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明己心急運轉,將齊休從昏迷中拉醒。

“沒殺我?”

腦門上貼著張鎮壓符篆,動都動不了,靈力更毫無感應,【全知天眼】倒是能用,索性閉目感應。身處之處十分熟悉,應該是【金線銀背鰩】背部的大帳裏,那麽元嬰存在就在身下,是怎也逃不掉的。

旁人統統不見,隻有趙惡廉一個,正背對著這邊盤膝坐著,細細分揀儲物袋裏的東西。

昏過去應該沒多久,這鳥人才剛剛動手,“嘖嘖,靈石真不少,喲還有四階雷屬性的……”

“四階海蛟內丹骨架”

“召喚符篆、陣旗陣盤,這許多乖乖,他是要去單挑還是打戰啊?”

“低階獸晶、靈丹靈草,這是他自己的,還是他家的老底?”

“媽的一個土包子都那麽多財貨,老子當年執掌一方,也不敢這麽貪,哼哼。”

一邊搶人東西還一邊嫌罵,遇到不值錢的就隨手丟下,搞得身旁一圈,全是楚秦道袍等雜物。

“三階法器,材料是……沉海暗金。”

他鑒定能力一般,許多東西都不認識,但對各類原材料的辨認本領十分了得,往往先從法器原材料入手反推,也能估得**不離十。

但像小魔淵黑市信物這種特殊物品,他就不認識了,稍微看了幾眼,便隨手往肩後一拋,慢悠悠劃出道弧線,‘啪,,正好打在齊休的臉上。被小東西順著臉滾下來,齊休動不了,氣得隻能在心裏亂罵。

過了一會兒,記錄扌中鬼經】的頭蓋骨也沒認出來,被隨手丟棄,在地上倒扣著。齊休心中清楚,這已接近自家儲物袋底層了,下麵,就是在小魔淵黑市買給趙瑤和秦唯喻的,一些相對平和、不那麽嗜殺的魔道、鬼道功法和相關物事。

最底層,則是厚厚的海量喚魔土。

“咦?”

一開始的個別魔修物事,趙惡廉並未在意,但成套的大量出現在齊休儲物袋裏,肯定不是偶然,狐疑地一樣樣查看,又撚起小撮喚魔土,細細辨認。

“這是?喚魔土”

伴著驚喜的聲音,坐著的他一蹦三尺高,從自家儲物袋裏取出本書冊,急匆匆翻閱,一再對照印證,“這麽多”終於確定無疑,雙掌交拍,喜出望外,“好家夥,這能值多少?”

他不知道齊休有【甲己心】天賦,醒的特別快,還在那自言自語,舉止無忌,而且很明顯的知道喚魔土的價值。

“難道他有路子?”

就差手舞足蹈了,他高興了老半天,突然麵孔一板,一手拿著本魔道經書,一手握住撮喚魔土,回頭盯著齊休,糾結起來。

根本不知道一切都已落入【全知天眼】的觀察之中。

“看樣子,又得指著我這張嘴活命了。”齊休看這形勢,心裏剛剛定策,額頭上的鎮壓符篆已被趙惡廉揭開。

“姓趙的,你……”

感覺到身上的壓製少去一分,裝作將將醒轉喝罵,趙惡廉根本不理,單手托著一捧魔土,“這玩意兒,哪弄的?”湊在跟前惡狠狠地問道。

“醒獅穀裏得了,怎麽了?”老規矩,先說真話。

“少唬我了”沒想到趙惡廉根本不信,又拿出那些魔道物事攤在麵前,“你在那邊有路子,是不是?”說得沒頭沒尾,但手指小魔淵方向,齊休自然能聽懂。

“什麽路子?”

“裝,繼續裝,嘿嘿……”

趙惡廉獰笑,“這裏離哪近?小魔淵呐真當我傻?要不是霍鸛那災星倒黴,死在了醒獅穀,老子就是這鐵風群島飛地的主人了,周邊有啥勢力,能不打聽清楚?”

“你還有臉提到霍鸛?”

齊休真是被這無賴氣笑了,要不是他為了討好霍鸛,把自己和人麵紋蛇的關係給賣了,哪來後麵那許多事。

如今都麵臨決鬥,他還要搶自己一把。

“別打岔”趙惡廉大手一揮,“我就問你,小魔淵那邊,你有沒有路子?”

“有如何?沒有又如何?”

