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峰也不爭辯,急忙讓來,先前張公公說了,朝堂之上是不能逾越的,否則便是大罪。

劉峰雖然是錦衣衛巡察使,但是錦衣衛一向不參與朝政,所以說,他上沒法按照錦衣衛巡察使的身份找位置的。

再說他那戶部的從五品的員外郎,就更寒磣了,滿朝之上,光是三閣六部九院的閣老、學士就一大堆。那些可都是一品二品的大員啊,下來三品的四品的五品的,哪裏來從五品官員站立的位置。

就在劉峰為難之忌,張公公來了,他似乎已經注意到劉峰的尷尬,滿臉歉意的走過來說道:“小爵爺,不好意思啊,咱家剛才走得急了,沒告訴你站哪,讓你受委屈了。”說著張公公拉起劉峰的手,將他帶到了一處從二品大員的位置出,叫他站在那裏。

劉峰這才免去了尷尬。

此刻,滿朝文武已經基本上全部到齊,因為華夏大帝尚未臨駕,諸位大人們都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閑聊。

劉峰似乎有些孤家寡人的意思,周圍的官員像是怕得了瘟疫一樣的避開他,誰也不和他說話。

劉峰冷哼一聲,也不在乎,抬起頭,欣賞著頂棚上的浮雕,一幅輕鬆愜意的樣子。

又過了好大一會,華夏大帝還是沒有臨駕,劉峰覺得無聊,索性打了個嗬欠,靠在旁邊的殿柱前開始打瞌睡。

張子牛似乎有意想和劉峰結交,他幾步走向劉峰,拱手道:“劉爵爺……”

劉峰聽有人喚他,微微睜眼,卻見是一位大人滿臉笑容的看著自己。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且不管這位大人有何意圖。人家的態度先是好的。

“敢問這位大人如何稱呼?”劉峰也禮貌的問道。

“本官是內閣張子牛。”

“哦。原來是張閣老。”如果劉峰記得沒錯的話,殷貴妃曾經傳過消息,說滿朝文武中,張子牛是少數的中立派。他隻效忠於華夏大帝。對東宮和燕王都不假顏色。

“小爵爺客氣了。”張子牛,雙目緊盯著劉峰,小心問道:“小爵爺,不知你打算如何處理戶部的事情?”

“不瞞閣老說,小子現在也不知道。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劉峰本真本假的回答。

“小爵爺,本閣倒是有幾個不錯的建議,不知你是否願意聽聽?”張子牛認真的說道。

“請閣老賜教——!”劉峰急忙問道。

張子牛正要說話,卻不想突然聽到張公公的唱喏:“陛下駕到——!”

大殿裏馬上安靜下來,文臣武將各就各位,一起跪伏在地。

劉峰原本是不想跪的,但是這畢竟是在金鑾殿上,猶豫了一下,見他前麵有幾個高個擋著,華夏大帝也看不到,遂單膝跪地,高呼萬歲。

……

……

華夏大帝的臉色蒼白了許多,精神氣色倒是不錯,他的嗓音中略帶著些嘶啞,微微一抬手,便示意百官起身。

滿朝文武齊聲道謝,再次山呼萬歲,恭恭敬敬站起身來。

華夏大帝抬眼望了四方,點點頭道:“今日早朝,眾卿可有什麽大事上奏?”

此話一出,文華殿內頓時安靜下來,誰都知道今天的主角是劉峰。所以大殿內誰也不說話,就等華夏大帝把戶部的事情提出來。

華夏大帝很滿足眾官員的表現,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突然有人出列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華夏大帝抬頭看去,卻見那出列奏報之人乃是劉峰。

華夏大帝麵帶不解,暗道,滿朝文武都不敢說話,他這是來奏的什麽熱鬧。

“是劉愛卿啊,朕準奏。”華夏大帝倒是想聽聽劉峰到底有什麽大事要奏。

“陛下。”劉峰沉聲說道:“陛下,臣是來請辭的,臣想辭去戶部員外郎的官職,回家養老。”

此話一出,原本安靜的朝堂,頓時一片大笑。

劉峰明明還不到二十歲,居然說是去養老,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滿朝文武,數百官員,絕對沒有比劉峰年齡還大的。

華夏大帝在龍椅上,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心想你這個娃娃,今天朝會原本就是為了你的事情。你卻張口就是請辭。這往下的戲我還怎麽唱下去?

