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也好。”汪海正收拾文件,合上電腦,出了公司。

該怎麽讓關月回心轉意呢?

這就是他一整天絞盡腦汁都在思考的問題,哄女人好難啊!

太老土;道歉的話,說不出口,何況,這次不同以往,都分手了。汪海正邊開車,邊摸摸自己的臉,感覺自己的臉皮太薄了,大老爺們,追女人的時候,得臉皮厚點啊!

幹脆這樣吧,就裝作從來沒提過分手,給她打電話,“噯,小月,我給你買了點精油,你過來拿吧!”

不行,太生硬,沒有誠意,pass掉。

要不這樣,“小月,你學車吧,我看見你騎自行車,心裏特難受,你拿了駕照我就給你買一輛四個輪子的。”

不好,從來不這麽低聲下氣的說話,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貌似這個不錯,“小月,讓咱們忘記過去的不愉快,一塊兒出去旅遊散散心好嗎?”

……

汪海正就這麽著,一路胡思亂想地回到了家。

拿鑰匙開門,隻轉了半圈,門便應聲而開,汪海正有些疑惑。進屋換上拖鞋,去衛生間洗手。

不對了,放在浴櫃上的,那瓶金黃色的索芙特木瓜洗麵奶呢?還有,那個像小孩兒用的,嫩黃色的漱口杯呢?怎麽統統不見了,汪海正突然感覺一股涼意從足底躥到了身上,冷汗涔涔。

大事不好,關月把東西搬走了。汪海正立即出了衛生間,三步並作兩步進了臥室,打開燈一看,放在床頭櫃上的,紅色的小熊睡衣也不見了,再疾步走過去,打開一角衣櫥,關月所有的衣物都不見了。

汪海正的心,瞬間缺了半邊,說不清是一種怎樣的苦澀滋味湧了上來。木木地走到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正準備掏出煙,看見茶幾上攤著幾樣東西,借著深重的暮色,他看清楚了,鑰匙,信用卡,還有一張紙。

把紙拿起來,連燈都沒顧上開,汪海正湊近看見兩行超大的字及好幾個驚歎號。

第一行:身正不怕影子歪!!!!

第二行:憑一張照片就敢汙蔑人!!!!

紙最下麵的拐角處,好像還有一串筆跡,汪海正更加仔細地湊近看了看,真是哭笑不得。

隻見先是一個字“致”,緊接著卻畫了一個傻呆笨的大豬頭。

毫無疑問,這正是關月的傑作。

關月下午早早向單位請了假,便來到汪海正的公寓把自己所有的家當,一絲不剩地全部清理了一個幹淨。臨走前,仍舊心有不甘,這麽悶葫蘆似的,不聲不響地走人,總覺的窩囊,幹脆,從書房裏拿出一張紙,大筆一揮,寫下了第一行字,仍然心懷怒氣,又寫下了第二行字,寫完後,罵了一聲“豬”,突然心血**,畫了一個豬臉,意在告訴汪海正,你就是頭“豬”。

關月做完這一切,心裏才爽快了很多,提著大皮箱,跌跌撞撞地出了公寓,離開了這個住了幾個月的地方。

雖然隻有幾個月,卻像做了一個世紀的夢,酸甜苦辣嚐了一個遍。

還等什麽呢?

汪海正拿出手機,不再猶豫,輸入那串熟悉的號碼,給關月撥了過去,關月正在洗澡,想要洗下一身的晦氣,自然沒有聽到。

汪海正心頭亂跳,操起車鑰匙,他要去找關月。

車在車流裏穿梭,一排排路燈急閃而過,照亮了他堅毅的臉,明亮的雙眸,汪海正從來沒有這麽瘋狂過,體內有一股不可名狀的熱流在奔湧,有焦灼,有興奮,有緊張,有急切……,什麽臉皮薄厚,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隻想馬上見到那個把自己當做“豬”的女人,此生不能錯過。

車停在了陋巷口,汪海正抑製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掏出手機再次打給關月。

好長時間,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久,關月終於接了起來,聲音發顫,“喂……”已是熱淚盈眶,哭是因為激動,終於還是被她等到了。

“小月——”汪海正心潮起伏。

兩人執著話筒,有片刻無言。

汪海正平定了心潮,喚了一聲,“小月,你出來吧!”

