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石,莫歸農,莫劍心,秦唯喻,明九,虞景,潘榮,沈昌,魏敏娘,加上齊休自己,正好又是十人,真如宿命一般。

肅容環顧,看著形貌各異的弟子們,齊休高聲說道:“多年前,我們楚秦隨魏家進攻山都山,一戰死了兩位同門,損失不可謂不慘重,但是仙林坳的基業,也是那一戰打下來的!你們如今家家吃的,用的,都可以說是那一戰的戰利品。這些年,我也看透了,在這白山,自己不去拚命爭取,就沒有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最終隻有一事無成。此番戰端又啟,我也不想說什麽鼓動人心的空話,大家奮力拚殺,為我楚秦,為你們各家的後世子孫,拚出份未來就是了!”

“是!楚秦萬歲!楚秦必勝!”

張世石帶頭高呼,將上次趙良德發下來的絳色楚秦大旗舞得虎虎生風,眾位弟子也是齊聲應和,聲震雲霄。如今他們從門裏等不到一點補充,隻有平時當差的俸祿,人人都有一大幫家族後輩要養,此次出征,個個都抱了發筆橫財的心思,反而更有動力,不知不覺中,和白山修士的性格更像了。

“好!出發!”

齊休見人心可用,深感欣慰,率先登上魏家來接的獸船,另外九人隨後魚貫而上,獸船上的魏家修士看到十人整齊濃烈的赤袍,隨風招展的旗幟,個個身上一股子\\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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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10氣,心裏不禁暗讚一聲。

“等等!”

白慕菡從遠方飛來,也躍到獸船之上,笑著說道:“如此大事,怎麽不叫我?”

魏敏娘上前挽住她的手,問道:“你怎麽來了?小展仇怎麽辦?”

除了歲月在眼角留下的淡淡魚尾紋,一襲白衣的白慕菡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無名小穀中,還是那般颯爽幹練,回道:“我把他交給父親帶了,我和展元在黑河坊照顧了他十年,也讓他幫我們帶幾天外孫,省得老是和老鼠一樣縮在藏經閣,連陽光都不出來照照。”

展元去世,白慕菡新寡,又有個遺腹子,本來沒叫她,沒想到她自己來了,齊休對她點點頭:“你來啦。”

“嗯。”

白慕菡輕輕一福,“門中大事,我來出一份力,算是和展元兩個人的。他生前一直對自己沒去無名穀耿耿於懷,我……”

說著說著,她不禁哽咽,魏敏娘在旁憐惜地看著,輕聲撫慰。

“來了也好,那這次還是老樣子,你負責指揮調度,包括我,皆需聽你號令行事。”

齊休喉頭一哽,想到展元,心情也黯淡下來,白慕菡鎮定機變,是指揮戰鬥的好人才,自然還是負責此事。

隨著魏家的獸船飛速到達山都山,和大部隊匯合,這次少了禦獸門的助力,魏家出征的氣勢大不如前,隻有二十來隻各色二階大獸船,魏同的那隻飛蛟打頭,呼擁著向東方飛去。

“這次的目標天引宗,乃是依附於器符盟的小宗門,隻有四位築基修士,和當年剿滅山都門一樣,定是手到擒來,你們無需緊張。”

眼看二十多隻獸船將一處山門牢牢圍住,楚秦門所在的獸船上,一位魏家築基冷冷在眾人臉上掃了一眼,將此戰目標道出。果然和齊休所料不差,魏家殺雞儆猴,挑中的就是自顧不暇的器符盟,天引宗還隻是依\\u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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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並不是器符盟正式成員,這次隻能算他們倒黴。

“魏同!你好大的膽子,我器符盟的勢力範圍也敢擅自討伐!”

一名年老的金丹修士飛在空中,對著巨蛟高聲叫罵,器符盟的幾個金丹,都被廣匯閣元嬰老祖趕去白山深處,搜捕血影邪修去了,隻有他一人看家,魏家正是覷準了空子,借此立威。

魏玄也當先躍出,遙遙相對,氣勢不弱一分,回罵道:“天引宗自有取死之道,無關人等速速閃開,否則休怪刀槍無眼!你器符盟放縱手下,欺淩弱小,前次竟然汙蔑我魏家,強行搜山,此一奇恥大辱,若是你今日一定要出這個頭,我便和你做個了斷!”

“呸呸呸!前次要不是我們手軟,哪會給你魏家活命的機會,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家諸位金丹遠行是沒錯,但是他們不回來的嗎?等到那時,有你們好看!你魏玄什麽東西,一條逃到我白山的喪家之犬罷了,也敢狂充大氣,犬吠震天!?”

器符盟金丹怡然不懼,兩家左右是揭破麵皮,言辭上不落一絲下風。

“哼哼!一群亂咬人的狗,來來來,我玉鶴來會會你!”

巨蛟之上飛出來一人,道袍高冠,仙風凜然,不是那玉鶴是誰。

“誒,你……”

玉鶴一出現,器符盟金丹氣勢陡然一落,支支吾吾,甚至有些討好的回道:“玉鶴道友,前次是我們搞錯了,這錯也認了,歉也道了,你何必還和魏家攪和在一起,與我們為難?”

他這一前倨後恭,魏家二十幾隻獸船上的修士全都放聲大笑,而天引宗山門裏肅立守備的修士則臉色大變,紛紛心道不好。

“哼!上次我不過是赴了次宴,你們就傳我偷盜嬰兒,這次索性幫魏家上一次陣,看你們又能編排出什麽!你是打不打?不打就滾!”

玉鶴不依不饒,他無緣無故挨上嫌疑,被傳訊到這白山,憋了一肚子火,魏玄再一拱,順水人情,索性出來給白山金丹一些顏色看看。

“這個……”

器符盟金丹四下裏看看,打他肯定是不想和玉鶴打的,一來打不過,二來人家有元嬰老祖籠罩,三來上次的事的確是這邊理虧。

隻恨沒有梯子下,愣在天空中,尷尬無比。

“哼!這次我們魏家隻問天引宗的罪,和你器符盟本就無關,道友何必要強出頭,天引宗畢竟不是你器符盟一份子罷?我魏玄保證,這次之後,再不與你器符盟為難,請道友明辨是非,大家都在白山討生活,低頭不見抬頭見,何必刀兵相向?”

魏玄何等樣人,立刻把握住局勢,他隻是想殺雞儆猴,也沒想著與器符盟硬拚,把話又說活了,順手遞一架梯子過去。

“好吧!這次的事,我們器符盟不管了,也勸你們不要有下次!”

器符盟金丹強撐著說了幾句場麵話,掉頭灰溜溜地走了,天引宗山門內一大幫前來助戰的修士眼看金丹老祖都跑了,全都緊跟著落荒而逃,魏家也不攔他們,隻留下山門內麵若死灰的天引宗修士,還有散落一地的旌旗陣鼓。

“你們降是不降?降,首惡問罪,其餘無怪。不降……”

魏玄對著山門裏做了個劈砍的手勢,“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