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真相

“嗯?”劉萬勇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楞了一楞,說道,“為什麽這麽問?”

“你先回答我!”葉雲茜停下腳步,麵對麵看著劉萬勇,一本正經地說道。

“當,當然不是了,你怎麽會是壞人呢!”劉萬勇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有些搞懵了。

“哼!”葉雲茜白了劉萬勇一眼,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屑,“虛偽,你心裏怎麽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劉萬勇此時已經意識到葉雲茜的不對勁,忙關切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兒,我哪裏得罪你了嗎?”

“明知故問,我知道在你的眼裏,我這種人就是你們要消滅的對象,你們部隊不是專門打擊惡勢力嗎?我是殺手,我就是惡勢力,我不是壞人,誰是壞人,你是睜著眼說瞎話!”葉雲茜的情緒開始有些激動起來。

劉萬勇完全是一頭霧水,他搞不清葉雲茜到底想說什麽,也不好作答,隻得一言不發地站著。

“不過,你現在也已經上了賊船了,你以前不是覺得我很有錢嗎,出手就是一兩百萬,想知道我給你的那些錢是哪兒來的嗎,現在我就可以告訴你,都是我以前殺人之後雇主給的,而且給的還真不少。想知道我的手裏有幾條命嗎,實話告訴你,我自己都已經數不過來了。我是個徹徹底底的壞人,血玫瑰這個綽號就是這麽來的,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一點!”葉雲茜絲毫不理會劉萬勇難堪到極點的神情,隻顧一個勁地發泄自己的情緒。

見葉雲茜說得那麽決絕,劉萬勇此刻的心情就好比從九霄雲外直接墮入了無底深淵,腦子裏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不過他覺得葉雲茜已經猜中了他的心思,因為他剛剛還在以彼此的差異來扼殺自己那種處於萌芽狀態的感覺,隻是沒有葉雲茜說得那麽直白和露骨而已。

待葉雲茜的情緒發泄一通,稍有平複的時候,劉萬勇就問道,“這到底是為什麽?”

葉雲茜深吸一口氣,一改之前激動的方式,轉而用淡淡的口氣說道,“不知道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你不會真以為我們在這裏隻是偶遇吧。”

葉雲茜此話一出,劉萬勇的心頓時踏實起來,其實他一開始就感覺葉雲茜已經知道他是跟蹤而來,隻是當時不願意承認罷了,所以撒了謊,說自己是出來遛彎兒的,沒想到葉雲茜竟沒有立即拆出他,結果反而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她的不滿。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劉萬勇忐忑地問道。

“還沒走出酒店就知道了!”

“啊?”劉萬勇顯然是吃了一驚,他還以為自己是在林子偷聽靠得太近才被發現的,原來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暴露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考試偷看的學生,以為自己的偷看技巧神不知鬼不覺,其實隻是監考老師不願意去揭穿他而已,而當學生得知原來是這麽回事的時候,那種羞愧、尷尬和無地自容真是無法用言語去表達。但劉萬勇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很簡單,也許是你大意了,酒店的門是玻璃門,我快要走出門的時候恰好在玻璃門上看見你從樓梯安全出口那裏探出的腦袋,你不會想到當時的角度就是那麽湊巧,你的影子恰好就映在玻璃門上,又恰好被我看見了。”

劉萬勇沒料到事情竟然是這麽簡單,這也許是天意,但他又疑惑地問道,“那你為什麽還任由我跟蹤過來?”

“因為你的不信任,我之前就說過,我不會做害你的事情,但你還是不放心我,選擇了跟蹤過來,所以我決定不再隱瞞,讓你發現,讓你自己決定我們是否還要一起行動。我剛才的那一番話隻是對你的不信任所作出的回應,你應該明白,被懷疑的感覺是很不好受的。”葉雲茜此時已經完全平複下來,說話口氣變得很平穩。

“我不是懷疑你,我是。。。”

“不要再解釋了,多說無益,我把事情告訴你,該怎麽辦你自己掂量。”葉雲茜的口氣很生硬。

劉萬勇欲言又止,最後歎了一口氣道,“你說吧,我聽著。”

“相信你剛才也看到了,跟我碰頭的是個男人,他就是那天晚上跟蹤我們的人。”

劉萬勇大吃一驚,剛想說什麽,卻被葉雲茜製止了,她說道,“你別著急,先聽我說完。他其實是我們組織派來跟蹤宋文嫣的,後來發現我竟然跟宋文嫣一起,便交代我盯著她。就是那天晚上你追丟了之後,他特地繞回來找到了我,跟我講了這個事情,也就是我為什麽那麽遲才回來的原因。我今天晚上出來跟他碰麵就是希望他幫我們也查一下闖進藏書館那幫家夥的底細。”

聽葉雲茜這麽一說,劉萬勇發現自己之前的推斷完全是錯誤的,前後兩個人都消失在聖殿山的墓地原來真的隻是巧合,於是他又問道,“你們組織為什麽要跟蹤宋文嫣?”

