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紫衣又小刀一片一片的劃開了珍珠蚌白花花的肉,妃子們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道:“韓常在,你怎麽這麽殘忍啊?”

“切,你們每天大魚大肉的吃著也沒覺得殘忍啊,你們頭上戴的珍珠都是這麽取出來的。看你們以後還戴不戴了!”說著,開始在裏麵的囊裏摸索氣來,一邊摸一邊給大家一副神秘的笑容。

“韓常在,到底有沒有啊?”

“你說呢!”韓常在擺出一副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從手裏托出了一顆龍眼子那麽大的珍珠來:“看,大不大?”

女人哪裏有不愛珍珠的啊,紛紛驚歎,皇上卻是一驚,道:“這珠子……”

“這麽大的珍珠,臣妾也不是第一次撈到了,記得前年的時候,臣妾參加殿選沒有選上,便隨父親出海,結果就撈到一隻和這個差不多大的珍珠,後來父親獻到了宮裏,不知道賞給哪位娘娘了呢。”

“是了。”皇上看了一看皇後,道:“大概就是你賞給純貴嬪的那一顆吧,當時純榮華第一次受寵出了意外,皇後為了給她壓驚便把那顆珍珠給了她,沒想到竟是出自你手。”

“這麽說臣妾和皇後娘娘和純貴嬪娘娘這麽有緣分,皇後娘娘宅心仁厚,把好的東西送給別人,焉知不會有更好的。今天臣妾撈到這隻更好一些的,便贈與娘娘了。”

“好,好啊,”皇後開心的合不攏嘴,倒不是因為珍珠的名貴,而是自己在她們心裏的地位,變成了一個好皇後,這對自己以後的管理很有幫助。

“紫衣姐姐,用你這個東西撈幾隻魷魚唄?晚上我給你們烤鐵板魷魚吃怎麽樣?”

“我覺得花蛤也挺好吃的啊!”

“笨,那個是淡水裏麵長的,海裏哪有啊!”

“你們差不多行了,哪裏就能這麽巧,想吃什麽撈到什麽,隻能是撈到什麽就吃什麽,你們還美得很!”

妃子們吵吵鬧鬧的,真的像是普通人家的一群小妾在相互掐,卻又感情深厚,皇上很享受這片刻的幸福。隻是玄兒不在這裏,不然她那麽喜歡玩,一定也很開心的。

到了晚上,甲板上的水桶裏多了好多魚,各種蝦、螃蟹,還有很多叫不出來名字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馨嬪坐在裏麵的凳子上,她不怎麽喜歡吵鬧,把那些撈上來的奇形怪狀的小貝殼穿成了一串串的項鏈。突然被婉兒發現了,道:“馨姐姐,這個項鏈可真別致,能不能送給我一串啊?”

“當然可以,你給大家一人分一串吧,反正海螺還是你們撈上來的。”

“好!姐妹們,發項鏈咯!”

“啊!真好看!我要那串珊瑚蟲的!”

大家在甲板上鋪上了防火布,在鐵籠裏點上了鬆木碳。蘭嬪拿出了一罐菜籽油和一桶水。婉兒道:“姐姐你拿水出來幹什麽?”

“洗幹淨,燒烤啊!”

“好啊,我去拿鹽!”婉兒屁顛屁顛的往裏麵跑,卻被韓紫衣一把

拉住了,道:“芳嬪娘娘,海裏的魚本來就是鹹的,不需要鹽,要用水洗的淡一些,不然會口渴的。”

“芳嬪娘娘一看就沒見過,哈哈哈。”

婉兒紅著臉說:“平時在宮裏,都是已經做好的,也沒人告訴本宮那個是海裏的魚不需要加鹽的啊!”

“行啦,快去把那桶龍蝦搬過來!哎呀施貴人,你把火生的太大了。”

大家裏裏外外的忙活著,每個人都珍惜著每一刻可以盡情釋放自己的時刻,因為即便是回到行宮裏,也必然不會像今晚這麽暢快了。

婉兒看著他們吃的這麽嗨,想到玄兒沒有來,就偷偷的藏起來了一塊,施貴人道:“婉兒姐姐藏了一塊肉!”

“什麽啊,我是給純貴嬪拿的。”

上官如意道:“純貴嬪懷著孩子呢,吃這個不好,一會我們烤了魚,給純貴嬪娘娘帶一塊!”婉兒才放心的吃了起來,總不至於玄兒說自己沒良心了。

玄兒見已經晚上了,大家還沒有回來,便到了碼頭去看,問:“怎麽航等沒有亮起來啊?”

值班的侍衛道:“純貴嬪娘娘,皇上說今天晚上在海上過夜,明晨再回來,航等不用點了,浪費油。”

“不管回不回來,那才能用多少油啊,就算把火調的小一些,也至少點上吧!”

