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五行盟最早本是一家,某次開辟戰爭後得了白山領地,千萬年漸漸展、壯大、分裂,如果他們齊心合力的話,在白山正好能是半壁江山,占據完全的統治地位。

還好,這五家大部分時間都貌合神離,並不齊心,就像上次思過山之戰,連水和離火雖然幫柴冠勸退了楚紅裳,但同時也將靈木盟從器符城合議裏趕了出去。基本上是在有難能同當,有福不同享的狀態下搖擺遊移。

這百來年,白山北部先後生了器符盟和山都魏家兩敗俱傷,羅家分裂消亡,開辟戰爭等幾件大事,靈木盟趁機大肆擴張,加上柴屏結嬰成功,已躍升為白山數一數二的勢力,即便後來在思過山受挫,柴冠也被暗算重傷,但整體實力依然不容輕侮。

姚青的情報顯示,靈木盟是白山唯二擁有雙元嬰的宗門,另一個是何歡宗。

博木、博林、博森三座修真城市使它的城市數量穩居第一,連水和離火共享器符城,勉強能算一座半,其餘七家元嬰宗門都隻有一座城市。

地盤麵積,靈木盟毫無懸念地排在白山諸家第一位,是第二位厚土盟的近兩倍大。

人口第二位,排第一的是自詡正道,治下凡人社會最安定繁榮的連水盟。

隻有金丹修士數量少了點,八位,經過開辟戰爭和對楚秦門、丹盟的雙線作戰,在這一點上靈木盟元氣大傷,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要比前三宗門差上很多,比開辟戰爭前原來的靈木盟都有不如,隻位於丹盟和摘星閣之前,倒數第三的位置。但是資源、人口一樣不缺的他們恢複極快,築基修士數量卻又排在前五。

別看拿雙楚和齊休沒轍,在白山其他地方,靈木盟的威懾力還是很足的。

與別家不同的是,這樣的龐然大物已多年不設盟主,各城主擁有相當大的自治權,不過按慣例,博森城主地位稍高,必要時可以總領一切,因為博森城和蠻荒接壤,最繁榮,守備力量也最強大,博森城主,一般就是靈木盟內權勢最大的人。但經過上次開辟戰爭擴張之後,博森城從邊境城市變成了內6城市,重要性一落千丈,加上掌控博北城(器符城)時期,原博森城主轉作了博北城主,後來博北城丟了,兩頭不靠的他聲望大降,如今的靈木盟,已徹底由博木城主柴藝說了算。

就是這樣一位重要人物,今天卻甘冒奇險,來到他生死仇家的地盤上參加金丹大典?

所圖必定非小

他算是半闖進來的,就連通報,都是由身後自家弟子代勞。

“掌門,這?”禮典修士一時不小心,沒有攔在陣外,隻好跟在後麵苦著臉請示齊休。

此時,思過山頂的眾生相可謂是各個不同。

齊休還在愣神的工夫,丹盟前來賀禮的修士們最先跳了出來,他家和靈木的血仇之深,猶在楚秦之上,“好哇柴藝你來得正好,受死吧大家一齊上”二話不說團團圍住,一副要動手殺人的凶惡形色。

身著靈木盟青袍,表情雲淡風輕的柴藝不屑地瞥了這些人一眼,一句話不說,就杵在原地靜等。

丹盟修士哪裏敢真動手,先不提他們是客,此地主人都還沒話呢,光打不打得過就是一個問題,再來,貿然重開戰端,丹盟既無準備,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了。手中已拿出了飛劍,隻好先指著柴藝,眼睛卻看向齊休,求個梯子下

眾多不相於的來客,哪敢得罪靈木盟,深怕卷進此次衝突,無論是宗門修士還是散修,紛紛將上身稍稍後仰,表明不關己事的態度。

“哼”

好歹是盟友,不能讓丹盟的人下不來台,齊休冷哼一聲,拍桌而起,喝道:“柴藝當年思過山下,害死我楚秦多少人命我家辦喜事,你竟然敢擅闖,好大的膽子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麽?”

