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覃發現秦一的身影不見了，他以為很強的怪物，好像也就這樣。
房屋周圍的屏障消失，海水往裏麵灌。
薑覃坐在椅子上沒動，水衝到他身上，有數顆人頭過來了，是那些之前被打散開的人頭，另外那些，還在啃咬著怪物的身體。
人頭們湧向薑覃，往薑覃的身上聚集，那些底下搖擺的猩紅的尾巴纏上了進去的手腕，感受到柔軟又細膩的皮膚，人頭們像是吸食了毒品那樣，突然都流露出暈眩的跡象來。
有人張開了牙齒，想要去舔薑覃的手，猩紅的舌頭還沒觸到，就讓東西給刺穿了舌頭。
薑覃猛地往下一次，叉子自己刺穿了人頭的舌頭，把對方的舌頭給釘在桌子上。
海水在薑覃的腳下**漾著，並且慢慢地上升。
那些人頭落到水裏，在水中遊動。
一些試探地想要再次看靠近薑覃，薑覃用漠然的眼神看著他們。
“你們這麽惡心，為什麽覺得我會喜歡你們？”
薑覃開口，聲音和表情都是冰冷的。
“連心都沒有的東西，怎麽會以為我能喜歡你們？”
薑覃微微抬起下巴，那種淡漠，分明是一種來自骨子裏的漠然和俯視看不起。
“他至少比你們好，至少還有一顆心。”
“你們有什麽，一顆顆醜陋惡臭的頭。”
都是人頭了，早就脫離了人類的範疇，薑覃可不會把這一顆顆想要咬他，撕咬他身體的人頭，再當成是同類。
“離我遠點。”薑覃突然說。
從水裏站了起來，他往樓梯上走，離開了水麵，水裏的人頭們，像是都愣住了，大概誰都沒有見到，薑覃會是這個反應。
他說它們醜陋和惡心，真的是這樣嗎？
人頭們轉頭看向彼此，從對方的眼瞳裏，好像這次終於看清了自己的樣子。
跟著就有無數的痛苦嘶嚎聲，薑覃聽到了那些聲音，像是都崩潰了一樣。
薑覃腳步沒有絲毫地停頓，徑直往樓頂走。
明明是怪物了，卻還這麽脆弱的。
他幾句話就讓它們崩潰了，還想要靠近自己。
薑覃往沙發上麵坐，沙發很大，坐進去後薑覃整個身體都先是陷在了裏麵。
薑覃仰頭看天空，天空不是湛藍的，而是烏壓壓的，夜晚倒是星辰密布。
薑覃笑了笑，怕是那些星辰都是假的。
現在的滿天黑壓壓的烏雲才是真的。
秦一會死嗎？
那個男人，薑覃突然有點預感，男人不會死。
這麽容易就死了，太簡單了點。
薑覃閉上了眼睛，沒多久，他聽到了淌水聲。
海水已經從一樓漫到了樓頂，薑覃把腳拿了起來，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不然海水沾染自己的腳。
淌水聲慢慢接近，來到了薑覃的身後。
對方在身後盯著薑覃。
薑覃心頭在猛跳，可麵上卻平靜異常。
他的頭就仰在靠背上，沒有轉身，而是就這樣掀起眼簾。
許多的人頭，巨大的血淋淋的人頭怪在薑覃的身後。
當薑覃看向它們時，人頭怪猛地撲下來，把薑覃連同著坐著的沙發都給吞噬了進去。
薑覃感受到渾身皮膚像是在被咬著，許多的嘴巴在輕輕咬著，沒有撕下的肉，很多黏膩的舌頭隔著衣服在接觸著他。
這感覺可以點都不好受。
男人真的死了啊，虧他剛剛還以為對方很厲害。
薑覃閉上眼睛，被這些人頭給咬死，別讓他太疼啊，他其實很怕疼的。
薑覃等待著死亡的來臨，一雙手出現，把薑覃給摟了過去。
不是人頭聚集成的手，而是真正的手。
薑覃眼簾顫著，一點點睜開，人頭還在，但同時卻在異變，一顆顆人頭先是變成青色，隨後那些詭異的青，又在坍塌，從龐然大物，坍塌成了一個人類形態。
秦一的臉慢慢浮現，薑覃目光一震，往男人的脖子上看，那截脖子，上麵全都是密布的眼珠子，人類的眼珠子，眼珠子轉動方向和速度都不同，卻在一瞬間全部都盯了薑覃。
