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主仆聯手

這邊藍衣梳理完畢,那邊浣綾卻也端了早膳進來。

慕晚歌看著小碟子中那寥寥無幾的食物,心裏冷笑一聲,卻還是優雅從容的用完了早膳。

昨晚累到了極點,慕晚歌進了閣樓躺在**後來不及梳洗便睡著了,也沒有好好的打量這破舊的閣樓。此時方有機會好好看看這屋內的擺設。

這一看,卻讓慕晚歌蹙起了秀眉,然後清冷的目光轉向他處,眉頭更是緊蹙,眸光裏冷意乍現。

這房間跟她前世所看到的貧困山區裏的村民房屋有得一拚了。

桌子是掉了腳的,椅子的四條腿都變得畸形了,窗前的木棱子一見就是朽木,估計風大點就會吹倒。喝水的茶壺,杯子,都被磨得很平很光,顯然是有些年頭了。

而昨晚她所蓋的棉被已經是薄的不能再薄了,床邊的帷幔也洗的發白,隻能依稀分辨出帳頂的淡紫色痕跡。

昨晚在院門口看到的整體景象,更讓慕晚歌眸光裏的冷意加深了幾分。

藍衣隻覺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抬眸看向慕晚歌,卻發現她的眼裏藏著條條冰柱,直欲將人凍僵。藍衣向來敏感,自是猜到她定是因屋內的景象而發怒,心裏歎了口氣,隨即上前一步道:“小姐,昨夜相爺提議讓你搬到鍾翠園去,你為何不答應呢?這樣,小姐以後的日子也好過些,寒疾發作的時候也不至於連條暖身的厚被子都沒有。”

慕晚歌卻是衝藍衣擺了擺手,冷聲道:“不必。我自有主張。”

據她所知,劉枝那人最是注重名聲。昨日她剛登上“正妻”寶座,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維護正妻的“賢良溫婉,端莊大方”的形象。

隻是,若是讓外人知曉了昔日相府嫡女所過的是種什麽樣的生活,知曉她對昔日的相府嫡女做了些什麽,不知道這正妻的位置她還坐不坐的舒服,坐不坐的穩了?

而昨日洛王府送嫁妝過來的除了大部分的侍衛,還有幾個婆子。她清楚,雖然婆子是從王府出來的,卻依舊難改婦人長舌的本性。

況且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這些說長道短、煽風點火的婦人。那些人唯恐天下不亂,定會將所看到的傳播出去,到時候她再暗地裏添一把火,加把柴,足夠劉枝焦頭爛額上一陣子了。

這樣想著,慕晚歌嘴角一勾,招來正擦拭著桌子的浣綾,在她耳邊低聲吩咐著事情。

隻是,越聽到後麵,浣綾小臉上的驚訝卻是越堆越多,似是不明白小姐此舉是為何意。剛想出口問問,卻發現藍衣慌慌張張的小跑進來,隻好將心裏的疑問壓下。

慕晚歌給了浣綾一個臉色,浣綾會意,似是怕被人發覺般,十分小心謹慎的從偏門走了出去。

看著浣綾離去的身影,慕晚歌眼裏劃過一絲讚許。如此謹慎的行事風格,她喜歡!

此時藍衣已站定在慕晚歌麵前,睜大了眼睛望向浣綾離去的方向,隨即又看向慕晚歌,似是詢問浣綾的去向。

慕晚歌卻隻當沒看見,姿勢優雅無比的坐了下來,淡淡問道:“藍衣,慌慌張張的做什麽?你身後還跟著老虎不成?”

藍衣平息掉剛才因小跑而紊亂的氣息,語氣裏帶著不加掩飾的焦急和不安,“小姐,王大夫來了,說是奉夫人之名給你看診,如今人已到樓下了。小姐是否要見他?”

慕晚歌聞言,眸子裏閃過一絲亮光,隨即吩咐道:“請他到偏廳稍後片刻。”

“是。”藍衣愕然,卻還是立即走了出去。

慕晚歌站起身,絕美的麵容上盡是一片平靜,眼底深處隱含的睿智在此刻閃閃發光。

自她九歲落水染上寒疾後,劉枝便以醫治寒疾為由,給她請了一名大夫。這大夫便是這位王大夫。隻是,方才她把脈後卻有了意料之外的發現。

而那王大夫給她看診看了五年,到底知不知道她體內潛藏的異樣?

