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派出所靜悄悄的,除了院子門口值班室有人外,其他的警察都還沒來上班。我被架著胳膊上到二樓,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二愣子警察推開屋門,解開手銬鬆開我的左手,一隻手拎著手銬的另一端,把我牽到屋角。

屋角的上端挨著牆有一排大拇指粗細的鐵環,牢牢地固定在牆上,二愣子警察牽著我的右手,高高地舉起來,準備把手銬拷在鐵環上,不知什麽緣故又放了下來,牽著我到另一側的屋角,把手銬拷在了暖氣片入口的鐵管上。

二愣子警察說:“先在這裏呆著吧,等一會兒領導上班了再來問你的事情。”

我說了聲謝謝,二愣子警察沒理我,扭身走了。

我仔細打量這間屋子,整個屋子約有二十多個平方,空空****的,牆麵很久沒有粉刷了,有些地方起了皮泛起了黃色,地麵鋪著老式9寸青綠色方塊地板磚,倒是很幹淨,像是有專人經常來打掃。屋子裏除了兩張辦公桌和幾把木椅子之外,其他別無他物。辦公桌是二十多年前的式樣,十分的厚重,背靠背貼著左邊牆的中間位置擺放著,離我最近的這一張桌子的抽屜,興許是推拉的跑道壞了關不上,幹脆幾隻抽屜摞在了一起。每隻抽屜裏都雜亂無章地塞著許多東西,高高地堆著露在外麵一大截,看起來就不像是愛整潔的人的辦公桌。

兩張桌子均破舊不堪,深紅色的桌麵大麵積的掉漆,露出一塊一塊發了黃的膩子,不像一些公司的辦公桌,即使很破舊了繼續用,好歹也會在上麵鋪上一層厚玻璃,下麵壓一張好看的畫裝飾一下。而這裏卻沒有,斑斑駁駁的就這麽突兀在眼前,不知是歲月的無情,還是人性的冷漠,仿佛是在暗示著一切光華與榮耀,終將被一點一點地、徹底地侵蝕幹淨。

除了兩張破桌子,屋裏還有幾把老式的木椅子,也是破的不行,為了防止散架,全都用鐵絲重新加固了一遍。我一開始沒有明白,派出所裏怎麽還有這麽破舊的辦公地方,我伸長了脖子,看見一本刑訊記錄薄,還有一盒打開蓋子忘記蓋了的印油,散亂地擺放在桌子中間,加上這麵牆上的一排粗鐵環,我忽然間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刑訊記錄簿不用說定是用來做刑訊記錄用的,印油我想應該是審案之後,讓犯人按手印的吧。這麵牆上的一排鐵環,很顯然不是警察們掛衣服用的,更不可能是把古代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大門上的門環,卸到這裏做展示的。

難道是專門用來折磨人,把人“掛在”牆上的嗎?

想一想太可怕了,這裏就是傳說中的審訊室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