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下馬威

次日,不過剛辰時,一陣清越的鍾聲響起。

這是新晉外門弟子集合的鍾聲,今日負責外門事務的魏長老,會同新晉外門弟子做一個簡單的講話,大約就和李慶穿越前大學開學講話差不了太多。

李慶一大早就醒了,昨夜他並沒有修行,而是睡了一個美美的覺。

穿越來這一段時間,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為了活下去,夜夜煉化竅穴,如今終於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懸在頭上的刀,暫時被九玄宗的規則所束縛,自然要好好睡上一覺。

著一襲外門弟子專屬的青色長衫,李慶隨著人潮,來到了白玉石鋪就的廣場。

不得不說,這白玉石鋪就的廣場,單就賣相就不是青石所能夠媲美的。

廣場上,這近千新晉弟子弟子,隱隱劃分成數十個小圈子,顯然這些小圈子都是以他們所來的城池劃分的,哪怕是武者,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都會本能的抱團。

不過李慶並沒有同永安城那八人聚在一起,而是選了一個角落,靜靜的立在那,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

今日並沒有看到那宋道塵,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被內門哪位看中了,直接跨過了外門還是其他。

不過這對於李慶而言,並不是什麽需要在意的事情。

宋道塵就算跨過外門,直接晉入內門,對他而言,也沒有太大的威脅,真正有威脅的是三家化龍境甚至元丹境的老不死。

就在李慶兀自出神之時,突然感覺似乎有人在觀察他。

他本能的將目光移了過去,出乎他的意料,是一個‘熟人’,當日曾出現在宋家花園的那個少女。

總的來說,李慶對於柳雲曦的印象不算太壞,不由同她點了點頭。

察覺到被發現的柳雲曦,麵龐不由頓時漲紅,趕忙轉過頭去。

柳雲曦身旁,一個年歲同她相仿的年輕男子,見她麵龐突然漲紅,關切的問了一聲:“三妹,怎麽了?”

柳雲曦趕忙擺手,語氣略顯結巴:“沒,沒,二哥沒什麽!”

柳雲慕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順著柳雲曦剛剛目光的角度看了過去,隻見不遠處一個星眸劍目的少年,雙手環胸,站在廣場邊緣角落位置。

自家三妹剛剛似乎就是在看那個少年,這個少年似乎有些孤僻的感覺,柳雲慕心中這般想著。

李慶自然也察覺到了柳雲慕看過來的目光,不過他並不認得對方,故而直接將對方無視。

此時,他心裏正盤算著,什麽時候去那紅楓城看看是否有天歲商行,按他猜測,想來是要有的。

若是有的話,他準備將手中的靈晶給趕緊花出去,於他而言,放在手中的靈晶不過是數字,唯有花出去的才是真真正正的財富。

就在李慶神遊物外的片刻,白玉高台上魏長老已經說完了。

說來說去,不外乎是同門之間不得鬥毆、廝殺,宗門內所學功法不得外傳,否則追殺到天涯海角等雲雲。

除此之外,為了幫助新晉弟子盡快熟悉宗門事務,將隨機將他們劃分到各堂,協助各堂長老、執事處理瑣事。

翻譯成白話文,就是充當免費勞動力。

說是免費勞動力,可能表達不夠標準,還是能夠得到一些宗門貢獻值的,宗門貢獻值的用途很多,小到吃喝拉撒,大到兌換修行功法、秘術、法寶、靈獸等等。

靈藥堂、煉器堂、煉丹堂、靈獸堂……雜務堂,很快各堂名單很快就出來了。

此刻散在廣場四周看熱鬧的師兄、師姐們,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他們之中九成九都是上一批外門弟子,熬了三年,如今總算是媳婦熬成婆,如今可以開心的看新來的師弟、師妹熱鬧了。

雜務堂。

李慶很快就在雜務堂名單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雜務堂名單上除了周茗馨外,其餘宋逸真等人皆不在此單。

他不是蠢人,一下子就明白,雜務堂恐怕應該是這些差事中最差的。

很快,新晉弟子按照自己的差事,開始移動起來。

李慶也來到了屬於他的雜務堂位置,不過他依舊和剛才一般,立在人群之外。

他發現的雜務堂這邊看熱鬧的老弟子人特別多,好幾個看他的目光似乎都談不上友善,隱隱流露出敵意。

三家的子弟就坐不住了嗎?不過也好,早早同他們鬧開來,或許會被一大部分人孤立,但也能夠給宋家那些身處高位族人,套上一個枷鎖。

李慶心中不由這般想著,麵上不露出分毫異色。

距離李慶不算遠的周茗馨,看了看身邊的陌生人,又看了一眼李慶,心中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去同他說話。不過眼角餘光,看到不遠處幾張熟悉的麵龐,頓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和得罪三家相比較起來,一時的陌生感,還是能夠克服的。

就在此時,負責雜務堂的執事,突然大聲問道:“永安城李慶,人在哪裏?”

雜務堂這些新晉弟子,本能的轉頭看了起來,心中紛紛想著,這位莫非是關係不成,怎的一開口就叫上他的名字。

眾人心中雖說充滿了妒意,不過多數人並沒有表露出來,都是世家子弟,虛情假意、表裏不一那是拿手絕活呢!

唯有周茗馨知道,這位得罪三家的後遺症恐怕來了。

原本立於邊緣的李慶,昂藏而行,來到那執事身前,恭恭敬敬行了一揖道:“見過執事。”

“嗯!”

那執事用鼻孔發應了一聲,然後上下打量了李慶一番,淡淡道:“從今天起,雪隱的衛生就由你負責了。”

聞言,原本還誤以為李慶是關係戶的弟子,紛紛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雜務堂若說最可怕的工作,無疑就是雪隱的衛生,所謂雪隱也就是西邊禪宗茅廁的雅稱,大庭廣眾下說茅廁總是顯得有些粗俗,漸漸的雪隱這相對比較雅致的稱呼,也就傳開來,在類似這種場合之下,說出口也就不顯得那般尷尬。

李慶麵色不變,反倒是有行了一揖道:“還未請教執事,貴姓。”

執事聞言,眼眸不由一縮,聲音微冷道:“免貴林,雙木林,怎的你可是對我的安排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