“這個我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我估計他也不知道,隻說是我們老大交代的,讓他把宋文嫣的一舉一動都盯好咯。不過你放心,我們沒有要害她的意思,遇到我也完全是意外,所以他便讓我代勞了,我本想推托,覺得這樣做很對不起你們。但是他再三要求,說如果我推辭的話,讓老大知道了沒有我的好果子吃,再則我後來想想如果我不盯,那麽就是他盯,這樣也許對你們更不利,所以我就答應下來了。”葉雲茜解釋道。

“喔!”劉萬勇歎了一口氣,他之前以為宋文嫣到目前為止是安全的,那就說明還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現在發現事情並非他所想象,也許整件事情比他想象的要複雜的多,看起來是風平浪靜,底下其實早就暗流洶湧。他們幾個就好像是在暴風雨來臨前,在平靜的湖麵上泛舟的小孩,完全不知道即將到來的是怎樣的危險。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問題,便急忙問道,“既然他是你們組織的人,那你有沒有問過他修羅門徒的下落?”

“這個不需要你提醒,肯定是問過了,以他的級別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且我們老大派任務從來都是單條線的,執行不同任務的人是不會知道其他任務是什麽,派的誰去。”

“這麽說來,修羅門徒不是你們的老大?”劉萬勇問。

“是的,但他是僅次於老大的人,所以除了老大,其他人不會知道他在哪裏,在幹什麽。”

葉雲茜這樣的回答似乎是劉萬勇意料之中的,所以他並沒有表現得很失望,反而是他見葉雲茜如此坦**,自己倒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免為自己的多疑感到有些懊惱,於是他說道,“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這些,這樣我就不會懷疑你了。”

“哼,你說得輕巧,我告訴你了,我怎麽知道你不會告訴宋文嫣,萬一讓她知道了,又會怎麽看我。當時是我顧慮太多,現在我是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拍兩散。”

劉萬勇此刻的心情有點複雜,一來他慶幸自己知道了這個事情,二來是因為他的處理不當惹怒了葉雲茜,使彼此之間的產生了裂隙。不過葉雲茜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該怎麽辦好像是看他怎麽決定了,於是他說道,“你先別說得這麽嚴重,我就說你不是壞人,你是絕對不會害我們的,我現在知道了這個事情,隻有更加信任你了,況且我對。。。”

劉萬勇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本想說“況且我對你還是有感覺的”,可仔細想想,兩人剛剛才經曆了一場信任危機,現在說這樣的話合適嗎,說出來別人會信嗎?而且連他自己都覺得彼此並不合適,說這樣的話隻會增加大家的心理負擔。

“況且什麽?”葉雲茜卻追問道。

“哦,”劉萬勇頓了一下,說道,“我是說況且宋文嫣還不知道這個事情,我們隻要對她保密就行了,隻要你們組織沒有害她的心,我們倒是可以一直保密下去的,絲毫不會影響彼此的信任。”

“哼,你我都曾救過彼此的命,尚且還存有疑慮,更何況與她相識才幾天而已,談何信任,隻是暫時互相利用罷了。”葉雲茜這話說得很刺骨,讓劉萬勇一時難以接受,也許是他之前的懷疑讓葉雲茜不得不加強了戒備之心。

葉雲茜頓了一下,又說道,“既然你的選擇是相信我,我很欣慰,時候不早了,回吧,明天按計劃去一趟聖殿山,看有什麽發現沒有。”

葉雲茜說罷就徑直轉身往回走,劉萬勇獨自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時的他思緒萬千,看著葉雲茜在燈光照耀下的纖纖背影,心中不由一動,“其實葉雲茜說的有道理,說白一點,我們三人現在在一起行動,真的隻是互相利用,可是葉雲茜為什麽這麽在乎我對她的看法呢,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