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家鄉

翠綠色的山丘與金黃色的稻田在公路兩旁青黃相間,撲鼻而來的稻香能夠讓人聞得出小時候的味道,孩提時期在田間戲耍時所聞慣的味道,如今卻有一種久違的感覺。劉萬勇刻意地放緩車速,盡情地領略著這片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山山水水,熟悉的地方無須多說,陌生的地方卻在於這兩年家鄉的變化實在太大,筆直寬闊的大路取代了以前蜿蜒的盤山公路,整個村子也變了樣,裏裏外外煥然一新,道路被修葺,房屋被翻建,還增添了許多裝飾點綴的元素,基本上都是劉基文化與鄉村特色結合的產物,如荷塘、客棧、書院等等,儼然成了一座夢幻般的旅遊度假村。

車子才剛到村口,宋文嫣就驚呼道,“天呐,原來你老家這麽美,怎麽楞是被你說成了窮鄉僻壤呢?”

劉萬勇則詫異地說道:“我也快兩年沒回家了,誰知道變化會這麽大,要不是看到路牌,我還以為走錯地方了呢!”

葉雲茜笑了笑說道:“他沒騙你,兩年前我來這裏的時候,進村的地方還是一條連車子都很難開得過的石頭泥埂路,沒想到才兩年工夫就天翻地覆了。”

“原來是這樣,你還別說,這一路開過來,繞過幾座山,再看到這樣的一座村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到了世外桃源呢!”宋文嫣驚歎道。

聽了宋文嫣這話,劉萬勇嘴角微微一揚,心下竟有幾分得意,他本以為宋文嫣這樣的富家女會嫌棄這裏的小山村,不曾想卻給出了這麽高的評價,看來這兩年政府為了弘揚劉基文化,的確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由於村子的結構變化比較大,劉萬勇憑著印象才找到了自己家的位置,隻不過原先的破屋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四層樓高的小洋樓,雖說不上有多好,但與原先的破木屋比起來卻是天差地別了。他把車停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卻楞是遲遲不下車,葉雲茜問他為什麽不下車,他卻說怕走錯了家門。最後還是因為跟隨而來的幾輛卡車所發出的轟鳴聲才引得屋子裏的人出來一探究竟,劉萬勇一眼就認出了那正是他的弟弟劉萬明。

“滴滴!”劉萬勇按了兩聲喇叭,然後從車窗裏探出頭去喊道,“萬明!”

劉萬明楞了一下,再定睛一看,也立刻認出了劉萬勇,驚訝地跑上前來,說道,“哥!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劉萬勇嘿嘿地笑了兩聲,得意地拍了拍車子,說道,“怎麽樣,這車不錯吧!”

劉萬明後退了兩步,打量了一下車身,又繞到車尾看了看型號,便皺著眉頭走上前來說道,“哥,你發什麽神經,這車跟誰借的,回來就回來吧,還充什麽大款呀,這車這麽貴,要是哪兒磕著碰著了,可要賠不少錢呢!”

劉萬明的話惹得車內的兩個女人捂著嘴咯咯直笑,把他納悶地直撓腦袋瓜,說道,“我哪說錯了嗎,有這麽好笑嗎?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劉萬勇打開車門下了車,又上前打開後座的車門,讓兩個女人也下了車,便問劉萬明,“爸媽都在家嗎?”

“在呢!”劉萬明一邊應著,一邊指著後麵的幾輛卡車問道,“這又是怎麽回事?”

“不著急,我慢慢跟你說,先介紹一下這兩位美女。”劉萬勇說道,“這位是葉小姐,你以前見過,另一位是宋文嫣宋小姐,她們兩個接下來一段時間都要住在我們家。”

劉萬明衝兩個女人點頭示意,便急忙把劉萬勇拉到一旁問道,“你到底在搞什麽,咱們家什麽家底你還不知道嗎,有必要一回來就開豪車摟美女裝土豪嗎,村裏的人誰不知道咱們家的那點情況,裝給誰看呢?”

這時,劉萬勇的父母也從屋裏出來,一看到劉萬勇也都楞住了,使勁地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們眼前的這個一身氣派行頭的劉萬勇與印象中那個質樸的大兒子差別如此之大,竟使得這兩個淳樸的農村夫婦有些不敢認,直到劉萬勇叫了聲爸媽,他們才知道真是自己的大兒子回來了。

劉萬勇的車隊進村的時候已經被一些人看見,現在停了下來,很快就引得許多好奇的鄰裏湊過來看熱鬧,畢竟這樣的車隊進來在村裏也不是常有的事。從附近湊過來的鄰裏足有幾十人,他們一見到是劉萬勇,就有人在私底下議論開了,“他不是在部隊當兵嗎,怎麽突然變成開豪車的老板了,居然一下子還帶了兩個女人回來。”

“誰知道呢,我看呀,車子跟女人準是在哪兒租的,回來打腫臉充胖子給我們看呢,都是鄉裏鄉親的,誰不知道誰呀,裝什麽裝呀!”

“就是就是,這年頭做生意別提有多難做了,我們村裏好多在外頭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都虧錢回來了,他一個毛頭小子,又沒什麽家底,憑什麽兩年時間就能賺到大錢了,一準兒是在哪租借的。我聽說現在的網絡可發達了,別說是車子女朋友,就連老婆都能租得到!”

“噓噓,別說得太大聲,當心給人聽到了,反正不關咱們什麽事,就當好戲看吧,我看這回又要把劉鬆年給氣病倒了。”

這些尖酸的話語多少還是飄進了劉萬勇父母的耳朵裏,氣得兩個老人直皺眉頭,可當著這麽多人又不好發作,隻得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

劉萬勇看著這一群人的神色,早就知道他們的心裏在想什麽,有些人是來看熱鬧的,有些是想來看有什麽便宜占的,但有些也還是真正關心這一家人過來看看的。

這時,一個堆著一臉假笑的中年男人在人群中發話了,“喲,這不是萬勇嗎,許久不回家了吧,看來這次是有所準備才回來的,是打算結婚娶親呢,還是給大夥兒帶點什麽好玩好瞧的東西呀,你這一車車裝得都是什麽樣呀,能不能給大夥兒瞧瞧呢?”

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在場的人都能聽得出來,就是這些人認準了劉萬勇是回來裝闊的,這些東西應該都是隻能看不能碰的,讓他把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就是存心想看他出洋相。不過沒等劉萬勇回答,很快有一個跟他家裏關係比較好的大嬸站出來打抱不平了,她說道,“人家的東西你那麽好奇幹什麽,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麽還跟個老娘客似的管那麽多閑事。”

中年男人不服氣了,說道,“我說看看又怎麽了,我又沒問他要,都是同一個村的,有必要那麽見外嗎?”

這位大嬸還想爭論,卻被劉萬勇攔住了,說道,“嬸兒,沒事的,看看就看看吧,這些東西原本就就是給大夥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