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敲門聲咚咚咚的,屋裏的薑覃像是沒有聽到急切的聲音一樣,他站在窗戶邊,在那裏站了有半個多小時。

右手裏拿著一張任務卡,上麵的每個字薑覃都看了無數遍了。

遊戲任務:五天時間內找出那個要囚禁你,燒死你的人。

薑覃望向窗戶外的藍天白雲,半個小時前他在哪裏,他在學校外租住的房子裏睡午覺。

一覺醒來,就來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

不是做夢,薑覃想真的是夢境的話,不會這樣真實。

薑覃在屋裏找到了一把小刀,將手指給割了一條小小的口子,一滴鮮血流了出來,隻有一滴,傷口很少,一滴鮮血後就沒有更多的血了。

薑覃將手上的血給衝洗幹淨,算是確認了自己不在自己的出租屋,而是到了別的地方。

綁架?

薑覃最初有這樣想過,但很快腦袋裏麵出現了一段記憶,另外一個人的記憶,瘋狂地湧進薑覃的腦海裏,讓薑覃險些沒站穩,摔地上。

抓著窗欄,薑覃穩住身體。

接收完所有的記憶,正當薑覃好奇這些記憶突然出現是為什麽時,一張卡片出現在了他的手裏。

上麵寫著遊戲任務,遊戲時間,還有參與遊戲的人員。

是薑覃的名字。

拿著卡片翻來覆去地看,薑覃試著彎折卡片,也用小刀割過,卡片看著易斷,卻不管薑覃怎麽弄,都沒有一點痕跡出現。

身後敲門聲還在繼續,對方開始出聲:“薑少,您在屋裏嗎?”

薑覃眸光閃了閃,沒有給對方回應。

“楊總那邊在催促了,再不快點,一會該遲到了,您也知道的,楊總不喜歡別人遲到。”

說罷對方有幾秒鍾的停頓,隨後那把怎麽聽好像都恭敬的聲音又冒出來:“你在睡覺嗎?我進來了。”

這話一落,門鎖傳來被人打開的聲音。

這扇門是反鎖上的,不過外麵的助理,這個時候卻拿了屋裏的鑰匙把臥室的門給開了。

一打開門,先是往**看,上麵一片整潔,絲毫沒有人躺過的痕跡。

助理心頭正要一顫,餘光裏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那抹聲音背對著他站在窗戶邊。

光是看後背的話,隻會讓人覺得他相當的柔弱和纖細。

然而任何熟悉男生的人都會知道,這具看著纖瘦的皮囊裏,住著的是一個什麽樣冷血的怪物。

這個人的感情裏沒有善良和溫柔可言,就是一個空有漂亮外表的殘忍存在。

“薑少,前幾天送來的那套衣服,白色的那套,楊總的意思,是希望你穿那套。”

助理微微垂著眸,看到窗戶邊的人在往後轉身,立刻就垂低了眼,看起來相當的恭敬,避開和薑覃的視線對視。

“白色那套?”薑覃麵露茫然,好像聽不懂助理話裏的意思。

那套正裝禮服還是助理去定做的,現在薑覃一臉疑惑的樣子,助理隻認為薑覃在和他演。

這個人這張臉,當初就是靠著這張臉,去蠱惑了不少人。

其中有一個甚至還為他跳了樓,就因為這人的一句話,那個人跳了樓。

現在都還在醫院躺著,然而這個始作俑者,卻自始至終沒有去過醫院一次。

用他的話來說,我讓他跳他就跳,那我要是讓世界毀滅,世界如果真的毀滅,也怪我咯?