“哈哈哈兩國交征尚且不斬來使,齊掌門不會這點胸襟度量都沒有吧?”柴藝朗聲大笑。

“嘿嘿,能殺掉靈木盟一個金丹後期,做做小人又如何?”熊鐵壁倒是老神在在坐著,陰測測笑道,北烈山熊家在思過山一役裏也死了不少人,對這個柴藝自然無一絲好感。

“這位是北烈山熊家主吧?”

柴藝對他倒是挺客氣,拱手一禮,然後說道:“聽聞你家熊十四在齊雲城悄悄準備結丹,金丹若成,辦典禮的時候,我也一定到場恭祝”

眾目睽睽之下把熊家隱秘掀開,齊休等知情人倒還沒什麽,另外三家附庸家主頓時側目,北烈山熊家要更上一步,不管是對空曲山祁家,還是梨山敢家、元和山佘家,都是個能令他們酸水直冒的消息。

“呃……”

熊鐵壁一窘,柴藝不等他下文,又作態環顧場中,“老羅家這山門不錯,就是小了點,若是熊家主覺得池子太淺,我靈木盟必定虛位以待,熊家的新山門,管保比這裏還要好”

天棚裏那些不相於的散修們適時響起一陣羨慕的輕呼聲。

“呸誰稀罕”

熊鐵壁頓時進退失據,連忙啐了一口,末了還心虛地觀望了下齊休的反應。

什麽‘老羅家的山門,,什麽‘虛位以待,,柴藝句句帶刺,句句帶著毒鉤子,齊休的臉色自然不好,熊老頭年老成精,倒是不會中這明顯的挑撥,但是門中年輕的羅姓修士,聽到柴藝這話時眼睛明顯閃爍了一下,被帶著回憶起了羅家早年的風光。

“柴藝滿嘴謊言的偽君子還記得我嗎?”

祁冰燕見自家這麽多人還落在下風,趕緊起身救場,“你當年是怎麽和我家老祖約定的?結果呢?卻偷偷害死了她,還嫁禍給玉鶴更是將我祁家財產一搶而空,現在哪還有人信你的這套謊言”

當年的祁無霜是器符城城主,如今的祁冰燕卻隻能托庇在楚秦羽翼之下,對柴藝怎能不恨。

“噢,是祁家的小姑娘啊……”

柴藝如今大概近四百歲年紀,叫百餘歲的祁冰燕小姑娘自然不算托大,“怎麽?舊仇難忘?”淺笑反問。

“不錯舊仇難忘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敲骨吸髓”

祁冰燕斬釘截鐵地回道。

柴藝再次大笑。

“好一個舊仇難忘。”笑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那件事,我是參與了,我對你家不起,我道歉。可那件事不是我一家做的,當年靈木和連水、離火都是同謀啊我聽說你家在器符城裏又盤下了家小店鋪,準備在那賣門中出產?”

祁冰燕臉色頓時一變。

“沒道理啊,對我家你舊仇難忘,卻屁顛顛地跑去連水離火的地盤上做生意,怎麽?又不念舊仇了?”

柴藝陰陽怪氣說完,鼻孔裏出聲不屑地輕嗤,然後扭頭,不再看已窘立當場的祁冰燕。

他攀扯上離火盟,古熔不高興了,“老柴你說歸說,怎麽亂攀扯我離火……”

“閉嘴”

不等古熔說完,柴藝突然一聲大喝,好像他才是此間主人般,“你好歹是五行盟一份子,怎和我靈木盟的敵人那麽親近?敵友不分,親疏不辨,小心死無葬身之地”

“嘿嘿,我的事,你管不著……”

古熔倒是不露怯,但丟下句閑話,就真的不再言了。

“手下敗將,囂張什麽”

南宮嫣然見齊休在那眯著眼睛,似乎已神遊物外去了,實在氣不過柴藝的囂張,將兒子丟給秦長風照顧,上前說道:“剛才我家南宮止老祖在的時候,怎不見你上門,別是不敢吧?”

