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仙鶴的清鳴,打破了山都某個小村莊的寧靜,被一隻凶猛的金雕追到了這,再飛不動,身上被啄得鮮血淋漓,潔白羽毛灑落一路。 戰場打到最後關頭,已經不限於思過山了。 在南方,縮在丹青山的丹盟一再確認思過山大陣的激烈程度,得到肯定無疑的答案後,終於有膽量從烏龜洞裏探出頭,修士大軍開拔,目標是城主死於韓天青之手的博林城。 在東方,博北城裏形勢再次反轉,連水、離火十位金丹修士強勢進駐,以靈木盟博北城主不遵守之前合議,擅自中斷對楚秦門的交通為由,驅逐了駐守的靈木盟勢力,並且收回了他家的四成股。從此博北城不再,名字再度改回了原先的器符城,而且嚴禁散修進入楚秦境內渾水摸魚。 北方黑河坊裏的南宮家不但同樣禁止散修南下,南宮止甚至一度打算帶人增援,被族中其餘元嬰合力製止,終沒能成行。 附近的所有存在,甚至君旋山裏的黃沙帝君,都被思過山震天動地的轟鳴碰撞驚醒。 “無聊的人類……” 化神老狐狸咕噥一句,便不再關注,繼續專心侍弄他的花園。 一隻鬼蛛在山都北端,死亡沼澤南岸探出頭來,無數綠森森的鬼瞳依次眨眼,口中詭異地傳出興奮的蒼老人聲:“打,繼續打,多死點人,也許我能撈點高階修士的屍氣,補補身子。” 山都山,靈氣混亂之地,薑炎從山腳一處隱秘的藏身洞穴裏探出頭來,望著思過山方向,表情複雜。 南楚城、靈木盟各城裏留守的修士們幾乎停止了一切活動,麵向戰場方向祈禱勝利。 而整場大戰的焦點,其實已經轉到了秀山。 這萬年榕木妖有些道行,任憑楚紅裳在體內左衝右突,火光熊熊,樹冠和枝葉都快燒沒了,蒼老的麵孔痛苦,哀嚎,但就是不死,仍舊還能堅持住。 而使用本命天賦,將楚紅裳帶進榕木妖體內鎮壓的靈木盟新晉元嬰,正飄在空中自療傷勢,同時不斷催促柴冠支援。 “哎” 柴冠遍覽場中,暗歎一聲,本來龍家軍陣突破楚家銀傀悍不畏死的阻擊,正是結束戰局的最佳時機,無法,隻得命他們轉向自家這邊,來擋住楚秦軍陣 剛準備抽身前去支援,楚家人哪裏肯讓,楚問又飲了一大口銀壺中酒,越有些狂士的醉態,歪歪倒倒,口中暴喝:“七劍斬元星” 懷中之劍終於出鞘。 劍刃竟是青銅做成,上方法紋密布,玄奧非常。 一股子荒古殺氣,隨著劍刃出鞘,噴薄而出,牢牢將龍家家主鎖定。 楚家軍陣裏的三千修士均盤膝坐下,往嘴裏塞粒丹藥,全力催動自身靈力,有些人因為取用過度,雙頰以可見的度消瘦甚至內陷,皮膚光澤失去,脊背開始佝僂。 斬元之劍遁奇怪,一閃便已到龍家家主麵前。 “哎唷” 老頭子一聲驚呼,再顧不得元嬰高人的風度做派,雙手高舉,使出吃奶的力才把此劍托住,汗涔涔下,“老柴救我”竟開始大聲求救。 到處失火,柴冠也是人中之雄,很快決斷出實力對比,關係輕重,雙肩一抖,背後現出本命之物,乃是顆青光檬檬的矮粗樹木,然後對斬元劍一指點去,憑空顯出隻青色巨手,將其一把握住。 斬元劍有靈性一般掙紮脫逃,將青木之手削得木靈力散落紛飛,但終於還是被他死死控製住。 “你去支援柴屏” 柴冠獨力硬抗兩陣,也是賣了老命,吼叫時聲音都在顫抖。 龍家家主如遇大赦,轉頭便往秀山方向飛,他知道這次麵子是小,輸了可就全完了。楚紅裳更是萬萬不能放出來,顧不得一切,衝到那位叫柴屏的靈木盟新晉元嬰身邊,按其指引,將靈力不要命地輸入到榕木妖體內。 果然立竿見影,楚紅裳在裏麵的鬧騰勁,頓時被壓製不少。 萬年榕木妖得到喘息,枝杈末端,甚至立時就抽出了嫩綠的新芽,生命力當真無比強橫。 戰局打到現在,雙方已開始大麵積的死人,軍陣中的修士們有人剛還好好的,突然無聲無息就往一邊倒下去,再沒爬起來。 