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收拾收拾罷”

這輩子死裏逃生數次,沒哪一次比思過山外柴冠被刺那次有戲劇性。

所以危險解除時,齊休除了再次感歎自家的幸運外,並無多大的興奮之情

潘家洛死了,楚秦門又多一個寡婦,還昏迷的明貞就像當年的趙瑤、齊妝那樣,成了齊妝口中‘苦命的女人,。

各家喪命的,都是跑得慢的築基弟子,楚秦門隻有潘家洛遇難,算是損失小的了。

“這是展仇冥冥之中的庇佑嗎?”

離開山洞時,齊休看著內裏殘留的黑色水窪,喃喃自語。

說隻有潘家洛遭難也不對,客卿路古同樣身死道消,可他算是被齊休楚無影給害死的。

對此,兩人自然沒啥悲念之情,甚至連遺體都懶得運回,在河川峽穀裏尋個角落,命弟子將其草草埋葬完事。

古熔跑得最遠,回來後慰問時,“路道友為我楚秦盡忠而死。”齊休這麽回答他。

除了楚秦門人,隻有燕南行看清楚了真實情況,齊休當時的猙獰和狠毒,使其對這個起於微末的一方之主,有了更清醒和直觀的認識。

各家都有損失,禦獸門修士損失最大,各人的伴獸麵對老獅子的威壓,根本動彈不得,全數死亡,他家修士也隻剩下兩人幸存。

夜長夢多,隻有盡快北歸出穀才是正理,四家很容易形成了這個共識。

古鐵生和秦長風抬著潘家洛遺體,正匆匆離開河川峽穀,摩雲鬣領地方向,突然響起巨大難聽的聲。

“似乎是那隻天鷹趙瑤他們出了什麽事?”

齊休心裏一緊。

人麵紋蛇洞穴中,鬼幡中霍虎的遭遇,令霍鸛怒衝冠,不但舉掌就要將趙瑤斃於當場,而且元嬰威壓罩定整個洞穴,小黑想出去報信已是不能。

還好,當年被剛剛結丹的趙瑤製服,甘當坐騎的天鷹大人還沒混到能入洞的資格,和認主的趙瑤心神牽連,知曉情況不妙,連忙飛竄到摩雲鬣的領地報信。

這也是霍鸛盛怒之下,難免出的錯漏。

古獸之間,不你吃我我吃你,像摩雲鬣這樣能和平共處,給予方便已經是十分難得了,根本不可能離開領地前來幫忙,天鷹大人搬不來救兵,也隻能吵鬧嘶叫,毫無辦法。

‘噗,

一掌之下,趙瑤還活得好好的,勁力擊打在團斑斕軟肉上,元嬰存在的次交手,霍鸛知道,正主出現了。

巨大的蛇尾將趙瑤卷到身後護住,紅信對霍鸛不停吞吐,出嘶嘶的示威

終於親眼看到朝思暮想的人麵紋蛇,霍鸛目露貪婪凶光。

如成熟女性一般的高挺酥胸,雙手軟軟拖在身體兩側,麵容半蛇半人,已顯出些美人胚子,徹底長成後肯定很漂亮。

“姐姐……”趙瑤驚恐地伏在人麵紋蛇背後,魔性紅瞳死死盯著顯出真容的霍鸛,“他的目標是你”

人麵紋蛇不理她,蛇尾一彈,便想將其丟到洞穴外去。

“化形好快竟是個變異種,而且靈智不低,似乎能感覺到這次有危險了

本就打算了戰決,霍鸛哪容得人跑掉,背後彩鸛虛影大現,然後翻身一轉,整個人幻化成一隻巨大的彩色鸛鳥。

“元嬰古獸,本該遠勝同階人類,可惜,我是你命中克星”

這彩色鸛鳥才一出現,人麵紋蛇瞳孔陡然放大,不但麵露懼色,而且全身酸軟,一下子落在下風。

鸛鳥出聲淒厲激越的清鳴,此聲之下,人麵紋蛇愈痛苦,當場委頓在地,別說庇護趙瑤和小黑,連反抗都已不能。

“這姐姐”

