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畫像

這聲音相當詭異,聽得人寒毛直豎,像是什麽帶金屬的怪物在地麵上蠕動,劉萬勇立刻意識到這條樓梯是暫時不能上了,急忙跑另一頭的樓梯口,竟然也聽到了這樣的聲音。情急之下隻能帶著宋文嫣挨個去開廊道上那些房間的門,可是逐個下來之後發現那些門竟然都是鎖著的,雖然都已經很脆很腐朽,但也不敢用力去踹,以免發出大的聲響,驚動樓下的人。

無奈之下隻得跑到另一頭的廊道裏去試,可是跑到樓梯口時,卻聽到台階上那種奇怪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兩人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手電往裏麵一照,竟看到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正趴在地上,一隻手上握著一把匕首,吃力地用匕首去戳著地麵,然後將身體一點一點地往前挪,除了那隻手以外,其他的手和腳好像都不能動了。

宋文嫣驚得幾乎叫出聲來,幸虧被劉萬勇一把捂住嘴巴,兩人都驚恐地看著這個在地上爬的人。隻見這人的除了拿匕首的那隻手意外,全身其他地方都皮開肉綻,手腳筋都斷了,身上、四肢、臉上全都是一道道血痕,像是用匕首一刀一刀割出來的。而且這是一個男人,身上穿的衣服是黑色的類似於特警戰士的那種服裝,而且身上還有綁著幾個彈夾,但槍支卻不知去向。這人已經從台階上爬下來,眼看就要爬到樓梯口,感覺有人在看他,便抬起頭看著劉萬勇二人,兩眼沒有一點神采,像是沒有靈魂一樣。

從這個人的服裝來判斷,跟那些殺手的有點相似,好像又有點不同,主要是劉萬勇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沒看清那些殺手的衣服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所以無法下結論。但是幾乎可以斷定這個人應該不是殺手的人,因為他們不相信那些殺手會跑到他們前麵去,提前進入這個古堡。但這個人為什麽會在這裏呢,難道說這個古堡裏有什麽秘密嗎?

一時之間,劉萬勇也無法想得那麽細,隻知道這個人看起來似乎沒什麽危險,隻是他這個樣子讓人看了不寒而栗,相信他一定是在上麵遇見了非常可怕或者難以置信的東西,才導致他變成這個樣子。而且他身上的那些傷也好像是他自己一刀一刀割出來,割得隻剩下一隻手無法靠自己完成了,所以才艱難地從上麵爬下來。隻見那人見到劉萬勇二人,便艱難地舉起那隻手,好像要把匕首遞過來,一張開嘴巴,裏麵卻流出了一口的鮮血,估計舌頭也已經割掉了,看他的樣子似乎在哀求劉萬勇幫幫他。

這時,另一個樓梯口裏也爬出來一個跟這個差不多的人,在艱難地向他們這邊爬來。劉萬勇猶豫了一下,看他們的樣子非常痛苦,明明可以自我了斷,為什麽不自己動手,還要求別人呢,但看他們空洞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麽,便抽出匕首一刀一個,直接插進了他們的腦袋。

看樣子樓上是有什麽可怕的東西,他們二人自然是不敢上去,而且這兩個人也是死在樓梯口,如果殺手們找過來,肯定會以為他們殺了這兩個人往樓上去了,就讓這些殺手去會會樓上可怕的東西吧。劉萬勇想到這裏,便拉起宋文嫣朝另一條廊道跑去,希望能找到可以躲藏的房間。

另一條廊道裏大多數房間也是鎖著的,但他們在盡頭處的一個房間的門上發現上麵有撬過的痕跡,好像沒有打開就放棄掉了,也許是剛才那兩個人留下的傑作。劉萬勇看了一下門上被撬過的地方,其實已經就差一點點了,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放棄,可能是遇到了什麽突發事件。於是他便用匕首補上幾下,一會兒門就開了,兩人急忙閃了進去,並把門上被撬過的木屑大致處理了一下,然後就從裏麵把門給卡上了。

