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倒了,有血

童童不知道做什麽,她不敢出聲,更不敢出去。

“咚!”

童童的小熊掉了下來,聲音被外麵的嘈雜埋過。

“你瘋了!”女人抱著頭,神情恍惚。

“你才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帶童童去精神病院?”男人看到女人頭上的血,顫抖道。

童童。

剛撿到布娃娃的童童,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聽到那對男女在爭吵。

“童童,她,她必須接受治療!她還小,她能好起來!”女人邊說邊哭,眼淚嘩啦啦的流下。

“那件事會被人知道的。”男人聽到自己說。

“她還小,不會記得的。沒有人會當真。”女人反駁。

“如果她說出來呢?被別人聽到,她會怎樣?”男人將頭埋在手臂裏,將頭發揉的一團亂。

“不會的……不會的……”女人呢喃著,仿佛這樣就可以成真。

童童從房間裏走出來,她眼裏沒有了之前的害怕、惶恐,她盯著女人頭上的血,直勾勾的盯著,好像想從那裏看出什麽。

“童童……”兩人見到女兒出來,眼裏露出擔心。

童童抱著她的布娃娃,冷漠的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孩子,她推開那個她稱為父親的男人,將頭上出血的女人拉進屋子裏,然後緊緊的鎖上門。

半個多小時過去,童童的房間依然沒有打開,本來在看電視的男人,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想到之前發生的事,他連忙去屋裏取出童童的房間鑰匙,站在那扇門的前麵,掙紮許久。

“卡。”

門被打開,男人見到了他畢生難忘的一幕,他的妻子躺在血泊中,眼中全是惶恐,身體上充滿刀痕,是那種小小的水果刀製造的傷口,旁邊,他最愛的女兒,左手拿著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右手是一直浸透了鮮血的布娃娃……

極大的恐懼包裹住男人,他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可愛乖巧的女兒會變成這個樣子,從那天晚上之後,他的家庭,全毀了。

他是一位普通的出租車司機,他的妻子在一家服裝廠工作,六年前,他們有了一個女兒,五年過去,他們的生活越來越好。

但就在六個月前,他因為接送一個遠路乘客,錯過了接女兒的時間,等他趕過去的時候,幼兒園已經關門,老師告訴他有人將童童接走,那人知道他的手機號碼、長相,甚至拿出一份聊天記錄,說是他讓那人接童童回家的。

他感到不安,告訴了妻子,兩個人跑到警察局,又因為不能立案,瘋狂的找了一個晚上。

謝天謝地,他們的女兒沒有丟,第二天出現在了他們麵前,但是換了一身衣服。

兩人詢問之下,發現童童似乎沒什麽大礙,不放心的他們嚴加看管了童童一個多月,發現再沒有陌生人出現,也就稍稍放心。

問題就出現在這裏,就在他們領童童去遊樂場的時候,忽然聽見童童對著一個紅色氣球說:“血,好多血。”

“血,很疼。”

兩人耐心和童童解釋那是紅色的氣球,不是血。

似乎是感覺到父母的阻抗,她不再說血,童童一直盯著遊樂場裏所有的紅色,似乎是在看什麽,但兩人沒人發現童童眼裏的驚恐。

再往後,三個月前,一家人回鄉下老家。

老家裏,男人有個80多歲的啞巴老母親,身體很不利索,因為兩人回來,男人的姐姐回了家,將房間讓給他們一家住。

童童忽然提出要和她奶奶住,男人很驚訝,但想到小孩子這麽做是好事,就在母親旁邊安排了一個位置。

第一個晚上很是安靜,第二個晚上,童童再次要求和奶奶一起住,兩人欣然同意,可事故,就出在這裏。

他第二天早上打開房門時候,他的母親脖子上插了一把老式剪刀,血液凝固在地上,旁邊是一臉空洞的童童,衣服被血液浸染,有一些似乎已經凝固。

男人不敢多想,抱起女兒,努力的安慰著,他母親一直以來,都有枕頭底下放一把剪刀的習慣,後來年紀大了,他們怕不小心傷著老人,還特地將家裏所有鋒利的剪刀都拿走,隻留下一把遲鈍的老剪刀,刮在皮膚上,都不一定拉出傷口。

他下意識的以為這是意外,直至他懷中的女兒說出一句話:

“奶奶下地,我放剪刀,倒了,血。”

這句話被後進來的妻子聽到,妻子威脅加哄騙,讓童童再也不能說這句話。

因為鄉下本就沒什麽人注意,更不會有什麽警方,會因為一個八十多歲老人的離去調查一番,加上周圍人都知道老太太有放剪刀睡覺的習慣,唏噓一番,也就準備了葬禮。

回家後,男人收走了所有的刀和剪子。

就在鄉下回來後,童童變得更加奇怪,嘴裏經常冒出奇怪的詞匯,兩人好一番敲問後,終於知道了真相。

有一個陌生的男子,每隔幾天就會領童童去一個地方。

時間掌握的很好,都是他們接童童的時間差。

想到童童那天換的衣服,兩人都隱約猜測出了什麽。

對童童的安全更加注重的兩人,一天忽然聽到幼兒園老師打過來的電話,他們的女兒,拿小刀割傷了一個小女孩。

兩人都是普通人,更不懂什麽思想教育,妻子連小學都沒上過,男人勉強小學畢業,除了道歉賠償和隱瞞,不知道任何方法。

可事情愈發的嚴重起來,童童從學校帶回一把小剪子,在房間將自己的手腕割傷,舉著流血的手臂,走到兩人麵前:“血。”

慌忙將童童送去醫院包紮,就在傷口還沒愈合的時候,白天在房間睡覺的妻子醒來,忽然看到童童站在她的房間裏,用陌生的眼光看著她,童童的手中,是廚房裏用來切菜的刀。

“精神病。”妻子在男人麵前,這樣形容她的女兒。

童童的病越來越嚴重,發作的時間越來越長,從幾天一次到時常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們,他們想了很多辦法,希望那個正常的女兒回來。

“送去精神病院。”妻子這樣說,然後,男人結婚以來,第一次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