要多絕情就有多絕情。

偏偏就是這樣的人,是楊鋒的養子,但凡薑覃換一個身份,這會早被人大卸八塊了。

“可能傭人放到您衣櫃裏,忘了和你說。”

助理給薑覃找理由,他走到了衣櫃旁,拉開衣櫃,翻找了片刻,拿出了一個盒子,盒子相當熟悉,禮服就應該放在裏麵。

隻是當他打開盒子的刹那,助理臉色驟然。

裏麵確實還有著衣服,但不是完整的衣服,而且全部被剪碎了,被人用剪刀一刀刀給剪成了爛布條。

助理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禮服被剪碎了,他一會該怎麽和老板交代。

老板寵溺這個人,不會怪責薑覃,但讓他在規定時間裏把薑覃給送到酒店酒會那裏,超出時間,被追責的人將是自己。

助理低垂著眼,眼底那瞬間曳過了一絲陰冷。

“薑少,汽車在樓下等著,禮服壞了,那就路上另外找家店鋪買。”

“薑少,該出發了。”助理始終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是請求的。

薑覃盯著助理低垂的臉,看不到對方這個時候的表情,但薑覃卻能夠感覺到這人現在是什麽心情。

討厭著自己,卻因為身份的關係,隻能這樣卑躬屈膝。

會是這個人在以後放火燒死他嗎?

薑覃無聲玩轉著手裏的卡片,薑覃在鏡子麵前照過,卡片鏡子裏看不到。

他拿著任務卡,養父的助理也一點沒有察覺似的。

他的養父楊峰,十多年前從孤兒院將他給領養回來,將這具身體的主人給領養回來。

那家孤兒院就是楊峰開的,臨時到孤兒院去了一趟,沒想過要領養小孩,畢竟他自己就有兩個孩子了,不同的女人生的。

和那些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楊峰就明確說了,他是要孩子。

孩子生了後,楊峰給了兩個孩子的母親們,一筆巨款,兩個女人拿著錢走人。

他那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兩人年齡上就差幾個月,對於自己沒有母親這件事,兩人從小就沒有過問過,因為楊峰這個父親,告訴過他們,他們沒有母親,就隻有他一個父親。

楊峰相當有權有勢,兩個孩子卻不是被寵著長大的,可以說在養育孩子上麵,楊峰這個父親,做的不合格。

但無論孩子們想要什麽,他都會給。

這個世界上,金錢雖然不是萬能的。

但對於小孩們來說,用之不盡的金錢,那就是完美的。

那兩個孩子,從小就被眾人給捧著,所有人都羨慕著他們,也捧著他們巴結著他們。

他們享受著很多人奮鬥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東西。

不過在他們六歲左右的時候,某天回家的時候,發現家裏多了一個小孩。

那個小孩兩三歲的樣子,長得粉雕玉琢,就跟一個雪娃娃一樣。

楊欽和楊園一度以為爸爸帶回來的小孩是給他們的玩具,如同家裏的寵物那樣,是買回來給他們玩的。

結果爸爸告訴他們,那是他們的弟弟。

小孩長得太漂亮的,雪人一樣,很快就讓兩兄妹都喜歡上了,他們把自己喜歡的寶貝送給小孩。

以為小孩會高興,結果小孩轉頭就扔到了地上,還上腳踩。

踩碎了之後,小孩麵露嫌棄,別人玩過的東西,現在送給他?

