

不可能,這中間某個環節一定出現了什麽問題!

按照常規來判斷,即使這個號碼欠費了,首先移動公司是把它停機,然後在規定的幾個月的時間內,如果續費還可以繼續使用,如果不繳費了才有可能自動銷號,再撥打這個號碼的時候,語音提示為空號。移動公司不可能把幾天前還用著的號碼,直接做空號處理的。

這就有四種可能:

一是,當事人自己不想要這個號碼了,自己帶著身份證去移動公司銷了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