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休默默的走到掌門的遺體邊跪下,淚水沿著之前哭過的痕跡無聲的流過,腦海中以往生活的片段不斷回憶而過。()

“齊掌門,此子乃單本命單靈根的天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一個無比威嚴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好!好!”中年的師父聽到此言,轉頭喜悅的注視著三歲時的自己,手輕輕地在他頭上撫摸,五十歲時的師父絲毫不顯蒼老,儀表非凡,頜下三縷長須隨風飄動,很有些出塵之姿。看向自己的眼神滿滿的關愛。

“齊掌門,恕我直言,此子本命乃無數世界難尋之物,於大道是無緣了啊!”又是這個聲音說道。

“啊!”師父回頭痛苦得看向十歲的自己,“哎!”長歎一聲。

“齊掌門!齊休他根本廢物一個,還浪費門內許多資源,你不能厚此薄彼啊!”聲音忽然變得很憤怒。

“啊?”師父不知所措的看向十五歲的齊休,已然蒼老的師父眼中滿是愧疚和不舍。“休兒啊!”師父和他相擁痛哭。

“師父啊!嗚嗚嗚……”齊休回憶到此,不管不顧,大聲號哭了起來。

剛才在外和齊休說話的同門這時走進來跪在了旁邊,勸道:“齊師兄莫再大聲了,引了三派修士過來是要吃苦頭的!”

齊休本來哭得腦子裏是一片空白,聽到三派修士這幾個字,馬上那位潑辣女修士的形象便在腦海裏蹦了出來,倒真的不敢再大聲哭了,隻好低低的抽泣。()

那同門繼續說道:“齊師兄,不瞞你說,我如今也已經投了三派了。”他臉上浮現出難為情的神色“你……你……哎!……你要不也投了三派罷?不然,不然,他們會把你趕出去做散修的!”

齊休聽出他是在代表三派招攬自己,感覺十分怪異,奇道:“你不是秦家人?如何也……?”

“咳咳!”那位秦姓師弟被戳到痛處,幹咳了兩聲,臉變得通紅,回道“哎!齊掌門臨終把掌門之位傳給了長房的斯言,秦長老氣得要死,如今我們這些秦姓庶支都被他裹挾,也是沒辦法了。”

“那師父是怎麽死的?”齊休接著問道。

秦師弟一五一十把事情從頭開始和齊休說了起來,齊掌門和門中長老的關係一直不好,齊掌門怕他們聯合起來天天和自己唱反調,一直在拿掌門之位釣著,挑撥幾個人互鬥,這在門中都成了公開的秘密,人人心中有數。

後來幾位長老紛紛交通外援,就是如今攻入山門的三派,三派中都是有築基修士的存在,三位長老各有一派支持,爭鬥更加劇烈。()這三派修士常來常往,反而對楚秦門產生了覬覦之心,楚秦門是金丹老祖創下的基業,山門內的靈地靈田無論從數量和質量都超過三派之和。

三年前齊掌門閉關衝擊築基未果,出關時正好三派中一位築基修士來訪,他看出齊掌門已然元氣大傷,壽元最多就剩三年,趕緊回去暗中布置,遂有今日之禍。

這三派也是發了狠,不光盡釋前嫌,約定事後三派合而為一,做這楚秦山主人。就連自家原本的基業都已送人,來換取其他宗門不介入這次吞並的條件,可以說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今日齊掌門自知大限已至,臨死前將掌門之位傳給了秦家嫡傳的修士秦斯言,這下把一直心存希望,庶支出身的秦長老氣得跟瘋了一樣,他把護山大陣關掉,直接引三派修士殺上了主峰。而且不許齊掌門停靈在大殿,給丟在了這西偏殿,也不許門中弟子祭拜。

秦斯言得了四代掌門之位,卻丟下齊掌門屍骨未寒不管,得了掌門親傳的【儲物袋】和掌門令牌,獨自用令牌打開後堂的密道跑了。如今反倒是一位常年看管藏經閣的外姓修士,帶著一些門人,利用藏經閣的防禦法陣,還在抵抗。

齊休聽完這一切,都提不起生氣的心了,門中長老引外人滅自己門派,新任掌門跑得比誰都快,這門派真是活該完蛋。

可惜了師父對那秦斯言寄托了極大期望,別人不知,但是齊休是知道的,這十多年師父指使自己偷換來的東西,很多都是用在了秦斯言身上,甚至有時候師父閉關,東西都是齊休小心避開門中人注意,偷偷親手交給秦斯言,沒想到這人如此不堪。()

外麵忽然傳來震天的歡呼聲,齊休往門外看,原來是藏經閣被攻破,守在裏麵的同門灰頭土臉的互相攙扶著被押了出來。同時還有許多原本不知被關在什麽地方的同門,此時也被押了出來站到殿前廣場中央。

秦師弟在身後說道“齊師兄,我們也該出去了,到時候留在門派還是怎樣,你也好好想想,別做出後悔的選擇。”

齊休隻得點點頭,然後跪著向師父的遺體恭恭敬敬“咚咚咚”叩了三個頭,深深的看了最後一眼,轉身跨出門去。不知道是要在殿前廣場上搭建什麽法陣,三派弟子跑來跑去地忙活著,每人臉上洋溢著喜悅和興奮,反觀被押到此地的楚秦門修士,個個臉色灰敗,垂頭喪氣,勝利者和失敗者一目了然。