又或者,王大夫不僅知道,還在劉枝的授意下,在她的藥裏動了手腳?

慕晚歌冷笑,以前的她不懂得如何反抗,不代表現在的她仍需屈服於那些人的**威之下。有些事情,根本不值得自己動手,隻需動動腦子借用他人的手腳即可。

正思索間,卻見藍衣去而複返。慕晚歌朝她點了點頭,往偏廳走去。

偏廳內。

一身煙灰色長袍的王大夫端坐在椅子上,見到慕晚歌走進來卻是呆怔在了椅子上,一雙渾濁的老眼裏盡是猥褻之色。

藍衣見狀,小臉頓時浮上憤怒之色,直要上前訓斥一番,卻因慕晚歌給了她一記淩厲的眼神而生生止住了動作。

慕晚歌在首位坐下後,纖手拿起茶盞抿了一口,平視前方,回味過三後淡淡開口:“王大夫,今後你就不必再來這凝曦軒了。”

王大夫回過神來,待意識到慕晚歌說了什麽後滿臉震驚,“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急急說道:“五小姐,您說什麽?草民可是夫人請來給您看診的啊!”

“那又如何?你去告訴夫人,我這裏不再需要大夫了。”慕晚歌瞥了一眼那令人作嘔的老臉後立即移開視線,手中的茶水似乎也失去了味道,變得渾濁起來。

真是可惜了這一杯好茶!

王大夫聞言,眼裏劃過一絲不解,老臉上皺紋橫生,此刻看來竟有些猙獰扭曲。片刻,他冷笑了一聲,冷冷說道:“五小姐這話,應該對夫人說。草民不過是一介大夫,自然是作不了主的。還請五小姐伸出手來,讓草民為五小姐診脈診脈。若是耽誤了五小姐的治療,且不說草民擔不擔得起這個責任,就是五小姐也會倍受寒疾之苦。”

語畢,王大夫竟不理會主仆尊卑、男女之防,徑自走上前去,欲要給慕晚歌診脈。

慕晚歌見此人心思歹毒、不知悔改,立即給藍衣一個眼色,藍衣會意,快速走到王大夫身後,朝著他的膝部便狠狠的踢了下去。王大夫眼裏隻有慕晚歌那張絕美的臉,一時不察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隻是眼裏卻閃著**光,一看即知他心中所想的汙穢事情。

王大夫冷不防被人從背後偷襲,頓時勃發大怒,剛想站起身往慕晚歌衝去,膝蓋卻在這時疼痛起來,身形搖晃之後又跌回地上。

藍衣見狀,大著膽子走上前,還欲狠狠的揣上幾腳,卻被王大夫眼裏的陰毒神色嚇住,躊躇著不敢挪動腳步。

慕晚歌冷笑,站起身拿過王大夫放在一旁的藥箱,打開來細細翻看著其中的草藥,越看嘴角的冷笑越深,周身的冷意越濃越重。

王大夫見自己的藥箱被慕晚歌隨意翻看,一時竟慌亂起來。欲起身卻又被藍衣從背後偷襲,又一次跌坐在地上,朝著慕晚歌怒吼:“誰允許你動我的藥箱的?趕快給我放下,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給我閉嘴!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一旁的藍衣看不過此人的肮髒嘴臉,又想到這些年他助紂為虐欺負小姐,頓時發起火來,朝著他又是狠狠的一腳。

王大夫狠狠的瞪了眼藍衣,轉而看向慕晚歌。卻見慕晚歌淺笑盈盈,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她手裏正拿著一枚黑色藥丸,目光含雪帶霜,漆黑如夜的雙目如一片冰芒般晶瑩剔透,讓人不敢直視。

明明就是一副再悠閑不過的表情,王大夫卻從中覺察到了殺氣。她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好像一把殺人於無形的利刃,利刃一出,瞬間便能讓人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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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看小歌兒如何懲治惡醫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