看樣子,趙惡廉打上喚魔土主意了,估計和自己那時想法相似,想要把它換成能光明正大使用的靈石之類物事。答有,應該有機會活命,但齊休還是換了種方法,先反問一句。

“別弄那些彎彎繞,你肯定有”趙惡廉指指那些魔道物事,“不然,這些東西哪來的,告訴你,想活命就幫我把這些喚魔土兌換了,我知道這玩意兒值不老少,到時候,分你一點就是。”

說得好像這些東西本就是他的一樣。

想活命,就得把他胃口吊著,真全都告訴他,才是真活不了。剛剛離開散魂棺,又遇到當年在幽泉地底的那種情況,眼前趙惡廉的麵孔好像變成了昔日的多羅諾,“你啊腦子是不是不好,我若真有路子,剩這許多於什麽?”再也不想哭求乞命了,並不顯露懼色,而是冷冷笑道。

“也是……”

一句話把趙惡廉說醒了,站起來托腮踱步,沉吟了幾圈後便再次笑道:“既如此,這玩意兒我留著以後慢慢想轍,齊老弟,不是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家倒黴……”

說完單手舉起,作勢就要往齊休天靈蓋上按下。

“哈哈哈”

怎能真等到他動手,齊休大笑,“我若沒有,那這些東西又是哪得來的?”身體動不了,努努嘴,示意地上的那些魔修物事。“慢慢賣?你打得過霍武,等得起慢慢賣麽?”

“我”

一提到要和霍武決鬥,趙惡廉就仿佛被戳中死穴,整個人都頹了。“我打不過他啊,他的伴獸是元嬰天鸛】,猛禽屬,我這老夥計不過是馱獸的變異種,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語帶哭腔,說完,腳底下的金線銀背鰩猛然晃了兩晃,似乎在表達不滿。

“有戲”

齊休見他那樣,就知道能拿住他,無欲則剛,有了欲念、恐懼、嫉妒、甚至喜愛等等感情,最容易墮入別人的手

“你也別急,這事還有得救,我跟你分析分析,你看啊……”

使出絕技三寸不爛之舌,一通忽悠,說得趙惡廉眼中異彩連連,兩人的腦袋不知不覺,越湊越近。

海東城,姬信隆手一翻,就將齊休遞過來的滿滿一罐喚魔土收入自家囊中。

“你又給我惹事”罵歸罵,但並不顯生氣,“按規矩,喚魔土這種東西是要上交銷毀的,你竟敢打跟魔修做交易的主意”

“不要你收下於嘛?看樣子,這喚魔土當真是好敲門磚……”

仍活蹦亂跳的齊休心中吐槽,他現在感覺自己就是儒家所說的那種奸臣、佞臣,雖然不至於像築基時那樣做點頭哈腰形色,拍敢毅之流馬屁,但實際上於的事是一樣的。跟在姬信隆身後,隨他緩緩踱步前行,“是這樣的,這喚魔土呢,是我禦獸門一個朋友所有,他最近手頭緊,就想拿出來換些東西。您知道的,我這本命就是個做中人的好材料,他便想通過我,攀上咱歸古派的交情,到時候,和您對半分……”

想將喚魔土換成能用之物,有三條路子,一條就是拿著黑市信物再去一次,不管不顧全換了,這樣容易暴露不說,還會徹底得罪姬信隆,而且以後對趙惡廉沒一點利用價值,絕對被殺人滅口。還有一條,就是直接進小魔淵找魔修勢力,耗時長,危險性大,運氣不好,被人做成和魯平那般的鬼仆都可能。

這最後一條,就是和姬信隆把話說開了,他在上次開辟戰爭之後,正式的主業就是對付小魔淵勢力,將喚魔土兌現,齊休料定他有那個能力,而且這樣還把趙惡廉綁進自家和姬信隆的中介勢力裏,安全徹底無虞。

“你當是拉生意麽我可不是什麽人都幫的”

相處得久了,誰不知道誰啊,姬信隆的斥責,進入齊休耳朵後被自動過濾成正常話語,“他可不是小角色也是金丹後期,有元嬰靈獸,曾在禦獸門牧守一方的”知道對方在意啥,繼續勸道。

“噢?”

姬信隆果然心動了,停住腳步坐下,“做過禦獸門飛地之主……不是那要和霍武決鬥的趙惡廉吧?聽說他是個破落無賴,和其他門主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您管是誰呐這人隻要拿喚魔土兌些能用的東西出來,您隻管二一添作五便是,他是禦獸門的人,別的時候,還沒求上咱的習慣呐。”連姬信隆都知道趙惡廉是破落無賴了,自己還傻傻的和他約在外海見麵,齊休心裏直抽嘴巴,麵子上還得苦勸。

老是想著合作兩利,卻沒想到別人就是隻看眼前的性子,還好,終歸是靠那海量的喚魔土和歸古派的路子,,將趙惡廉綁在了一條船上。

“嗯。”

姬信隆想了許久,終於點頭,“禦獸門一向水潑不進……也好告訴那人,最好一次交結,不要拖延過久。”

先前看小魔淵黑市裏那內線魂修緊張的樣子,齊休以為這事肯定很麻煩,沒想到姬信隆卻篤定得很。

他不肯細說,看樣子別有渠道。

“好”

還有決鬥要事,時間耽誤不得,既然事情已經說定,齊休立刻告辭,回頭找趙惡廉去了。

海量喚魔土,姬信隆很快兌了六十多萬三階靈石回來,和趙惡廉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兩人互不相見,齊休做中人經手,隻混得了個活命的機會,並拿回了自家儲物袋裏的物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