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坐到我前麵去了?”

擂台賽正式比賽,散修選撥後的第二天才輪到自家弟子出場,十年一次的沙空鶴又見麵了,看到楚秦門座位被換到了他白沙幫的前麵,跑過來驚問道。

“啊……我門中築基多啊,不然咧?”

齊休一句話把他氣走,專心看向擂台。熊黛兒正好排在第一陣,她一身楚秦赤袍,頭發也是微微紅色,嬌小火辣的身軀婷婷立於場中,就跟一個紅包似的。黑白毛色的【太極熊】這幾年又肥了一圈,乖乖地趴在腳邊,衝對麵一位小宗門修士齜牙咧嘴示威。

擂台奉行一宣布開始,【太極熊】就嘶吼著撲了過去,對麵修士不屑地一笑,飛到空中,禦使飛劍和熊黛兒打了起來。留一隻熊在地麵什麽也幹不了,隻能衝著天上幹吼。

熊黛兒本命【太極熊】,也是絕佳的修真資質,否則不會十八歲時候就練氣圓滿。

不過他修行途中用過不少【小真源丹】之類,拔苗助長的丹藥,又失了那次天啟的築基機緣,以後再想築基,要麽和齊妝,齊休一樣頓悟,要麽就是和當年的老齊掌門一樣,強行引動天地靈氣,拚命硬闖了。

她其實會北烈山熊氏家傳的熊怪變身,但嫌變出來太醜,所以從來不用,又很少實戰,爭鬥之道上,十分稀鬆。這次能在門中演武獲得\\u7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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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三,是因為莫劍心要遠行,展仇要築基,秦唯喻的【毒木訣】練到緊要關口,都沒有參加的緣故。

見對方飛在空中,熊黛兒也沒什麽好辦法,祭出【土混金剛罩】硬抗攻擊,然後【青玉劍】懸在空中,尋找機會。

算是她應對得法,對方靠飛劍飛在空中,又禦使另一把交戰,始終破不開烏龜殼的防禦,還偶爾要應付一下攻來的飛劍,靈力消耗自然大增。慢慢消磨,熊黛兒應該能贏。

這是今天第一場,許多觀眾進場的進場,找相熟修士說話的說話,找座位的找座位,還有下注的,看實力榜的,等人的,發呆的,千百種形色。等那對手靈力耗盡,在天上拱手認輸,場中依然鬧哄哄的,沒幾個人在意。

熊黛兒興衝衝下場,撲入齊休懷中,驕傲地獻寶,齊休自然鼓勵一番。忽然感應到遠處一道目光狠狠盯上了自己,轉頭看去,原來是熊鐵璧,這兩天正沒好氣,幹脆當眾在熊黛兒腦門上親了一口,跟他示威。

把熊鐵璧氣得熊臉通紅,扭過頭去,齊休放聲大笑。

等到秦思過上場,他這些年實在是有些不走運,第一輪就遇到一位多寶閣修士,而且是符篆海流派。

符篆海這種流派,不光是純拚身家,針對性的符篆使用,其實也對修士眼力應變有很高的要求。但說白了,終歸是靠外物取勝,拿靈石砸人。那多寶閣修士出場就祭出一件極品護身法器,然後元素符篆連發,任秦思過劍訣如何精妙,擊破不開烏龜殼,也抵不過漫天元素攻擊。這種擂台賽,自然不舍得用【狂蛛天罰劍】的自爆技能,隻好認輸下場,垂頭喪氣地回到齊休身邊坐下。

白慕菡雖然這些年不大見麵,但心思依舊通透,見秦思過有些沮喪,便說起了當年舊事,開解於他。

“當年啊,展仇他爸也想用符篆海,結果符篆剛拿到手上,就被人一記手刀……”

“秦唯喻還沒坐下,就被人一劍比上了脖子……”

“還有這個齊大掌門,上去瞎比劃一通,然後……”

白慕菡並不知道展仇已出發築基,所以除了掛心比鬥的勝負,心情算是不錯,將幾十年前楚秦門擂台賽上的糗事,當做笑話說出,逗得熊黛兒直樂,秦思過心情也好轉不少。

齊休也陷入四十年前的回憶之中,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記,回頭一看,是南楚門的一位築基修士,依稀在楚慎身邊見過。

剛想見禮,對方神色肅然止住,將齊休直接帶出場外,走到南楚門在黑河坊裏的產業,又一路往裏,進了一間密室。

齊休見他如此鄭重,知道有大事發生,等見到密室裏皺著眉頭,一臉鬱悶的楚佑嚴和何雲葉,聯想到前兩天剛見過的秦師姐,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哎!”