“是,貴嬪娘娘。”侍衛們上去把燈點上了,玄兒才放心的回去了。

大家遠遠的看到一處火光,婉兒驚訝的說道:“不會是避暑山莊著了吧?”

皇上瞪了她一眼,道:“若是著了,就不會是這麽一點兒火苗了,朕說不用點航燈了,他們還是點上了。”

皇後道:“點上也好,我們看著航等,心裏也踏實一些。”

婉兒道:“既然皇上吩咐了,奴才們自然是不敢的吧,肯定是玄兒姐姐不放心我們,所以讓他們點上的。”

皇上道:“或許吧,玄兒一向心細,我們出來的時候也沒有說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想必她有些擔心我們呢。點了航等她也能夠寬心了。”

“皇上,我把禦花園下麵的杏花樹下埋的那一壇杏花雨也帶來了,本來是二月杏花開的時候取出來最好但是我們二月也不會來這裏了,所以就現在取了出來,大家喝點吧?”

“好啊!”妃子們鼓掌叫好,皇上特頭疼的說道:“朕還以為招進了一群賢淑的妃子,真沒想到,你們一個個竟然是這樣的……豪放!幹嘛的都有,看來你們的父親啊,把你們都給寵壞了!”

“皇上,馨嬪娘娘那樣安靜的,有一個讓我們學習著就好了,若是真的都學成那樣,豈不是真的太無聊了些?”

蘭嬪道:“大膽,怎麽這麽說馨嬪娘娘。馨嬪娘娘的端莊大方,你們啊是打死也比不上咯。”

“蘭姐姐還說我們呢,剛剛殺魚的時候,你不也是擼開袖子就上刀嗎?”

“我,我是被你們帶的,再說了,咱們說的是馨嬪娘娘,帶上我幹嗎

。”

馨嬪笑著說:“好了,其實我以前也和你們一樣,不過我現在都這麽老了,和你們小孩子啊,玩不到一起了。”

“啊?馨嬪娘娘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老啊,我個人覺得,比蘭嬪娘娘還年輕呢!”

蘭嬪掏出鏡子看看自己,又看看馨嬪,氣急敗壞的說:“你胡說!”

施貴人笑道:“難道蘭姐姐不覺得麽?”

馨嬪笑著道:“蘭嬪生過孩子了,自然是身體受損了些,但是好歹比我年輕近十歲呢,哪裏就能比我顯老了!”

“啊?不會吧?”如果馨嬪比蘭嬪大了十歲,那都已經快四十歲了,可是看起來和二十幾歲的人也沒什麽區別啊。

“馨嬪娘娘,您是怎麽保養的啊?是不是皇上恩澤太盛啊?”

“你看,這就是你們老得快的原因了,沒事就會嚼舌根子,亂八卦。像我一樣,沒什麽事兒別亂想,讓時間停留在自己身上,就不會老的那麽快了。”

皇上看著這群女人吵吵鬧鬧的樣子,心裏很舒坦,如果自己不是皇上,而是一個農夫,每天守著一群老婆,男耕女織的日子。當然,那樣糧食是不夠吃的,衣服是穿不完的。

看得出大家都很放得開,一個個橫七豎八的躺在甲板上,看星星,談理想。或許隻有醉酒之後才敢這麽說,因為是皇上束縛了她們的理想。

從碼頭回來,玄兒不太想睡覺,現在比白天涼快多了,玄兒想去外麵散散心。幸虧沒有讓若曦她們跟著,自己一個人,難得的清淨。

夜涼如水,空氣中彌漫著一律白玫瑰的香味,讓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初戀。

想起了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白衣男子,那就是自己的子兮哥哥,他喜歡穿著薄薄的一層紗,就像是仙子一樣,一隻蘆笛不知道陪伴了他多久,每次自己聽到了那悠揚的笛聲,便知道是子兮來了。

但是後來他走了,給自己留下了十年之約,十年,一個女孩能夠等幾個十年?但是玄兒願意。

但是還沒有等到,自己便進宮了,如果子兮還喜歡自己,自己卻已經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樣的難受呢……

這麽想著,玄兒似乎覺得子兮就在自己前麵,為自己吹笛子呢。

優雅的笛聲果然如水一樣,和這清涼的月光,舒緩的注入自己的身體,無比受用。

玄兒順著笛聲走去,在花園水池旁,一個男子背對著自己,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吹著一隻笛子。但是是一隻玉笛,雖然名貴,聲音清亮,卻不比子兮哥哥的蘆笛那樣婉轉。

但是,這個背影就算是給自己一些幻想也是好的,多少個日日夜夜,自己都希望有一個這樣重逢的場麵。

難道這是在做夢麽?玄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喊了一聲:“誰在那裏?”

“玄兒……不,純貴嬪娘娘,小王半夜無事出來走走,不想巧遇了皇嫂。”

原來是文宣王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