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豐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父子兩個第一次談到了性和背叛的問題。

這是正常的朋友之間,幾乎都不會提及的話題,沈澄卻和父親說了,說的很無所謂。

“過去了,本來我也就忘記了,我想,我有大好的前程,我有好的未來,我有你和媽媽,有宋菲,有顏叔燕子,這麽多的親人值得我珍惜,我不能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去幹什麽。”沈澄很平靜。

他的外邊和內心一樣的平靜,他仿佛不是在對父親說,而是在對自己說。他在低聲的說著,甚至還帶著笑意:“那不是血性,那是愚蠢。”

沈子豐不知道怎麽安慰兒子,男人全明白,這樣的屈辱,是必須要清算的。

“可是現在機會出現在了眼前,我不幹些什麽的話,那也不是血性了。對麽,爸爸?”

沈子豐重重的點點頭。

夜色深邃。

仰望著蒼天或者前生,沈澄在對著父親幽幽的吐著心思:“很想殺了他,可是殺了他之後呢。蒼天對我真好。”

森森的殺機如同夜色一般壓在沈子豐的心頭。

他能做的,現在隻是歎息。

“燕子曾經遇到過張媛媛和鄧波,就在和我分手後的第三天。燕子在大街上羞辱了他們,為了我這個哥哥。假如今天燕子有點什麽事情的話,我會內疚一輩子,別人不知道我知道。鄧波這次衝著我,也衝著燕子去地。”

“險啊。”

“和陳叔,和胡局說吧。”沈澄看著父親。

沈子豐沉默的看著他。

沈澄微笑著:“人心同我心。然後我們不再問這件事情了。好麽?”

“好。兒子,宋菲很好的。”

“我知道,爸爸,我主動的選擇。至於背叛。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什麽了。以前你就說過,可惜那個時候我不懂事,沒有聽的下去。找一輩子的伴侶,必須慎重,漂亮不當飯吃。”

“兒子。”沈子豐叫了一聲,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我真地不在意了,我騙天下人也不會騙父親的。爸,我一直在努力的改變著,你也看到了很多。以前。讓你擔心了。”

“好,好。我家沈澄說的對,不衝動。那不是血性。我先上去。”沈子豐徹底的鬆了口氣,他轉身走了上去。

沈澄獨自站了長廊上。

下弦月如鉤。

夜色染墨了的雲半遮半擋著,朦朦朧朧裏勾起了沈澄前世今生的一歎。

手邊的欄杆光潔如玉。

輕輕的撫摸著微涼地它,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沈澄不要回頭就嗅到了顏豔的味道。

“哥。”

“恩。”

“我都聽到了。”燕子猶豫了下,低聲的對著沈澄道:“哥,對不起,我以後也不讓你擔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兄妹都會長大地。燕子,我們也該長大了。對麽。”

“恩。你不生我的氣了?”燕子走到了沈澄的身邊,靠著他問著,陪他看著眼前的深邃。

“沒有。怎麽會呢。”一如小時候一樣,揉著她的頭發。

風裏傳來的那是少女淡淡的發香,沈澄不想再去探詢去回憶。前塵裏,那場磨難之後究竟多少的苦難,才讓這個倔強的女孩子,那單純的雙眸染上了灰色。因為隻要今生今世不會就行了。

“前麵你看地清楚麽?”

顏豔搖搖頭。

沈澄驕傲的一笑:“我看的清楚。”

“那我就跟著你走。”扯著沈澄的胳膊,小丫頭在雀躍著。牛皮糖似的粘著哥哥地身上。

兄長對著妹妹認真的點點頭:“恩。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你就臭美吧。”

兩個人的笑聲歡快的響起。

一夜終於那樣地過去。

忙了一會兒後。看看時間不早了,沈澄推開了老馬地門。

老馬已經去工地了。

他看了看屋子裏還在睡覺的鄭暉。回身坐到了沙發上點上了根煙。

手邊地牆壁雪白。

塗料已經把那個夜晚的一切徹底的掩蓋了。手指在上麵帶了一下。沈澄微微的一笑。

等稀裏糊塗的鄭暉抓著頭,衝進衛生間的時候,沈澄已經抽了三根煙了。

“哎,雷哥你怎麽不叫我?”

“沒什麽急事情,我靜會的。”

“哦。我先上廁所,哎呀憋死我了。”

門砰的一下關上了,隨即是驚天動地的一竄………

這惡心的,沈澄氣的走到了陽台上,頭頂隨風飄揚的,黃白相間的襪子,前後有洞的褲衩,又把他惡心了回來。

鄭暉已經出來了:“看我,這一覺迷迷糊糊的。”

“你沒錢了?”沈澄問道。

鄭暉摸著腦袋:“有啊,還有好多呢。”

“那你不知道買點內衣?你自己看看?這是人住的還是狗窩?老馬這裏怎麽這麽幹淨?”沈澄罵道。

鄭暉尷尬的站了那裏:“忘了。”

“樓下就有,你自己看看,褲頭怎麽前後有洞?你被老馬幹了?”

“什麽啊。”鄭暉不樂意了。

沈澄自己也說的笑了起來:“去去,先去洗澡,刷牙,我給你下去買褲頭。清清爽爽的再說話。”

“哦哦哦。”鄭暉抓抓頭又進了衛生間。

他一進去,裏麵居然又是一竄悶響,沈澄這才知道,原來大部分是水龍頭的聲音,奇怪的看著裏麵:“怎麽水管打開這麽響?要修了吧?”

“不知道啊,原來也沒事情,老馬不是說請個菩薩回來的麽,請回來了的那天開始就這樣了。”

“水閥這不是漏水麽?牆上到處是電話,酒吧那邊抓個工人回來也行,一包香煙的事情。”沈澄婆婆媽媽的教育著,隨即出去幫他買褲頭了。

鄭暉站了衛生間裏,愣了半天,不知道沈澄今天怎麽這麽娘們的,他抓抓頭打開了水龍頭。

沈澄下去轉了一圈,幹脆給他買了十套內衣和襪子,由得他穿一雙丟一雙吧。回到樓上鄭暉居然已經洗好了。

沈澄真是受夠了,把衣服丟給了他:“換了換了。等這段時間忙好了,去中介找個保姆,要不問下顏叔,叫他家的保姆給介紹一個來。一個月也就一點錢,兩個大男人在家裏,屋子亂七八糟的怎麽住?”

“雷哥,你今天怎麽這麽……”

“這麽關心你?”沈澄看了看他:“關心你能有好事情麽?給你買十套內衣,有五套是給你進去穿的。”

“進去?哦,哦。什麽時候去?”

沈澄給這家夥逗的大笑起來:“你特麽的,坐牢吃飯似的,穿了我們出去說吧。找個地方吃吃飯,邊吃邊說。我都忙了半個早上了。”

“好。”

沒一會兒,兩個人出去了之後不久,車子開始在江城裏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