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拿起或放下

此話一出,眾皆愕然,按理說最應該繼續的是葉雲茜,可她卻說出了這樣的話,其他的人一時之間都不明白為什麽。於是,葉雲茜又淡然地說道,“我勸大家都放棄吧,經曆了這麽多,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隻有生命是最寶貴的,雖然對於整個宇宙來說,我們的生命都隻是微不足道的塵埃,可對於我們自身來說卻是彌足珍貴,難道我們不該好好珍惜嗎?看看曾經不可一世的姆帝國,如今又怎麽樣,隻不過是埋在海底深處的殘埂斷壁,不為世人所知,相比而言,我們冒著生命危險去做的那些事情到頭來又有什麽意義呢?倒不如把我們生命中有限的時光花我們真正在乎的人和事上麵,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心智。這是我走這一趟所獲得的感悟。”

“可是,你身上女巫詛咒怎麽辦,它會折磨你的。”劉萬勇關切地問道。

“我已經不在乎了,順其自然吧,我人生中的這二十幾年,隻有一開始的幾年是快樂的,後來就一直充滿著血腥與殺戮,我真的厭倦了,想有一段屬於自己的人生,哪怕是最後變得如那些女巫般醜陋,我也願意。”

“可俺們還有隊長的仇沒報呢,現在知道了仇人是誰,就更沒道理放棄了,不然咱們回部隊怎麽跟戰友們交代呀!”魏大牛說道。

“對呀,還有宋文嫣的殺父之仇呢,這些都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馬軍師補充道。

葉雲茜輕歎一聲,說道,“是啊,每個人都有繼續下去的理由,可是漢斯父子和殺手組織的實力都那麽強,你們能做到嗎?隻怕到時候隻會把自己的性命撘進去,與其這樣倒不如放下呢。你們仔細想一想,你們有多長時間沒跟自己的親人通過電話了,難道你們就不想念他們嗎?原來我們是深陷其中身不由己,現在卻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漢斯他們鐵定以為我們都死了,我們也可以就此回到屬於自己的生活中去,這也是我一開始就不希望劉萬勇參與進來的原因,因為一旦開始就身不由己了。”

一番話說得每個人都低頭不語,似乎內心全都陷入了糾結,葉雲茜見狀又說道,“這隻是我的建議,選擇權在你們,不如這樣,我們回去之後,都先回到自己生活中去,試著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如若還是無法放下,再做從長計議。”

“嗯,還是這樣比較合理,我們都還隻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又不是聖人,真要突然放下一些東西確實很難做到,得有一個過渡的過程。”劉萬勇說著便把目光轉向一直都沉默不語的愣頭青,用英語問道,“對了,都這麽長時間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愣頭青似乎也在想著什麽,被劉萬勇這一問,就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答道,“我叫謝爾頓,謝爾頓庫珀!”

“嗯,那我們以後都叫你謝爾頓好了,你是哪裏人呢,我們在商量怎麽回家去。”

“我其實是個英國人,今年二十三歲,父母和幾個兄弟姐妹都住在曼徹斯特,說真的,這次要不是你們,恐怕我早就死了,現在我恨不得長上翅膀立刻飛到我家人身邊去。”謝爾頓說道。

劉萬勇拍拍謝爾頓的肩,說道,“我們大家年齡都相仿,且共過患難,若不嫌棄,今後就以兄弟相稱了。”

謝爾頓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說道,“那真是求之不得,有機會我一定把你們介紹給我的家人。”

馬軍師在一旁嘿嘿地笑了笑,說道,“這些大道理咱就不多說了,既然這次能夠大難不死,的確應該回家去好好敘一敘天倫。隻是我看這個地方這麽寂靜,肯定不會是一個靠近城市的地方,弄不好是在什麽大山裏,說不定還在太平洋的某個島上,或者更糟的是在一無人的荒島上,那可就麻煩了,想回去也難了。”

宋文嫣道:“無論在哪裏,這裏有山有水的,難不成還會餓死我們不成,回去是遲早的事情,等霧散了去好好地探一探。”

眼下大霧彌漫,一時間也去不到哪裏,他們便想著先把肚子填飽了,再好好地睡上一覺,其他的要等霧散了再說。於是,他們有的下水摸魚,有的則到就近的林子邊上砍些灌木的枝葉過來,由於環境比較潮濕,要想點燃灌木的樹枝並不容易,不得不用刀先將外表一層潮濕的樹皮先削去,再用打火機反複烘烤細小的枝幹才將其點燃,然後再慢慢地把其他潮濕的枝幹添加進去,最後才燃燒成一個火堆。

在這樣一大片湖裏,想抓幾條魚也不是什麽難事,用不了多長時間,烤魚的香味就開始漫延開來,饞得這一群饑腸轆轆的家夥直流哈喇子,也顧不得燙,直接一口就咬下去,外焦裏嫩的新鮮魚肉強烈地刺激著許久沒有激活的味蕾,盡管沒有添加任何的佐料,卻也都吃得津津有味。

每個人都幾條魚下肚後,久違的飽腹感讓他們一個個都開始犯起了困,便直接往地上一躺就準備睡覺,不過他們這裏的環境並不了解,還是安排來人輪流值守,以防有野獸突然造訪。

本以為一覺睡醒,霧就會散了,可是第二天醒來時依舊是迷霧籠罩,眾人就覺著納悶,一般來講,隻有在比較寒冷的季節裏才會有霧,可是這裏的氣溫少說也有二三十度,這樣濃的霧氣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急脾氣的魏大牛嚷嚷著要馬上就走,馬軍師勸他說現在由於霧氣的關係,對整體的地形不了解,如果盲目地亂走很可能會迷路,必須等霧氣散了之後摸清楚這裏的環境之後才能走,倒不如趁這段時間好好休養,多抓一些魚,烤成魚幹帶著路上吃。

眾人便暫時在湖邊安頓下來,砍來一些樹枝,撘起了幾個簡易的棚,一有空就下水撈魚,全部烤成魚幹作為糧食儲備。就這樣又過去了四五天,周圍的霧氣卻絲毫不見散去的意思,這使得他們不得不懷疑這裏的霧氣是否終年不散的,如若這樣,他們也隻得冒著迷路的危險朝林子裏去。正在躊躇納悶的時候,湖麵上突然起了一陣風,頓時把濃濃的霧氣驅散了許多,眾人放眼望去,隻見湖心的位置在霧中隱隱約約顯露出一個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