“出來?去哪?”關月不解。

“你到巷口。”汪海正不禁賣起了關子。

關月穿上衣服,走了出來,巷口停著一輛車,車燈灼灼閃亮,照亮了汪海正有型的臉。

關月奔了過去,汪海正下車,兩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夜,寂靜,關月躲在汪海正的懷裏,抽泣。

半響,抬起被淚花打濕的小臉,“我們不是分手了嗎?”

汪海正撓撓頭,嗬嗬傻笑。此時閉口不言為妙。

“我要看照片。”關月記起了罪魁禍首。

“什麽照片?”汪海正眼神閃爍,他懂的,隻是在裝糊塗。

“你汙蔑我的照片。”關月不依不饒。

“這個……回家再看。”汪海正拉起關月的手。

“我們不是……”

“分手”二字沒有說出口,關月看看汪海正殷切的眼神,心想:算了,還矯情什麽呢?這不正是自己苦苦等待的結果嗎?她等的就是他主動來找她,現在他來了。

於是,關月勾緊汪海正的手,隨他上了車。

車上,關月才反應過來,“海正哥,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住?”

汪海正望著關月圓圓的可愛的小臉,還是那個天真純樸的女孩子,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折騰了,以後一定要過幸福美好的日子。

“問你呢?”關月發現汪海正走神了。

“唔,我好像夢裏來過。”汪海正吸了吸鼻子,由衷地高興起來,體內浪漫的情感被激起。

“誒,我才不信。”關月的話音剛落,收音機的交通台傳出張學友的淺吟低唱:

如果這都不算愛,

我有什麽好悲哀。

……

還有怎樣的表白,

才不算獨白。

緩緩樂音,絮絮傾訴,彌漫在車內,敲擊著兩個人的心靈。

是啊,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什麽才算愛。

(結局嗎?在來點兒。)

回到公寓,在關月的威逼之下,汪海正給她看了那兩張照片。

“這……”關月盯著照片,一時說不出話來,難怪汪海正會誤會,不知怎麽拍的,居然拍出如此曖昧的效果。

關月偷眼看汪海正,汪海正沉著臉也在看著她,一副要求解釋的模樣。

“海正哥……”關月不卑不亢,“你說,一個人出了車禍,除了老母親之外,再也沒有人照看他,作為朋友,你是不是應該伸出援助之手?”

介個……,汪海正保持沉默,如果關月隻把薑濤當普通朋友的話,他勉勉強強,可以接受。

“還有……”關月繼續往下說,“如果這個朋友,好多天沒有刮胡子,他讓你給他端一下鏡子,你能不給他端嗎?”

“那這張照片呢?”汪海正覺得關月的理由響當當,於是把另一張照片舉到關月眼前,讓她解釋。

“介個……”關月也不知道為什麽當時兩人挨得這麽近,在汪海正灼灼目光的逼視下,隻好結結巴巴地如實回答,“當時朋友說……說他看不見下麵的胡子,沒法刮,不刮又不好看,所以讓我……讓我幫他一下……可我沒有幫他呀!”

“傻瓜——”汪海正心裏暗暗嗔怪一聲。

一看就知道,薑濤這是故意的,隻有她還蒙在鼓裏。

汪海正終究有些介意,摸摸自己的下巴,他也有兩天沒刮胡子了呢,青胡茬個個如鋼針一般直立,突然一個惡作劇般的念頭升了出來,“小月,喏……”汪海正仰起下巴,“我胡子也好幾天沒刮了,你給我刮刮。”

說著,就要拉關月的手到衛生間拿剃須刀。

“我不會刮啊!”關月甩手甩不開,轉瞬之間卻被汪海正抱了起來,用帶著胡子的下巴輕蹭她的臉,嘴裏喃喃低語:“不給刮,我就紮你。”說話間,熱烈地吻上了她的唇,有微痛又快樂的感覺在關月唇間綻放,慢慢擴展,延伸,灌入體內,關月不由地迎合著,在意識迷離之前,想起一句話:有時男人就是個孩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