膽子小的也跑無可跑,別說刀槍無眼,你出去就是死。而且多出一份力,還有可能多一分活下來的機會,這時候耍小聰明,軍陣一旦頂不住,立即就是一起死光,全無生還的可能。 青木罩子裏的楚秦門諸家也是如此,箭在弦上,也沒啥好說的,特別是柴冠他顧,壓製之力轉弱了許多,氣機牽引下,不知外麵情形的他們就像突然看到了渺茫的希望,更加賣命了。 , 三階熔岩巨人出巨吼,火焰熊熊的頭部離開青木罩子,那裏被它熔穿了一個洞,射進一線天光。 希望,頓時降臨在已絕望得有些歇斯底裏的人們頭上,反五行陣猛然一振,青木罩子劇烈晃動,悲鳴聲聲。 柴冠咳出兩口鮮血,他主要的注意力還是在楚家的斬元劍上,眼看龍家軍陣將拚死阻擋的銀甲樂傀全數衝開,踏著楚家修士的屍體,還有無數傀儡碎片,終於在楚秦門軍陣前落位,於脆撤去青木罩子,回手一掌直接排在斬元劍劍身一側。 楚秦人的歡呼才到一半,龍家的儒門浩然氣便當頭砸下,這股子生力軍一衝,頓時被轟得差點就此落敗。 陣法裏許多修士悶頭栽倒,飛梭上下來,等在一旁輪換的修士二話不說,連忙接替補上。 反五行的混沌之力根本和儒門浩然之氣兩不相於,連對青木罩子的克製之利都沒有了,純粹硬拚修士們的靈力儲備,大陣的威能,還有悍不畏死的意誌 “呔” 騰出手的柴冠將斬元劍一掌一掌,擊在天空滴溜溜直轉,然後看準機會,力暴喝,全身靈力聚於一點,元嬰威能,大道真意齊出,將那斬元劍一掌擊得倒退而回。 ‘蒼, 飛劍被準確地打回了楚問懷中劍鞘,他身形巨震,那股子不羈酒狂的氣質也充不下去了,噴出一道血箭,重傷栽倒。 坐著的楚家修士們一下子全數癱軟在地,有的還剩一口氣,有的則是永遠的長眠於此了。 齊雲楚家劍陣,破 “完了” 楚慎、齊休,在場的所有人心裏隻有這兩個字,徹底失去了鬥誌。 柴冠仰天狂笑,左右看看,又往楚秦軍陣上空飛來。 “齊休” 他罵道:“一介金丹初期,你算是什麽東西?也配和我家別苗頭” 他消耗得也厲害,披頭散,狀若瘋癲,不過勝利的喜悅衝淡了一切,依舊神采奕奕,麵頰因為興奮還變得通紅,仿佛剛喝了酒的不是楚問,是他柴冠一樣。 “死吧” 舉起雙手,一股子精純至極的木靈力凝結,化作一顆巨樹的樹於,前後百丈,頂端尖銳得像是木箭的箭頭。 楚秦人生死相望,無語凝噎。 莫劍心抱著還在昏迷的羅小小,潘家洛、明貞,秦長風、南宮嫣然,古鐵生、張勝男幾對夫妻也死死抱在一起,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熊鐵璧、敢瓏等四大附庸家族的家主也無奈坐下,全都要死,現在再後悔跟在楚秦門後頭也是晚了。 巨樹正待飛出,突然,柴冠秘法降臨的軀體左側肋下,組成身體的青煙靈力突然有白光一閃,一塊三角形的區域突然塌陷消失,就像是被什麽利刃在那刺了一刀的模樣。 “咦?” 他莫名其妙地捂著肋下,身體的靈力不受控製地從那小缺口急流出,哪還有力氣滅楚秦,巨樹憑空散去,手忙腳亂地想辦法救治。 捂也捂不住,靈力快流逝,整個秘法降臨的軀體都黯淡了一些。 “不誰在害我肉身?” 他終於醒悟過來,淒厲狂喊,再顧不得什麽戰局,倒卷而回,一頭往柴藝手中的酥油青燈裏紮。 不知出了什麽差錯,這次卻回不去了,在青燈旁急得滴溜溜直轉,最後一跺腳,給柴屏等人傳音囑咐了幾句,又和山都山那次一樣,往白山方向飛遁而 不過這次更慘,一路走,身軀的靈力一路流逝,也不知道回到白山,還能剩下點什麽來。 楚秦諸人麵麵相覷,難以置信自家運氣竟如此之好,簡直恍若夢中。 齊休反而皺眉,對韓平投去詢問一瞥,對方輕輕搖頭,予以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