被押到一起的修士約三四十人,男女老少都有,看到齊休主動走過去,都詫異地望著他。相熟的與他打著招呼,年紀稍小的同門卻大都不認識他,互相低聲詢問著齊休的底細。

“哎!你還回來幹什麽?”一個懷中抱著小孩的五十多歲婦人,看到齊休,歎息著說道。“秦師姐!我……哎!”齊休也認出了對方,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好也長歎一口氣,頹然地搖了搖頭。()

這時一群修士從正殿走了出來,那引狼入室的秦長老也夾在裏麵,看見廣場中被押的眾人,他小跑到眾人跟前,趾高氣揚的扯著嗓子吼道:“如今三派即將合一,我們楚秦門修士凡願意加入者,既往不咎!大家有力一處使,日後前途隻會比齊老頭那會兒好上百倍!若是不願意,沒收所有趕下山去!去做那四處流浪,凡俗親人沾不到半點光的散修去罷!願意加入者站到左邊!”

話音一落,當下就有幾個修士往左邊挪動腳步,頭都快低到地下去了,不敢看旁邊的同門。

過了一會兒又有幾個修士往左邊去,“哎!沒辦法,我一大家子呢。”

“我生在這楚秦山,還想死在這裏啊!”

一邊走一邊念叨著,也不知道是說給別人聽,還是在說服自己。

齊休早就想好了,他是不會再跟這些人為伍了,反正自己孑然一身,沒那麽多顧慮。

而且常往來清河坊,散修的生活也看在眼中,雖然辛苦,可也不是過不下去。大不了到時候在鬼市做倒賣營生,而且懷中袋子裏還有枚【築基丹】,眼下成了無主之物,差不多能算齊休的私財了,正好做本錢。

於是當先往右走去,幾個死忠的同門看見有人帶頭,也大義凜然的跟著齊休站到一塊。

“咦!是你!?好啊,老無賴小無賴,果然是一家人!”

秦長老這才注意到出齊休,以前他喜歡背地裏罵齊掌門老無賴,順便齊休就成了小無賴了。“你就是站到左邊,我也把你踢出門去!”他盯著齊休惡狠狠地罵道,眼神凶得能殺死人。

齊休也不理他,漸漸又有人往右邊來,等最後人們都做出了選擇,站右邊的反而還多些,有二十多人。包括抱著孩子的秦師姐和幾位女修,還有一名中年男修,隱隱被幾個同門圍在中間,唯他馬首是瞻的樣子,正是他在藏經閣帶領大家抵抗了三派聯軍許久。

“你們!”

秦長老看到這麽多人不願加入新門派,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一張嘴就要開罵,卻被後麵一位男修製止。那名修士本來低調地站在秦長老身後,此時一擺手,秦長老就乖乖地閉了嘴,然後男修往前一站,氣勢陡然而出。

齊休頓時感到龐大的威壓加諸自身,“這種感覺!築基修士!”靈力運轉頓時停滯,身邊年紀稍小同門的身體甚至開始顫抖。

“咳”那名築基男修清清嗓子,對著齊休等人不疾不徐的說道“人各有誌,我們三派修士亦不強求,大家同為道門,本也無深仇大恨,三派也不想造殺孽,此次相爭未死一人,可見我們的誠意。隻是三派還有件大事未定,不方便這就放諸位下山,隻得暫時委屈諸位,今日先看管居住,待大事一定,明日大家去留兩便,要留下的道友三派還是歡迎,求去的也絕不留難!”

築基男修說完,便有三派弟子上前將齊休等人領到廣場邊的一間房內,鎖上大門便不再管他們。二十多人擠在一間,特別是還有幾位女修,那名藏經閣的中年修士出頭一番分撥調度,留稍微寬敞的地方給幾位女修,十幾位男修通通擠在靠近門口的位置。

中年修士似乎有什麽門路,頗為熱心的拉攏眾人,齊休想好了去處,便婉言謝絕。那名修士也不太看得上齊休,稍勸了幾句就丟開,轉而專心去拉攏以秦師姐為首的幾名女修士。

齊休的位置正好能通過雕花的木門,看到廣場中的動靜。很快看到三派修士布置好了主殿前方一排高椅,廣場上一個用來比武的法陣也接近完成。剛才說話的那位築基修士走過去坐在高椅之上,接著又有兩位修士也坐了過去,看這摸樣亦是築基修士。

等到法陣以驚人的速度搭建完成,那幾名築基修士便輪流上去講話,聲音傳得很遠,齊休也聽明白了**成。原來三派合一,幾名築基修士不好分出高下,這是要通過比武,在練氣後期弟子中選出一個管理宗門庶務的掌門。

接著便是一位荷花觀的女修和一位流雲宗的男修上台,很幹脆的打了起來,各種防禦罩,攻擊符,法器飛來飛去,五光十色,乒裏乓啷打的好不熱鬧。

打過了幾場,齊休看到秦長老竟然也上了場,對手居然是山門外用拂塵捆了齊休的那名男修。結果秦長老剛祭出一把飛劍架住對方的飛梭,便被人用拂塵一把刷下來捆住。廣場上爆發出一陣哄笑,齊休都替秦長老感到臉紅。

此時天空中忽然有一個渾厚沙啞的嗓音響起,直接將廣場中的喧鬧聲壓製住,傳至每一個人的耳中。

“齊雲派楚佑嚴,攜楚秦門第四代掌門秦斯言求見,請流雲宗木長老,荷花觀師觀主,湟左詹家家主賞臉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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