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弟子張世石(展元,白慕菡,何玉)謹祝掌門師兄生辰大吉,願掌門師兄仙途更進,鬆柏長青,願我楚秦扶搖直上,宏圖日新!”

“好,好……快起來罷。”

看著麵前跪著給自己祝壽的四位得意弟子,齊休樂得合不攏嘴,示意身後的魏敏娘將早已準備好的紅包分發下去。四人接過站起,按禮製規規矩矩,兩兩分開,緩步走向左右兩班站定。這次齊休的四十大壽,恰逢楚秦門南遷十年,仙林坳領地到手整滿一年,齊休升為練氣七層,何玉升為練氣九層,還有多達四名孩童在登仙大典新晉,可謂是數喜臨門,楚秦門所有人便全聚在仙林坳,大肆操辦起來。

“弟子餘德諾(餘賞,莫歸農,莫劍心)謹祝……”

“弟子潘榮(沈昌,虞景,李探)謹祝……”

“弟子秦唯喻(秦思過,明九,趙瑤)謹祝……”

弟子們分四輪祝禱完畢,正好十六位,加上齊休夫妻兩人,楚秦門已有十八位修士,可謂是濟濟一堂。自從得了仙林坳,各家移民遷入,去年一年是門裏發展最快的一年,就是老楚秦門時,一年選出四位身具天賦的修士,那也是了不得的大喜事,而如今領民不到三千人,就能有如此景象,若說不是上天眷顧,齊休第一個不信。

秦思過,五歲,秦家人,秦繼的遠親後輩,也是這次四位新晉中天賦最佳的一位,三本命兩靈根。他的名字是秦繼後來改的,算是表達自己的思過討好之意。

餘賞,五歲,餘家人,餘德諾的侄孫後輩,餘家移民攏共才五十餘口,都是餘德諾的近支親族。他的出現,餘德諾自然是驚喜萬分,直呼餘家祖宗保佑。

趙瑤,八歲,這個小女孩的經曆堪稱傳奇,她雖然姓趙,但和秦繼妻族,趙良德一脈沒有關係,是山都門被破後,失去親人的孤兒,跟著一幫叫花子沿路乞討,在仙林坳混進了登仙大會,沒想到竟然真的一舉登仙。

明九,這位年紀最大,有三十多歲了。來曆也很是神奇,齊休本來是去找白曉生,問他日後入門能不能代替餘德諾的傳功之責,白曉生同意了,但他想偷個懶,便先介紹過來一位老友,叫做明三省的凡人大儒,分擔他除大道之外的基本教習任務,明九是明三省最喜歡的小兒子,陪伴照顧著七十好幾的老父親來到仙林坳,沒想到被齊休一眼看出身具靈根,當場就把老頭子給樂背過了氣去。

這三人都是雜靈根,修真前途上甚是黯淡,但有莫劍心珠玉在前,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接著秦繼夫婦,明三省,闞大,各家家主等等稍有身份的凡人上前大禮參拜,齊休也令他們起身,讓魏玥兒拿著紅包分發了下去。

魏敏娘巧笑嫣然,欣慰地看著女兒乖巧的背影,她和齊休鸞鳳和鳴,日子過得十分舒心,早不複當年淒苦模樣,越來越滋潤豔麗了。

典禮簡單莊重,也沒有請外麵的客人,不多時就進行完畢。大部分凡人沒資格留在正殿中吃喝,紛紛告退下去,進偏殿赴席。十八位楚秦修士加上魏玥兒,秦繼夫婦,明三省四人分席入位,開始飲宴,闞大帶著一幫仆役在旁伺候。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齊休雖然也高興,但想到十年前那十個人圍著圓桌,親密溫馨的場景,估計是再不會出現了,心裏又有些失落。目光從眾人身上微微掠過,發現張世石老是若有若無地觀察著幾個秦家人的互動,不由得微微一歎。

“怎麽了?”

魏敏娘一雙美目隻在齊休身上流連,發現他突然歎氣,出口相問。懷裏的玥兒手拿塊豬魚肉大啖,如今黑河的【香蒲豬魚】隻供應她一個人,也不知還夠吃幾年。

“沒什麽,隻是忽然有些想念逝去的兩個弟子了。”

齊休拿話敷衍,沒想到把殿中的氣氛搞冷了,張世石,展元等人聽到後紛紛停杯思慟,新晉的幾名弟子不明所以,也都放下杯箸。

“你看你……這種大喜的日子說這個幹嘛。”

魏敏娘白了他一眼,齊休現在修為和威信日增,門裏也隻有她會這麽和齊休說話。

“噢,我的錯,我的錯,自罰三杯。”

齊休反應過來,趕忙救場,殿中氣氛恢複如常,一幹人等從黃昏喝到半夜,人人盡興,個個微醺。

秦繼酒入愁腸,醉得厲害,搖搖晃晃地拉著秦唯喻和秦思過兩人,上前來要給齊休敬酒,口中含混不清地說道:“掌門仙師將我楚秦從飄零之中帶到如今般模樣,乃有大造化,大功德,大智慧之人,今日盛景,乃我日思夜想之事,秦家感懷在心,隻求……隻求……”

齊休看他這幅樣子,心中不快,臉色鐵青。

秦繼妻子想上來拉他回去,被一把甩脫,他往地上一跪,哭訴道:“隻求掌門仙師秉持公心,善待唯喻,思過二人,勿因我往日之錯,而連累……”

“放肆!”

展元看他越說越不像,喝罵一聲,走上來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將他抽倒在地,捂著臉嗚嗚直哭。

“你是何身份,敢過問門中之事,還不速退!”張世石也走上前,給秦繼妻子使了個眼色,讓她拉著爛醉的秦繼退了出去。鬧過這一出,酒也喝不痛快了,三巡之後,齊休便吩咐散了場。

將熟睡的玥兒交到婢女手上,讓她抱回去安頓,魏敏娘扶著微醉的齊休進了草堂。“你這是幹嘛?和一個凡俗之人慪氣,不值得。”把一碗醒酒茶遞到齊休手上,見他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魏敏娘出言勸道。

“唉……”

齊休捧著茶碗,呆呆地看著碗中漂浮的翠葉,歎道:“這個掌門,難哪,世間哪有人人滿意的事,總歸難逃厚此薄彼罷了。”

魏敏娘托著碗底,喂他釅釅地喝了一口,笑道:“你這不是挺明白的麽?那你愁個啥?”

“我不是愁,我是煩心,秦繼心裏有當年自己做了虧心事的疙瘩,現在我做什麽他都覺得是在報複秦家,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不外如是。”

齊休愁倒真沒啥好愁的,十年間,從練氣二層到了練氣七層,門裏欣榮一片,領民生活日漸好轉,天上又掉下來一個好老婆,除了心裏幾件隱秘事誰也不能告訴之外,自己百年之後,麵對老掌門,都可以理直氣壯地跟他說,我做的比你好。

魏敏娘也想不出什麽話開解了,看著齊休喝完解酒茶,默默地收拾幹淨,服侍他睡下,自己也脫了衣服,偎在他懷裏。本來酒能助興,但齊休卻提不起那心思,抱著懷中佳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