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坐在那裏,沈澄看到他的時候,有點感覺。

男人對女人的感覺,是可以看得到的。

沈澄第一次發現王斌居然對自己的妹妹有點意思。而無論前世今生,他之前都沒有發覺過這一點。

因為沿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次,崔廣維在燕子身邊幫忙的時候,王斌身上有了點說不清的味道,不是酸,或者嫉妒那種表象,而是要雄性動物要維護自己的什麽似的。

王斌快三十了吧?

這老小子埋伏在身邊簡直是深藏不露嘛。

沈澄一邊裝的若無其事的喲喝著,要燕子過來,一邊想著。顏豔一邊走一邊回頭:“那就這樣啊,你記得。”

崔廣維點了點頭,看著這邊的時候,對了沈澄露出了笑臉。

說實話,做事和處朋友是不一樣的。

的確該上下有別的。

沈澄不是太喜歡這樣他和燕子剛剛那樣的親密,這才接觸了多久?男人太殷勤就浮了。於是沈澄麵色沉沉的,敷衍了下他,隨即看向了顏豔:“他說什麽事情?”

“什麽?哦,他說想在江城四處看看,我要他請我吃東西就……”

“你是老板吧?老板是老板。就和員工保持點距離。別整日嘰嘰喳喳的。”沈澄毫不客氣的訓斥道。

顏豔一下子愣了。

王斌心頭卻是說不出地快意,就是!說的好,讚啊!

宋菲看看燕子有點掛不住了。她連忙在一邊拉著沈澄:“沈澄。”

“你不知道。”沈澄不高興的摔了下手。拖著燕子走到了一邊,顏豔在不服氣地嘀咕著:“不是還沒開張呢。”

“燕子,老板不是隨便哪個人就能當地。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當的,現在是一個崔廣維,將來你還會有無數的員工,你每個員工全當朋友?”

“哎,你神經病啊。”顏豔火了,橫了沈澄一眼:“不就是隨便說說麽。你搞什麽啊?”

“特麽的。”

沈澄沒好氣的看著她。其實沈澄知道。自己也稍微有點小題大做,可是他更是哥哥。

他也年輕過,他也年輕著。於是沈澄更知道,生活是什麽樣子的。

顏豔的性子是很隨意的一種,大大咧咧地,愛恨分明,喜歡一個人或者討厭一個人,她的理由甚至自己都不知道。

所謂的感覺?

但是她還年輕。還不知道生活。而沈澄卻知道,有的時候,好感,喜歡,甚至就是愛。和婚姻其實完全是兩個概念。

而沈澄這一個月來,對張媛媛的放棄,對宋菲的接受,一切都是際遇真實的生活理解。假如,宋菲不是這樣的溫柔。家庭不是這樣地相對。父母不是這樣的優秀,沈澄也許還會繼續愧疚。繼續抱歉,卻不會選擇她的。

剛剛宋菲在去醫院的車上,和他說了點後,雖然沈澄口頭上胡說八道著,心裏還是有了點警惕的。因為他什麽也能照顧著妹子,唯獨感情卻是無法照顧地,更因為,偷人被抓到的他也沒臉去多問。

可是剛剛王斌的那種眼神,勾起了沈澄心中一個比較。

職業,家庭,性格,未來。

一切在心中畫了一下,沈澄覺得王斌真有這個心,他當然要幫忙。王斌起碼算父親半個兒子了,怎麽著也不會對不起自己的寶貝妹子的,至於那個感覺開始還行地,現在覺得有點太會來事地長頭發小子嘛,滾邊邊去吧。

於是他才逮著機會把一切想消滅在萌芽的,管你們有沒有可能,絕對沒可能就行。

燕子不傻,她有點察覺了沈澄地潛在意思。

“你管的太寬了吧?”燕子的眼睛掃過了沈澄微微尷尬的臉,又帶過了他綁著繃帶的胳膊,歪著腦袋,還是忍著脾氣換了笑臉順著他,把胳膊圈在了沈澄的脖子上,壓低了嗓子:“老娘不是你。哎,裝純潔呢?哦哦哦,我知道了。”