密密麻麻的眼球，哪怕薑覃沒有秘籍恐怖中，在這個時候都隻覺頭皮發麻。
薑覃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我以為、你死了？”
“怎麽會，這裏沒人可以殺得了我。”
這話一出，薑覃麵色有點微變。
“沒人能殺了你嗎？”薑覃笑起來。
“我想殺你，有辦法嗎？”
薑覃居然就這樣直白地問了。
讓怪物的表情怔住。
“你想離開？”
“人總是喜新厭舊的。”
“你已經厭惡我了？”
“還沒有。”但馬上了。
薑覃微笑著。
“讓我徹底愛上你，你就可以殺了我。”男人給出答案。
這真的是答案嗎？
薑覃不信。
但是可以稍微試試，薑覃突然主動吻上了男人的唇。
男人摟著薑覃，兩人往下，跌到了沙發裏。
海水已經漫過了茶幾，眼看著就要漫過沙發，但突然就停下了。
隻是同時，整個世界，這個空間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茫茫的沒有任何邊際的大海了，在海水中，唯一的一張沙發，唯一的兩個人。
海水在**漾著，那兩個人也是，在慾望的海洋中沉沉浮浮。
薑覃抓著男人的頭發，他的視線模糊起來，被自己眼裏溢出的生理淚水給模糊了。
正在進行著一些事，靈魂都在深海裏起伏。
但也是刹那，薑覃像是知道了怎麽離開，從這個空間裏，這層樓裏離開。
在男人擁著薑覃，把人狠狠地扣緊時，薑覃忽然嘴唇靠在男人耳邊說柔聲說：“我喜歡你。”
“你好像算是我第一個男人。”
這話的威力是巨大的，秦一其實也有感覺，薑覃的一切反應都很青澀，但青澀卻又相當得柔媚。
秦一感到自己的心也在顫抖般。
“我呢，是你第一個嗎？”
薑覃問。
男人眸光閃了閃，他說不是。
剛剛還笑著的薑覃，突然就冷下了臉。
猛地推了男人一把，視線由上而下地俯視：“那你真……真髒。”
“我討厭髒的東西，我討厭……你。”
薑覃說，他和男人明明還緊密著，不分彼此，卻突然用厭惡的眼神說男人髒。
男人眼神直接就陰狠起來。
薑覃突然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把刀子出來。
“還是你的心更幹淨點，我喜歡它。”
薑覃拿著刀，就一點點刺進了男人的心口。
“別拒絕我，這次讓我把它挖出來。”
薑覃劃開了男人的心髒，將對方的心髒拿了出來、
“它確實比你……”
薑覃稍微一停頓，隨後笑起來：“比你身體還髒。”
抓著那顆心髒，就拋了出去，拋進了海水裏，心髒轉眼就被海水給吞沒了。
薑覃緩緩離開，把解開的扣子扣好，站在沙發前麵，薑覃低頭目光是憐憫的。
他該離開了，怎麽可能留在這裏陪這個肮髒惡心的怪物。
薑覃往身後走，身體往水裏一倒，就沉到了深水裏。
男人在水麵上，看著下沉的薑覃，他想要來追薑覃，手到水裏，想把薑覃給撈上去。
但無法觸到薑覃，心被挖走了，他沒有了心，身體時候在阻止他，讓他無法再接觸到薑覃。
薑覃身體快速下沉，眼前驟然一晃，薑覃站在了電梯裏麵。
他往右邊看，那裏半個人，一半和電梯融合，一半露在外麵。
薑覃走了過去，青年的一顆眼珠轉動過來，盯著薑覃，薑覃的頸子上，可以清晰看到很多的痕跡。
青年同時聞到了進去身上屬於別人的氣息。
他目光凝了起來。
下一刻突然薑覃湊上去，青年表情驚愕，可就在他以為薑覃是來親他的時候，薑覃猛地停下了。
“我不會親連身體都不健全的怪物。”薑覃退了回去。
他抬手理著衣服，把淩亂的衣服理順，目光不再看青年，而是看著電梯門。
“去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