三人一見麵,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楚佑嚴跟齊休算是很熟了,不再說些客套話,直接抱怨道:“這些年我為了他老秦家的事,也是沒少跑,想想當年,要是不做那個中人,能省我多少事!”

“您辛苦……”齊休道聲謝,心說當年要不是多虧你插一腳,我又哪來的掌門做。

“這次來,是要把那個瘋婆子帶回去,任她在黑河坊裏亂竄,生生把我家臉都丟盡。”

何雲葉說話時一臉疲倦,“自從你築基之後,消息傳到門裏,秦家人都以為白山是什麽好地方,一門心思要遷徙過來。他家人又誰都相處不好,二十年來,我化解了無數次矛盾,這次秦家添了一名築基,我都有些管不動了。”

齊休聽她這麽說,有點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問道:“那我能幫你們做些什麽呢?”

“我和何道友商量過了,索性就放手,讓秦家人到那仙林安身算了,一拍兩散,對\\u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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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家都好。”楚佑嚴素來一言九鼎,幹脆也不繞彎子,“祁無霜那邊,我會去打招呼,他會給我楚家一個麵子的。到時候你出手,幫秦家在仙林安下身。我再擬個約,從此你們三家再無瓜葛,不許牽拖。”

這餿主意啊!

齊休心裏暗暗吐槽,你們是把包袱甩了,我不但要出手滅掉毫無仇怨的虢家,而且日後那幫就算無事,還要生出些事來的老秦家人到了白山,隻怕要賴上自己。還有楚秦領地中的秦姓領民和修士要是起了貳心,更增無數煩惱。

“這個不好罷!”斟酌語句,齊休說道:“那個虢家家主我是見過的,很和善慈祥的一個人,而且他家到了仙林,對秦氏領民可以說是秋毫無犯,秦家這麽做,恩將仇報啊!”

楚佑嚴不耐煩地一揮手,“我已定下了,你就照辦吧!又不是要你滅了他虢家滿門,你隻要完成讓老秦家在仙林住下的目標就行,如何做,我不管。”

……

齊休一腦門子官司,垂頭喪氣地回到比武場,趙瑤已經比過,下了場和秦思過坐在一起,被一個白發老嫗,拉著手說話,定睛一看,不是那秦師姐是誰。

“我們家思過的道侶,長得可是真好看,我們老秦家有福啊……”

秦師姐一口一個我們家,我們家,說得無比親熱。秦思過雖然聽族裏人說過點老秦家的事,但從小在仙林長大,根本不認識這個老婆子,有些尷尬地和趙瑤二人應付著。白慕菡看見齊休,遞過來一個無奈的眼神。

齊休這下是真慌了,還沒在白山安身呢,就打楚秦門中寶貝的主意了,一想到秦思過,秦唯喻,秦長風這些天才,日後可能被他家拉攏走……

更別提趙瑤、齊妝是秦家的媳婦,按宗法製,都是可以跟著丈夫過去的。想到這,惡向膽邊生,上前將這瘋老婆子製住,直接拎到何雲葉住處丟下。

然後回來到二等宗門的座位裏四處找,找到虢壽,連拉帶拽,把他拉到楚秦小店的內室說話。

“你!我跟你拚了!”

虢壽正在看比鬥,不防有人敢在廣匯閣的黑河坊裏出手拿人,被突然製住,一路拉著,落在各家宗門的眼裏,那叫一個羞憤欲死,剛脫離掌握,就要和齊休拚命。

“你別急著拚命!”

齊休一旦做下決斷,執行力極強。看都不看虢壽掏出來的飛劍,一邊叫楚秦小店的白家凡人知客去請楚佑嚴,一邊一五一十,將仙林即將要麵臨的情況,楚秦門與秦家的瓜葛,楚家的態度,原原本本地對虢壽道出。

“我如何能信你!?”

虢壽雖然氣得五官扭曲,但畢竟是一家之主,聽完之後,也知道茲事體大。不再糾結於臉麵小事,冷靜下來,高聲問道。

“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就是你家舉族遷出,將仙林讓與秦家,我在羅家舊地,再尋一處山門讓你家安身。否則就是刀兵相向,你鬥不過我的!”

齊休哪管他信不信,擺出兩條路,讓他自己選。

正好因為齊休在黑河坊內出手拿人,廣匯閣的執法修士和楚佑嚴一同到了,虢壽見楚佑嚴三言兩語,就將從來目中無人的廣匯閣執法修士打發了,哪還有不信之理。

“好……我信你,你可別害我!”

虢壽說完,一下子委頓下來,跌坐椅中,口中喃喃道:“我可對他秦家人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