“去你的。”

沈澄哭笑不得,他早有預感,如今果然。把柄千萬不能在禍害手上,指不定什麽時候丟出來和你抖抖呢。

一把抓著她,又拖著走的遠了點,沈澄認認真真的看著還嬉皮笑臉的她,推了一下,然後道:“燕子,我說的真的,管理要有個管理的樣子,這些員工,不要太隨意了。你聽我說完。我知道你也是為店裏想,想和氣點。我意思不是一點不允許,我意思是有個度,你自己把握住,知道麽?”

“這還差不多豔瞪了沈澄一眼:“剛剛人多,給你麵子哦,現在給我磕個頭道個歉。”

“你,算了算了,你還是滾遠點吧。”

“我不!”

一把掐著沈澄的脖子,顏豔在那裏叫著:“宋菲,來幫忙啊,他摸我,畜生啊,打流氓!”

王斌站了那裏,笑眯眯的看著顏豔。

他其實已經站了那裏,看了她二年了,隻是,他把一切放了心底。

陽光下。

樹蔭裏。

長牆邊。

然後,他眼睛裏,那個性而漂亮的女孩走了過來。上上下下的看了看他,伸出拳頭對著他的下巴,突然的打了一下。

老老實實站了那裏。然後自己就聽到了咯噔一聲。這才發覺被兜了牙的王斌捂住了嘴。

嘴裏酸酸麻麻地,卻甜甜的。

看著王斌傻乎乎的樣子,禍害在那裏笑地前俯後仰地,隨即就單純的伸出著無惡不作的小手,對著王斌,給他“溫柔”的揉著下巴,然後道:“來,兵兵。姐給你揉揉。你盯著人家看什麽嘛,全是你逼的,再看,看什麽?沒見過老娘穿花衣呀?”

她去和王斌折騰,沈澄無所謂的。

沈澄走到了宋菲身邊,他剛剛記得和她說話有點衝,丫頭片子沒氣的憋壞了吧。

想著,他走了過去。宋菲卻拽著他。一邊閃著一邊傻乎乎的笑著:“沈澄,你真好。”

“什麽?”沈澄傻眼了,罵出快感了?

“哎,是不是因為我在車上說不喜歡那個長頭發地和燕子,你才去的啊。”

“啊。對啊對啊。那當然了!我都是為了你,你還拉我。”

沈澄腦子轉的快,既然她都扯上了,沈澄當然要順著梯子上牆頭了,警痞立即一臉的委屈,唉聲歎氣的在那裏叮囑了:“以後我幹嘛你等等再說。現在明白了吧。”

“真的是為我?”宋菲忽然有點狐疑了。因為沈澄在說話的時候,有一個細微的停頓。

那眼神也飄忽了下。

這個騙子在上學地時候開始。騙人就是這樣的。宋菲繼續狐疑著,沈澄一邊勾出了心肝,一邊嘔著鮮血:“你還懷疑我?”

那邊王斌已經尖叫了一聲,隨即就開始“飛”奔,顏豔在後麵追著。

宋菲和沈澄瞠目結舌的看去,燕子在呼天搶地著:“再拔一根,就一根!”

鄭暉摸著下巴幸災樂禍的坐在一邊,沈澄終於明白了,怪不得最近他刮胡子這麽勤快呢。

“咯咯,沈澄,她這樣怎麽行哦。”宋菲笑的眼睛成了月牙兒,嘴裏卻在為燕子擔心著:“馬上要開酒吧了。”

“慢慢來吧,要知道,人總是會長大地。宋菲,你千萬別看王斌那小子好像受了委屈,你看他跑的比走還慢,哼哼,不知道是被欺負還是在享受呢。”沈澄壞壞的點醒了迷糊的宋菲。

宋菲眼睛轉了下,回了頭來張大了小嘴。

重重的點點頭,沈澄告訴女人一個真理:“男人讓著女人,是因為喜歡。”

“那你讓不讓我?”