“你家老祖?”柴藝一甩袖子,“感情你沒嫁到楚秦門裏就是了。”

“你”南宮嫣然沒想到一下子被對方抓到言語間的漏洞,氣急敗壞,還想出言掰扯。

“柴前輩。”

顧歎見自家這邊不光招架不住,都快要開始丟人了,連忙整整衣裳,上前恭敬一禮,不讓南宮嫣然繼續說下去,“今日乃古師叔大喜之日,遠來是客,我家一視同仁。您若有事,就說,若是來砸場子的,請恕我等概不奉陪,那就請回。若是來賀禮的……”

“我就是來賀禮的”

柴藝把主動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裏,施施然上前,一把攥住呆呆插不上嘴的古鐵生雙手,使勁晃**了兩下,又示意身後的弟子取出賀禮奉上。

“呃……那就請入席罷。”

顧歎隻好示意他入席,卻又給安排到金丹最末,柴藝卻也不惱,大大方方坐下,便閉目不理旁人。

齊休微微點頭,表示肯定顧歎的處理。

柴藝孤身前來是示信,接受座次是示好,舌戰群修是不肯示弱,目的,毫無疑問就是談和了。

“我覺得可以一談。”

柴藝坐下之後,一直毫無表示的楚慎突然傳音過來,齊休心中一動,聯想到齊雲楚家這次少見的沒有派人觀禮…

古鐵生性格較內向,不精言辭,又把論道重點放在什麽高階煉器原料的預處理,現場數千修士,聽得懂的不過十人,其他的人完全是在受罪。

散場時,除了選擇在黑河坊逗留繼續等機會的散修,大都數修士們都做鳥獸散,他們可能連古鐵生長什麽樣子都沒太記得住,卻絕不會忘了思過山上高階修士人來人往,唇槍舌劍的這場大戲。

莫劍心領著附庸家主們,仍舊去大殿裏為建盟大事爭執吵鬧。

丹盟的人,以最快度將柴藝的動向以及楚秦門的反應往丹青山。

柴藝自然不會走,被暫時安置在了迎賓樓裏。

“不了解白山頂上諸家元嬰們的合縱連橫,那麽後續的判斷就完全無從談起。”顧歎說道。

白山的風雲,其實完全掌握在白山頂上那十來名元嬰修士手中,齊休同意顧歎的看法,但白山頂,這個此界最隱秘的所在,實在是一點消息都欠奉。現在的白山,南邊亂了,北方還好,柴藝此時來談和,有可能是未雨綢繆,也有可能是無奈的機變,搞不明白,正如顧歎所說,無從談起。

其實談和對眼下的楚秦門是件好事,可以專心建盟不說,還能再次打通南方商路,徹底恢複思過坊往日的繁榮。

但是柴冠上次中暗算的事,說明白山頂上靈木盟敵人的力量很強大,柴藝的主動,也側麵說明了靈木盟早就今不如昔。這時候談和,喪失掉一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是小事,怕就怕被靈木盟喘過一口氣,先解決了南方,最後從容回頭對付自己。

“你和無影,還有齊雲楚家的楚問等人,過幾年就都得去稷下城參加試煉,這次試煉規模頗大,而且不是保密的,所以消息一定會傳開,那段時間裏我們三家會同時虛弱下來,此時談和,其實我們也非常需要。”

楚慎的理由也是一方麵,而且是很現實的問題,人不在,就很容易出亂子,說別的都沒用。

齊休便不再堅持,不過還是對齊雲楚家沒來人表示了自己的疑問。

“這次的事,柴藝是先找到我探問口風,我基本同意,所以他才會來,但楚問不太同意。”

楚慎解釋道。

“兩位老祖的意思呢?”

楚問在柴冠手裏受了重傷,不同意是正常的,齊休又問楚紅裳和楚神通的意思。

“那又反過來了,我家老祖不同意,齊雲那邊老祖同意。”

正好二比二,楚慎也有些無奈,“所以,最後還是你自己決定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