回頭觀察這個房間,發現這是一間書房,比較寬敞,有兩扇窗戶,但都被木板釘死。整個書房保存得還相當完整,一張寬大的書桌幾乎就占去了整個房間的三分之一,上麵擺著一些繪圖的工具,還疊著幾本書,都已沾滿了灰塵。書桌後麵靠牆的地方是兩個高大的書架,上麵的書大都已經搬空,隻剩下寥寥幾本。書桌的下麵還鋪著一張地毯,在當時看起來應該是相當奢華的,不過現在已經成了一張破布。書桌的木質似乎比較好,沒有之前看到的那些桌椅那樣腐朽,上麵還有幾個抽屜,挨個開了以後也沒有什麽發現。宋文嫣說看這些家具的樣式,好像是歐洲文藝複興時期的東西,距離現在也有六七百年的時間了。

這時,書桌正對麵的牆上有一幅畫引起了他們二人的注意,好像是一幅中等大小的肖像畫,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他們覺得掛在書房的畫像應該是這座古堡主人的肖像,不由地有幾分好奇,想一睹這位昔日貴族的真容。

劉萬勇上前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畫上的灰塵,呈現出的一張老者的麵孔,從樣貌上判斷大概有六十多歲,看起來卻不像地道的歐洲人麵孔,皮膚不是那麽白,鼻梁也不是那麽高,嘴唇還有點偏厚,眼窩也不是那凹,但看起來很有神采。

宋文嫣看著“嘖”了一聲,輕聲說道,“你不覺得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嗎,好像在哪裏見過?”

劉萬勇輕聲笑道:“這可是幾百年前的人,你說你見過,難道你是從那個時候穿越過來的嗎?”

“不是,扯哪去了!”宋文嫣嗔道,“你不覺得這種看起來不像歐洲人的畫像以前好像在哪兒見過嗎?”

“有嗎?”劉萬勇皺著眉頭,盯著畫像看了半天也沒想起什麽來,便說道,“古代歐洲出現不同種族的人也不奇怪,非洲人、亞洲人、混血兒都會有,難道這幅畫像就特殊一點嗎?”

過了一會兒,宋文嫣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是在耶路撒冷,安德烈佩恩斯的豪宅收藏室裏,當時還是你先問起來的,你問他那幅畫像上的人誰。安德烈說是一位聖殿騎士團的大團長,叫什麽來著,哎呀,記不起來了,反正就是那個人,有印象嗎,你不覺得那人跟這個人很像嗎?”

劉萬勇若有所思地說道:“還有點印象,照你這麽說來,還真有點像。”

“豈止是有點像,我覺得差不多就是同一個人,眉宇間的神態幾乎都一樣。”

“可能這個古堡的主人是當時那位大團長的後代吧!”

“怎麽說也隔了幾百年,就算是後代,也不可能像到這種程度吧!”宋文嫣道。

“那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兩幅畫上的人就是同一個人,雖然那幅大團長的肖像是四十來歲,這幅是六十多歲,臉上除了多了一些皺紋以外,其他的好像都差不多。”

劉萬勇道:“記得安德烈說那位大團長後來失蹤了,也許是跑到這裏當起隱形富豪了吧。你覺得這些桌椅的樣式像是文藝複興時期的,但不代表這幅畫也是那個時期的吧。有可能是那位大團長死後把這座古堡傳給了他的子孫,但子孫們依然保留這位先祖的畫像。”

“你這麽說也是有可能的,隻是我覺得這兩幅畫並不是同一個時期的。”宋文嫣思忖著說道,“受我父親的影響,我以前曾對世界上很多地方的文物和藝術品有過一個係統的了解,我印象當中安德烈家裏那幅畫的風格跟這一幅的風格並不是同一個時代的,這種風格上的變化絕對不是二三十年的時間就可以形成的,它需要上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照你的意思是說,這兩幅畫是相隔幾百年畫的,但畫的卻是同一個人?”劉萬勇驚愕地問道。

“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