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位的風華絕代。。。
說罷似是也沒想封昱回答又接著道“據舅舅所說那時娘親風華絕代，才華橫溢，在舅舅眼裏便是巾幗紅顏。但凡真有才華之人大多清高傲然，何況娘親自小長在恭維與讚歎之中。一路長成都伴著滿滿的讚譽，不屑與一般的閨中女子一樣留在女戒女工之中，拜讀的是史記，四書，甚至於常常以少年郎出現在人前”
“離經叛道之下自然不在信奉媒説之言，言道要自己找到如意郎君。家裏雖吃驚倒也如她的意，為她相看的夫君均是調查好一切讓她自己選擇，暗中查探，試探，考核，娘親倒也折騰的夠久。最終選到了舅舅的同窗，倒也封神俊朗，文武雙全，更重要的是他曾主動和娘親說過若娶妻自當從一而終，弱水三千取一瓢飲之。
他說世人皆羨慕齊人之福，哪知被齊的人是否真的有福？被讚歎的娥皇女英豈知她們是否真的樂意？如此誠懇，但凡女子最開心的恐怕就是夫君的鍾情與愛護，於是娘親開心的出嫁，婚後倒也真的幸福。”
“可惜太順遂的人是會被妒忌的，娘親成婚十年未曾有孕，丈夫的愁緒，婆母的怨氣，壓迫的娘親瀕臨崩潰。“
”本來為愛執著，為情不妥協的心態便是再堅持，也抵不過丈夫越來越不好的麵色，婆母給的壓力不隻是娘親難受，就連著父親也是不好過的。好在父親終究沒有開那個口，不過是麵對著娘親時欲言又止的時候更多。”
蔚瀟瀟拭了拭眼角勾出個略帶嘲諷的笑容“不過在我看來，父親怕是早就堅持不下去了，不過是礙著當初給的諾言，生怕一句話自打了耳光。哪怕本就是為了他的，他也不願去背負了那種失信，不過是在娘親麵前做出那副態度，把更多的壓力添給了娘親”
頓了頓笑的更加嘲諷“何況，父親要是真有心，隻要在祖母麵前表明心跡，更多的和娘親站在一起，多給娘親一些支持，哪會有後來的事”
封昱麵色絲毫不變，在他心中對於父母的感官並沒有多深切。很是不能體會她這種沉痛，甚至是對於父親的複雜和恨意。
“娘親還是被婆母的冷眼，丈夫的軟弱和著急壓得妥協了。娘親還是讓父親納了幾房小妾，隻是造化弄人，四位美妾進門不到一個月娘親便查出有孕，父親欣喜不已，卻在欣喜也沒忘了那幾位新鮮人。”
“當年的諾言一打破便成了天大的笑話，母親失望至極，她以為橫恒在他們之間的阻礙以破除他們還是能回到最初的，隻是父親的做法卻煽了她一大耳光。打的她暈頭轉向，心灰意冷之下自己帶著人搬到院子一側，在不見父親一麵。”
“終究是愧疚和心虛，父親跑娘親的院子越加勤快，如此一久進了門得小妾哪甘寂寞，竟借著父親的手害的我早產。娘親拚盡全力剩下了我，期盼多久的兒子變成了女兒，父親很失望，祖母也沒因為多了我而對娘親有哪怕一點好臉色，再加上父親輕輕揭過害了我娘親的姨娘。要不是母親握著整個家的錢財命脈，家裏的一切都是我娘親掙出來的，說不定那時的家再容不下我娘親了”
“幾個姨娘閉門抄了半月經書。母親越加失望，隻帶著我住在院子在不願理外界半分。如此三年，因著父親酗酒母親竟再次有孕，這一次父親在踏不進院子半步。結果五個月之後母親流下一成型男嬰，母親悲痛欲絕拖著病體雷霆手段之下查出幾個姨娘在她院子裏做了手腳，還對我下了慢性藥。“
”如此母親在忍不得，當下就要打殺了姨娘，被父親攔了一手姨娘有孕了，再怎麽不舍嫡子，也不可能讓可能是長子的孩子陪葬。母親氣怒攻心當即便暈過去，等到醒來便被父親禁足在院子。”
“派人出去找舅舅也被父親攔下竟是不讓任何人走出院子。娘親越加絕望，抑鬱之下便病倒了，小產加上氣怒母親身體垮了。“
”直到一天父親身邊的人送來一盅參湯說是特意熬給娘親補身子，娘親鬱氣不喝，恰好我在旁邊好奇之下就讓丫鬟端了碗做到娘親身邊，自己拿了勺子想去喂給娘親，自己先嚐了一勺，湯才下去便一口血噴出來，母親急怒險些崩潰，那次三天三夜才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娘親憔悴的一直抱著我不說話不動。“
”參湯裏下了毒，一般人身體康健喝下去起碼半柱香才會發作，而我本就中了慢性毒傷了身體，年紀又小，才會立時發作，半柱香發作的便是再也救不了的。”
“隨後娘親讓身邊的丫鬟嬤嬤收拾東西，一路去了前院她要讓父親合離，父親不同意，她便要求要把我送回舅舅家調養，父親躊躇半響後答應了。娘親哄我，她要我乖乖的聽舅舅的話，她說她一直最愛我。那時的我懵懵懂懂又傷了身子，很多不明白，不明白娘親的語氣是有多絕望，現在想來如果我不離開，是不是就不會一離開便成了永別。“
”當晚家裏便走了水，娘親父親姨娘一個都沒有逃過。娘親給舅舅帶了信，信中便是她給自己的結局，她說她一生隻苦於癡心錯付，信了別人的謊言；隻悲於白日做夢妄圖改變偷腥的貓；隻錯於驕傲清高不屑於使手段留住男人;年少時的離經叛道，不想同於世俗，卻有少了識人之心，她說她不後悔她的性格本就注定在這世間踫的頭破血流，如
此結局也算成全了她。”
“她說世間待女子多苛刻，不願我沾染權勢，不願我涉足高門，她請求舅舅若可以便為我尋一家不納妾的殷實人家，若沒有便尋一家清流低門。讓舅舅多看顧我！”
“你看我娘親就算不風華絕代那也是最美的女人！她的很多想法或許不容於世俗，卻是她骨子裏的驕傲賦予她的。她的遺願便是隻願我安好，就算流於世俗，也盡量不為世俗所苦。那是一個母親給自己女兒的愛”伸手拭了下眼角，蔚瀟瀟綻開一個笑顏，璀璨如煙火明媚如朝陽“所以我自當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