華夏大帝沉聲問道:“大膽劉峰,你可知朝堂之上是不準講笑話的。”

劉峰急忙解釋道:“陛下,臣不是在說笑,臣真的想辭官回家養老。”

“放肆,朝堂之上豈能容你一再信口雌黃。”戶部尚書刑文名大喝一聲,怒目而視。

劉峰並不在乎戶部尚書

的大喝,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他再次出聲道:“,臣所言非虛。臣的年紀雖然尚輕,但是心已老,所以臣想回家養老。還請陛下恩準。”

華夏大帝聞言心中暗笑,這小娃娃哪裏是想辭官,分明是想借此而討價還價,多從朕手上弄點好處而已。也罷,反正朕也是想多給他一點好處,今天且就向著他。

“劉峰,你年紀尚不足二十,為何心就老了?”華夏大帝有意問道。

劉峰大膽的看了一眼華夏大帝道:“陛下,臣不敢說。”

“不敢說?”華夏大帝皺眉問道:“這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你有什麽事情是不敢說的?”

劉峰沉聲道:“除非陛下恩準,否則臣實在是不敢說。”

“好。不管你說什麽,胗都赦你無罪。”華夏大帝倒想看看這劉峰究竟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

劉峰這才壯起膽子說道:“陛下,恕朕直言,這官場黑暗,可不是我這樣的人能待的。”

戶部尚書刑文名大喝一聲:“胡說,帝國在陛下治下安定團結,四海升平,這朝堂之上也是賢能多有,你怎可出此妄言。”

“這位大人,這朝堂之上,你就不能安靜的聽我把話說完嗎?”劉峰臉色不悅說道。

華夏大帝朗聲道:“你且說來,官場黑暗是怎麽回事?”

“陛下,依照帝國法製,有功之臣是不是應該要賞賜?”劉峰不答反問。

“正是如此。”華夏大帝很配合的說道。

“那陛下為何降罪於有功之臣?”劉峰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

華夏大帝下意識的問道:“你且說說,朕如何降罪於有功之臣?”

“原江南守備王德望,陛下還記得嗎?”劉峰朗聲道:“王大人前段時間剿匪有功,可是這封賞還沒幾天,就又被陛下降下大罪貶到了邊陲小鎮。臣一直在想,連王將軍這樣的戎馬一生的有功之臣都落得如此地步,更何況像我這樣……”

“這事與你心老何幹?”華夏大帝沒想到劉峰今日的目的是為王德望前來翻案。關於王德望的事情,其實他也不想那樣做,可問題是燕王親自將王德望定罪的折子交過來,他又如何能不給燕王幾份麵子。

劉峰假意兒苦笑:“臣是心灰意冷了。前有王德望大人做為榜樣,臣實在是不敢進入這仕途之道啊……”

華夏大帝臉色一變,頓時不說話了,文武百官大多也不吭聲,頓時朝堂上鴉鵲無聲,一些和王德望交好的將軍們也是心有感觸啊,老王那麽好的人,卻得到那樣的下場,實在是不該啊。難怪劉峰會有這樣的想法。

“陛下,請恩準臣告老還鄉——!”劉峰一番話雖然說得是大逆不倒,但也委實有幾分道理。華夏大帝卻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華夏大帝心裏麵那叫一個矛盾,看劉峰今天這架勢,如果在王德望的事情上不給他個合理的說法,他肯定是辭官不幹了。可問題是,王德望被貶是他自己下的旨,這才沒幾天就廢了,豈不顯得他這做皇帝的沒主見。況且,燕王那邊也不好看。

就在這時,戶部尚書刑文名出聲道:“陛下,劉峰這純粹是無稽之談,王大人前翻剿匪自然有功,但是後來也犯了錯,功過不能抵,陛下將其貶到邊陲也是天恩浩**。”

天恩浩**?劉峰暗暗冷笑一聲,罵道,你***老東西,若是你也被貶到了邊陲不毛之地,到時候你還會讚揚天恩浩**嗎?

“這位大人,我懷疑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或者就是已經患了老年癡呆症?責罰就是責罰,這跟天恩有什麽關係?”劉峰一陣火起,甚至忘記了這裏是朝堂。

戶部尚書刑文名聞言,頓時大怒,連聲嗬斥:“放肆,這朝堂之上,豈容你辱罵上官。”

劉峰不甘示弱,冷笑道:“先別急著給自己臉上貼金,我還不正辭官嗎?想做我的上司,怕你沒那機會啊。”

“混帳東西,就你這樣的人,我戶部還不要呢。”戶部尚書刑文名也是被劉峰氣糊塗了,大喝一聲。

華夏大帝極為不悅,冷喝一聲,道:“放肆,劉峰,刑文名你們把朕的朝堂當成了什麽?自由市場啊。都給我閉嘴。”

劉峰眼睛一瞪,看了一眼那戶部尚書刑文名,隨後恭敬道:“陛下,你還是恩準我告老還鄉,老臣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位大人的折騰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