“狒狒,我讓你隨便玩。”沈澄慨然道。

狒狒?

狒狒!!!

宋菲咬碎了銀牙,跺著腳撲了上來:“姓沈地,我和你拚了!”

比起年輕一輩地歡笑。

陳斌卻很苦惱。

責任在身。他很清楚的體會到了,所謂位置越高責任越大。

這不是官話套話,尤其是在公安戰線上,在麵對重大案件地時候,這種壓力就非常的具體了。

軍令下來,你辦不成就滾

困難?什麽事情沒有困難?

成年人是無法找借口的,社會就這麽的殘酷。上一秒鍾和你還在包廂裏嘻嘻哈哈的領導,下一秒鍾可能就會下了你的職。哪怕他不是本心。

陳斌重重的歎了口氣看著對麵的老友。

“你這個兩天如何?本來我還該去分局,交接下,幫你再樹立下威信的。”

沈子豐笑了笑:“我無所謂。真的。陳局,你也別太煩了,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什麽事情都會找到突破口的。”

電話在沈子豐地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響了起來。

陳斌伸手去接了起來。

電話裏。手下的幹警在大聲地匯報著:“陳局,查出來了。”

“什麽?你說詳細點,慢慢說。”陳斌驚訝了下。卻已經能立即控製住了情緒。

沈子豐也豎起了耳朵。

電話裏地幹警在匯報著:“是。陳局。現在李雙江在省城,電話信號已經鎖定大概區域。”

“行動!”

“是。”

陳斌掛斷了電話,沈子豐站了起來:“你忙吧。”

“不不,你坐,我安排下事情再和你詳細說。”陳斌拉住了他,隨即又拿起了電話:“蔣書記,您好,是。我是陳斌。現在李雙江出現在省城,我們的幹警已經出發了。是。保證完成任務。”

電話再次放下。

陳斌抹了把汗:“這其實是在,刀尖上跳舞啊。真不情願當這個副局。哎。這次不破案,我連打回原型都是奢望!”

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但是沈子豐卻不好接這個話頭。

“你呀。這是級別上去了,在和我顯擺呢?”

沈子豐隻好哈哈的一笑:“我就來看看你的,沒什麽事情。你拉著我幹嘛?那李雙江,咿,李雙江他不是朱明的小舅子麽?是他吧?”

“是他。我倒是要謝謝你來了。你可才說的柳暗花明,就轉了明了。你們老沈家真是福將啊。你是一點也不知道,我最近簡直要被憋死了。”說著,陳斌就想起了些不愉快,他冷冷地一笑繼續道:“就這個幾天。朱明的老婆還在局裏風言***的傳話,在說什麽我踩著她男人的人頭上來的。說什麽要看我怎麽死。”

“她來的?”

“來的,來幾次了!專門找郭主任,找仲政委,說是要求組織上有個說法。還說什麽蔣書記已經答應她的。”陳斌在那裏惡狠狠地罵道:“真是個死活不知的白.癡婆娘!”

“那關李雙江什麽事情?需要保密我就不問了。”

“和你保密個屁。剁頭的交情說這個話。”陳斌瞪了虛情假意的沈子豐一眼:“我不是憋著麽?看守交代。李雙江曾經來看完過朱明,但是沒進的去。就走了。但是整個外圍排查下來,就隻有李雙江嫌疑最大。我仔細檢查現場,在後牆發現一些痕跡。據判斷和李雙江地身高體重大概相似。結果這麽個事情後,李雙江就立刻失蹤了。特麽的做賊心虛呢?”