他不要二手貨。

也是那個時候開始,兄妹兩看出了小孩的惡劣性格。

去和爸爸說,結果楊峰以小孩年紀小,兄妹應該多讓著他為由,不管這個事。

小孩相當地聰明,明明隻有幾歲,卻異常聰明,也是那天之後,他成了楊家的小少爺,仗著自己年齡最小,臉長得可愛討人喜歡,專門跑到楊峰麵前去討好人。

楊鋒知道小孩在演戲。

這個小孩,孤兒院見到他的時候,楊鋒就知道,他和他某種程度上是類似的。

所以直接把小孩給帶回了家,看到小孩,就仿佛是看到縮小版的曾經的自己。

不過自己小時候可沒有人會這樣寵他。

楊鋒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養子,他想看看對方會成長成什麽樣。

一直都寵溺的,無論對方做什麽。

在養子惹了事,把原本的合作夥伴,權勢和楊家差不多的權家的小孩給戲挵了之後,楊鋒也一直都護著養子。

所有人都知道楊鋒寵薑覃,但所有人也同時在等一個時候。

那就是某天楊鋒不再寵薑覃。

到了那天,大概會是薑覃的地獄,光是楊家兄妹兩個人,都足夠讓他生不如死了。

這些是薑覃接收到的記憶,大概除開他的哥哥姐姐之外,現在還得加上助理了。

他的仇家似乎很多,要從裏麵找一個預備犯出來,似乎沒那麽容易。

薑覃揚唇笑了一聲,這樣其實也不錯,開局就這麽刺激,他的勝負慾可全部被挑了起來。

薑覃走向了助理,現在他能有這樣安穩的生活,都得依仗著楊鋒。

隻要那個人還寵著他的一天,他就基本不會有事。

如果放火的是那個人?

同一時間這個念頭驟然冒出來。

薑覃嘴角抿著,每個人都有可能,楊鋒對原主,對他的喜歡,不是親人間的喜歡,那個男人,連自己的兒女都不愛,怎麽就會喜歡自己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

薑覃可沒那麽蠢,因為楊鋒寵溺他,就把對方給排除在凶手之外。

說不準就是對方。

因為對方是權勢最大的那個人。

他可以做到任何事,將薑覃囚禁起來,再燒死他,對於那個男人而言,一句話的事。

身邊每個人都像是會燒死他的預備犯,薑覃笑著搖頭。

他表情變化得太多,助理有點愣住了。

助理其實內心是有點怵薑覃的,如果這個人突然拿刀往他身上捅,被追責的多半不會是薑覃,而是他。

誰讓他出現在薑覃麵前,擋了薑覃的路。

助理心頭冷笑。

在薑覃走到他麵前時,助理笑容更溫和。

“那就走埃”去參加酒會。

助理立刻笑容就燦爛了,跟在薑覃身後,薑覃看著瘦,但身高腿長,不隻是臉長得好,有著精致立體的五官,臉部每個線條都是精雕細琢出來的,絲毫沒有瑕疵感。

他的身材同樣也腰細腿長,他穿衣服似乎就喜歡穿稍微緊身點的,把自己美麗的身體給完美地展現著。

整個別墅裏沒有人,傭人沒有,因為薑覃的要求,他不喜歡看到不相關的人在家裏,於是楊鋒就讓傭人盡量晚上過來,白天來的話,也不要出現在薑覃麵前。

對於這個養子,可以說簡直是寵上了天。

薑覃往樓下走,直接走出大門,一輛汽車停在門外,司機等在外麵,看到薑覃出來,過去就拉開的車門。

薑覃正要往車裏坐,圍牆外有汽車駛入的聲音。

一輛超跑絲毫沒減速,徑直就衝進來圍牆裏,車裏坐著兩個人,那兩個人一看到薑覃,本來還開心的表情立刻就變了,坐在駕駛位的青年,直接還猛地踩了一腳油門。

那架勢看起來,要直接撞上來,將門口的車,還有站在車邊的司機和薑覃都給撞翻。

薑覃站起身,一動不動,沒有躲開,就那麽站著。

跑車的轟鳴聲闖進耳朵裏,地麵似乎都在微微震動。

眼看著真的要撞上,司機都驚得叫出了聲,薑覃反而揚起了微笑,嘴角自帶上揚弧度,他一笑,一張臉都耀眼豔麗到了極致。

楊欽猛地踩下刹車,跑車車頭剛好就貼在了汽車的車門上。

坐在跑車裏,楊欽視線是陰厲了,望著幾米開外的薑覃,眼刀在薑覃臉上身上割著。

如果眼刀真的可以實質化,薑覃相信他身上肯定已經鮮血淋淋了。

副駕駛位坐著楊園,她表情也是冰冷的,當初有多喜歡薑覃,知道薑覃的真麵目之後,就有多討厭,來自是恨對方。

搶走了他們太多東西,好像他是楊家真正的小主人一樣,而不是他們。

不過就是他們爸爸從孤兒院帶回來的一條狗而已。

總有一天,這條狗會被他們給挵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