趙瑤被甩到門口,彩鸛翅膀輕輕一招,便被阻了回來,伏在人麵紋蛇身上,看著她痛苦的表情,“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泫然欲泣,卻半滴眼淚掉不下來,衝霍鸛瘋狂大叫,“我跟你拚了”

舍鬼幡不用,而是用這些年使順手的一對骨刺,還是在楚秦從小練就的近身之法,揉身欺上,就要和霍鸛搏命。

霍鸛能被他近到身,那千餘年修行真叫修到狗身上去了,元嬰大道真意一鎮,便將趙瑤壓趴在地上,除了破口大罵,什麽也做不了。

“你也別急,等我抓你出去,好好扒一扒齊休的皮”

大事順遂,霍鸛也不急著要她的命了,霍虎之事的真正內幕,回頭他一定要查清楚,參與之人全都跑不掉。

這使趙瑤愈加悔恨,“都是因為我,不但害了姐姐,還要連累掌門,甚至可能禍及整個楚秦……”

彩鸛雙翅開始不停招展,口中吐出一團迷蒙彩光,落到人麵紋蛇正在痛苦廝扭的身上,已經化形的巨蛇不但越變越小,麵容,手臂,胸前竟開始緩緩退化,最後,化作一隻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斑斕小蛇。

其間除了掙紮,毫無反抗之力,彩鸛神態輕鬆,根本沒消耗多大力氣。

“姐姐啊”

最後,人麵紋蛇被那彩光攝住,自動騰空,眼看即將投入彩鸛口中,被封在洞穴裏的小黑再忍不住,衝出來用自家不多的對敵手段,音波攻擊和霍鸛死拚。

她還不如趙瑤呢,更不是對手,彩鸛伸出爪子,一爪便將她小小的身子輕鬆攥住,生生捏昏,另一個爪子將趙瑤踏在腳下,根本不能給霍鸛造成一點困擾。

人麵紋蛇在彩光中除了奮力扭動掙紮,絲毫辦法也無,獸類自有天敵,遇到就是要命,否則霍鸛哪敢來打元嬰古獸的主意。

,人麵紋蛇終於徹底放棄,被彩鸛吸入口中。

再度一個翻身,彩鸛虛影消失,回複霍鸛真容,手中捏著的一條斑斕小蛇,誰知道會是一隻元嬰古獸呢。

小心打出張鎮壓符篆,將已昏迷的人麵紋蛇收進袖口,又同樣施為,將小黑也一樣收入。

趙瑤渾身已不能動,紅瞳中滿是怨毒。

霍鸛也不憐香惜玉了,從她懷裏摸索到那杆鬼幡,又給了個大嘴巴,抽得她嘴角當時就流下鮮血。

“我禦獸門霍家子弟,也是你和齊休能陷害的?早知該有此下場如何?是現在就將原委招實,還是等我回去找人搜你的魂?”

麵對他的逼問,趙瑤不一言,隻用吃人的目光死死瞪著。

霍鸛也不著急,反正人證物證在手,齊休以及有可能牽連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到時候全都要給霍虎償命。

怕趙瑤自戕,先一掌擊昏了事。

在洞穴裏麵翻找,大部分是齊休曆年送來的女人衣服飾等不值錢的物事,直到找到那片長滿【長生苔】的石台,才再次大喜過望。

“好好哇不但人麵紋蛇找到了,長生苔也有這許多等我抓到齊休,那真叫是一網打盡”

稍加思量,此地反正也不想再來了,於脆統統鏟掉帶走,可以提升陽壽的【長生苔】,在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

洞穴之外,四道雄獅腳印由遠及近,在天空中一步步踏來,可是似乎在那灰白石板之外丟失了目標,漫無目的的胡亂飛舞。

正在將將散去之時,此行大賺特賺的霍鸛正心滿意足地收起最後一件戰利品,掩蓋門戶的灰白石板。

亂成一團的飛蟲們才像找到主心骨一般,匯成同河川峽穀上一樣的銀色光幕。

還是老樣子,睡獅虛影漸漸從光幕中走出,探鼻一嗅,還未來得及搞清這一切的霍鸛本體就頹然軟到,魂魄消失在此地主人的鼻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