“你覺得是,是……”說了一半,沈子豐不多話了。

很簡單,陳斌如此判斷必定有其他的輔證,沈子豐沒有具體參加這個案件,他當然沒有發言權。

陳斌果然說了起來,他搶過了沈子豐才點的香煙:“也不拍拍大局副局長馬屁?遇到你這樣的手下,每個月我還貼錢,真倒黴。”

“哎呀,你說不說。”沈子豐嚷嚷起來了:“不就吃你幾頓飯麽?你來我家吃多少次了?哪次帶過菜地?”

“朱明交代地問題大了去了。李雙江是搞工程的,朱明介紹了幾筆,就我們公安大樓不也有他地份子麽,結果現在發現,一些嫌疑全通了李雙江身上。李雙江背後可能還有人。對了,告訴你個秘密。”陳斌忽然神神叨叨的,在沒有外人的辦公室內,居然又壓低了點嗓子,把頭伸了過來沈子豐八卦的趕緊湊了過去。

陳斌低聲道:“老婆也不能說呀,這次搞不好,牽扯到蘇市長。蘇據說和蔣不對盤。這不,蔣書記玩命的催促我呢。”

“你說蘇?”沈子豐瞪大了眼睛,這下玩大了吧。

“你沒發現?盛副廳長來的時候,這邊政府口上出幾個人的?蘇常務來了沒有?”陳斌身子向後一靠,二郎腿抖了抖,苦中作樂的取笑起了沈子豐:“我像你呢,同誌哥喲,也就稀裏糊塗的也當上局長了,養個兒子就知道殺人放火。”

“有本事你和我老婆說這個話。”沈子豐哈哈大笑起來。

兩個人說笑了會。

沈子豐不能怎麽打攪他,於是就起身告辭了,走之前沈子豐又預約了下:“陳局,等沈澄傷好了,正好他也能進局裏了。我們幾個小範圍的樂和下吧。”

“行啊,對了,叫你親家把蔣書記叫來。我們也要繼續進步嘛。”陳斌奸笑著向外道。

“這個事情啊?”

頓時,沈子豐拿捏著強調沉吟了起來:“剛剛誰罵我兒子就知道殺人放火的?你看吧,沈澄聽我的,宋菲聽她的,宋菲爸爸媽媽聽宋菲的”

陳斌搖搖頭:“出去,出去。晚上我煩的話請你喝酒。你等我電話。”

“行。”

沈子豐拍了下褲子打開了門,門外郭主任正好走來:“哎,老沈,不不,沈局,請客啊。請客,你要請客。”

老郭前前後後對自己很仗義。

沈子豐當然對人家客氣起來,停住了腳步沈子豐笑著問道:“怎麽,等不及了?”

“看看,省廳劉主任派人送來的,你家少爺的畢業證。我才忙前忙後幫你老沈家的,把關係進了局裏,你說該不該情況?”老郭拍著手裏的材料袋子。

沈子豐大喜:“這麽快?”

“還是你家沈澄麵子大,這不,胡局長都不問什麽程序了,直接就已經先蓋了章了,還差陳局一個,沈澄就是光榮的人民警察了。”老郭一邊向裏麵走著,一邊笑著損著沈子豐道:“昨天局裏幾個兔崽子還在笑呢,說你家沈澄之前可是非法持械喲。”

沈子豐一邊打著哈哈,一邊看著陳斌。

果然,那邊的副局大人冷著臉:“哦,老沈啊,不好意思,我把章丟了。等我抽時間去刻了再說。”

“算了,算了,陳局沈局,兩位我是一個惹不起,這官司你們自己打吧,我在辦公室等信。”老郭立正,後轉,材料塞了沈子豐的手裏跑了。

陳斌陰陰的看著沈子豐:“沈子豐同誌。你是不是心裏五味俱全呀?來,說說感想嘛,我還是很關心你的。坐,坐。”

“隻要你有空,晚上我就請客,你隨便點地方。”沈子豐很現實。

“咿,章在這裏,哎,說找到就找到,真是運氣好啊,哈哈”陳斌更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