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必有所

而此時，靜貴妃也是仔細打量著剛被自己兒子休棄的女子。卻見慕晚歌神色間俱是一派淡定從容之色，嘴角那一抹淺笑從進入大堂後就未曾卸下，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大家風範，高雅清華。而一雙如水明眸中同樣也是盛滿笑意，眼波流轉，清冽微寒卻不失其端莊秀麗。縱然靜貴妃活了大半輩子，在後宮權勢漩渦中爭鬥十幾載，卻也無法窺探她內心的想法。

靜貴妃鳳眸微眯，兩道危險的目光如利劍般齊齊射向靜立大堂的慕晚歌。

傳聞均道，慕府五小姐軟弱可欺、與世無爭，但顯然與麵前的絕色女子不相符。這舉手投足間的淡然自若，這巧笑嫣然間的清雅絕倫以及身處此景此境的不動聲色與穩重內斂，這一份清華氣韻，這一股絕世風采，這一種卑睥不屑，就連她都有些自愧弗如。

這樣的人，會是傳聞中那無才無德、膽小軟弱之人麽？

靜貴妃眼裏的光芒越發冷冽，那一刻感覺到數十年的威嚴受到了挑戰，射向慕晚歌的視線越發的陰狠冷寒。

洛王的目光從慕晚歌走入大堂便緊緊黏在她的身上。當看到她傾國傾城的容顏時，他甚是不以為意。傾國傾城又如何？還不是無才無德？

可當看到她自始至終連個眼神都不給他時，心裏竟是不舒服起來。又見她將秦琴諷的不留餘地，且能在母妃隱含威懾的注視下從容應對，頓時對她改觀了幾分。

這才發現，他對她，幾乎一無所知。

她雖隻是靜靜站在那裏，卻不容人忽視。在她身上，除了女子的優雅端莊外，一身的沉穩內斂更是勝於多年立於朝堂高位的臣子。

而她嘴角那一抹淺笑，帶著一絲微涼的寒意，生生將人隔離在了她的世界之外。那清淡的眉眼，冷淡而又疏離，無形中竟像一道屏障，阻攔了他想要推開屏障一探究竟的心思。

那一刻，他竟在她身上看到了深不可測。

洛王心下微動，隻覺眼前這女子和他之前看到的判若兩人，隻是昔日不受寵的相府嫡女又怎會有這與生俱來且不輸於皇族子女的尊貴和高傲？

沉寂無波的目光緩緩移動，卻在看到慕晚歌婢女手中的包袱後，眸光微閃，抓著紅綢的手不自覺的緊了幾分。

靜貴妃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現象。隻見她微微一笑，眉眼間舒展如一縷陽光照亮人群擁擠的大堂，隨即指著慕晚歌的身後緩緩開口：“慕五小姐，你這是…”

慕晚歌靜立原地時，也沒有閑著，自是清清楚楚感受到所有人投到她身上的視線，或鄙夷，或嘲笑，或探究，或打量。不過，這都未能讓她皺一下眉頭，仿佛這樣的情況，她早已經曆多次，熟稔到不行。

忽然，人群中卻有一道視線，極具穿透力的直直向她射來，仿佛帶著一股魔力，又似有一股迫人的壓力，彰顯著主人最濃厚的興趣和探究。

慕晚歌不禁起了一層疙瘩，隨之全身戒備起來，愈發小心應對。

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聽到靜貴妃的問話，慕晚歌微側頭看了一眼身後，隨即莞爾一笑，恭敬回道：“回貴妃娘娘的話，臣女叨擾多時，自知不合禮數，這才命丫頭們收拾好行裝，待臣女恭賀王爺過後便離去。”

“哼！說得好聽！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麽心？”一旁的秦琴憤憤說道。

越是看著慕晚歌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她的眼裏愈是充滿了嫉恨，恨不得衝上前去抓破這美得人神共憤的臉。又見此時大堂內的大部分年輕公子均是癡癡的看著慕晚歌，更覺慕晚歌歌將原本屬於她的光芒都搶奪了過去，心下更是惱怒不已，遂不顧身份的嘲諷著慕晚歌。

大堂內在場的眾人均是紫啟國有身份的高官貴族，自是熟知利益尊卑，如今見這秦家二小姐這般不分場合、不知輕重，頓時心下一陣唏噓，鄙夷不已。

一瞬間，秦琴隻覺無數道淩厲的目光齊齊射向她，仿佛要將她全身的衣服都扒光了般不堪難受，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禍，低下頭，趕緊站到了秦平威身後。

秦平威懊惱的掃了一眼大堂，淩厲的目光使得一些身份低下的人紛紛垂下頭。又見他彎腰作揖，朝著靜貴妃和洛王恭敬道：“小女頑劣，還請王爺和貴妃娘娘恕罪。”

洛王麵色依舊不變，探究的目光緊緊盯在慕晚歌的身上。

靜貴妃“嗯”了一聲，眼裏快速的閃過不悅，卻對秦平威的話不置一詞。她轉首看向靜立堂中的慕晚歌，正欲開口。卻見慕晚歌對著她又是盈盈一禮，隨即眉頭微皺，不解的問道：“慕五小姐這是作何？”

慕晚歌柔光看向靜貴妃，緩緩開口：“回貴妃娘娘的話，臣女此來，不僅是為了恭祝王爺大婚，更有一事，懇請王爺和貴妃娘娘恩準。”

“哼！我說什麽？她就沒安好心！現在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秦琴睥著眼哼道。

秦琴正喜形於色時，卻見靜貴妃一道冷芒狠狠的掃了過來，她頓時麵色一白，紅唇微抿，一雙小手緊緊的拽著秦平威的衣袖，試圖以此掩蓋心中的不安。

洛王大婚，她本應隨著娘親停留在棲梧苑，隻是姐姐出嫁，她便想要到大堂觀禮，這才百般央求著父親，帶她到大堂來。可一見到慕晚歌那張臉，她就忍不住的出口嘲諷起來。

秦平威看著自己疼愛的女兒竟然在眾人麵前如此不知輕重，一時麵上無光，對靜貴妃道歉道：“貴妃娘娘恕罪。微臣這便帶小女去她母親那兒，讓她母親好好教導。微臣先行告退。”

語畢，無視秦琴那委屈不甘的目光，徑自拉著她走了出去。

“說說看，你的目的是什麽？”不待靜貴妃出口，洛王冷冷說了自慕晚歌踏入大堂以來的第一句話。

慕晚歌看向洛王，隻見他身材頎長，臉龐硬朗卻有一股攝人的威信，天生的尊貴身份更是讓人仰視不已。而他此時正濃眉微挑，冷漠的雙眸裏一片暗沉，讓人無法窺測他的想法。一身大紅新郎服淡化了不少冰冷氣息，細看之下確實不失為一豐偉俊朗的濁世翩翩佳公子。

慕晚歌卻也不驚奇，能夠與太子玉雲燁相爭這麽多年卻還保持著自己的優勢，沒有實力又怎麽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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