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恨透了朱澤成等人。

沈澄手上的信息就是他提供的。他完全相信沈澄的大腦。也相信鄭暉等人的忠誠。

所以。

沈澄非常深刻的對著鄭暉感慨著:“警察壞起來,比我們壞多了。”

“你也是警察。”鄭暉強調這一點之後,讚同他的話。

沈澄沒接他的話茬,剛剛一路已經看過了昨天晚上到這裏的,這些人的住址。

車子靠在安靜的鏡湖邊。

沈澄給鄭暉在分析著,這是種思維方式的引導和培養。

鄭暉在安靜的聽著。

沈澄說道:“第一,這些人家裏有著把柄,這個把柄就是他們的身份。第二,昨天蔣書記已經出頭表態了。這些男人知道輕重。第三,沒有人會為死人出頭,尤其是這種利益關係,親戚又如何?”鄭暉在點著頭,世間的一切無非道理二字。正的,反的,反正你必須了解之後做了才能成功。

“所以,我們幹什麽,他們也隻有忍著,這是敲山震虎。所以你要把握住一個度,他們之所以要忍氣吞聲是為了自己的職位。為了自己的生活。而超出了這個範圍了。他們就要反抗了。你明白了麽?”

“我明白了。”

沈澄看了看鄭暉,他不奢望對方能夠立即有他那樣的經驗,也知道鄭暉幾乎沒有可能有他那樣的經驗,所以這一次,他必須要親自安排,安排到細節。因為鄭暉還沒有到能夠放手地時候。

他繼續著:“打擊他們,但是他們不是我們的目標。這隻是在宣傳一個信號,我們不可得罪。而外邊的人,聽了這個消息後,隻要我們不過分,相信他們是會幸災樂禍的。但是你還是要做的遮掩一點,不上道一點,搞的手段要像個小流氓似地,再有依賴也要當沒有依賴一樣。這樣才能穩妥。”

“恩。”

“惡心點的。斷電,斷水,砸玻璃。就這些。不要天天,但是必須要持續。”

吸了口氣沈澄說道了重點:“鄧波他們會判刑,鄧波的老子一定會努力,這層麵上我們是不會退了。所以會有鬥爭,所以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亂來。這就是說朱明的老婆,我們不要動,孤立她就行。打擊的她的那些親戚膽寒,自然就更會遠離。可是不要碰她。”

“我知道了。”鄭暉理解了沈澄的意圖。

沈澄點了點頭:“至於賈洪飛,不忙動他,一個外鄉人。出了這些事情,他家裏人自然會來的。給壓力就夠了。等他進了號房,我問清楚了後,帶你去看看,然後你再去吩咐下話。不要給他好日子過就行。”

“就這樣?”

“沒必要過分。”沈澄冷冷的一笑:“在鄧波地老子發力之前,我們不要搞的太過。這才是開始。那些事情,今天晚上就開始。”

“好,我知道了。”

“他們是聰明人,就會來找我的。”

“不會找沈叔?”

“不會。無憑無據怎麽開口?這種兒戲似地事情。我爸怎麽會幹?也就我這樣的少年性子才會幹幹。他們找我,也不會說明了的。隻會道歉的。哼。”

沈澄懶洋洋的靠了那裏。

其實他還有個目的,這個消息遲早會傳出去的,遲早。那麽該知道的人全會知道的。自己一個月來也太過了點,總要有點少年性子才行。像這樣讓人聽了覺得又能理解,又覺得不算太理智的事情,做一做。

有助於豐富自己地形象。

從昨天對朱澤成的計劃安排,到晚上對蔣天鴻心理的針對反應,再到抖露出鄧波和自己的舊恨,直到現在對鄭暉的引導。

一係列地手段下來,沈澄相信,這二十四小時,自己在黑白之間又打下了一點基礎。

而還年輕的自己,基礎當然是越牢越好。

這些事情說完了之後。

沈澄看著鄭暉加了一句告誡:“從這種小事做起,一步步的,每次都這樣想好了。混,要靠頭腦。包括這次,你也給我在後麵。帶頭的人一旦動手了,檔次就低了。”

“哦。”

“最近閑著的時候,打聽打聽吧,顏叔手下地老四他們不是帶著在賭場偷偷放點高利麽?我明天給你點本錢。你帶幾個去做做,不要強買強賣就行,也不要進場子,一切在外邊交易。跟你地人沒有好處,跟不長的。光是吃吃喝喝,不如月月給他們點利益,開始不要太大,正常地一個月兩千上下足夠了。”

“我知道了。二千是不是多了點?”

“在外邊混的人手腳大花錢快,二千不多,不經花的。記得啊,整一千一千的給,不要一百一百的,散著記不得你的人情的。”

“哦。”

“沒了,先把這兩件事情做好了吧。走,陪我去遇遇費偉名,老小子那邊又開了,我也去看看。”沈澄笑了起來。

鄭暉看看時間:“沒呢吧,現在哪裏開門了。”

“我看的是費偉名,我又不是去看小姐。我去閑扯幾句就先走了,你陪他會,然後那些女人的事情你問問。把文忠也叫上。”

鄭暉發動了汽車。

二個小時後。

沈澄站在了宋老師的麵前。宋菲在一邊笑著。

“來了?坐啊,沈澄。胳膊好點了麽?”宋老師笑著問道。

看著他,沈澄答應著:“我坐呢。好多了,叔叔。你什麽時候教我毛筆字?”

“真學?”

“真的。”沈澄道。宋老師嗬嗬的看著他:“這蠶頭燕尾就要你練的幾個月,很枯燥的。你這殺人放火地性子坐的下來?”

“有這個心,當然了。”

“好。好。我這裏有帖子,筆墨紙張也有。回去後先按著偏旁練上一個星期再說。恩,你性子四海。男人嘛,寫顏體吧。大氣裏帶著飄逸,骨架卻又堂堂正正。你看如何?”

澄點點頭。

宋老師笑了起來:“我看你有幾天性子。”

“這是張良求兵書呢?”沈澄也樂了,他知道老頭子還是有點不放心,教育工作者嘛,習慣了先看看可塑性。

自己沒興趣,或者三分鍾,而自己又不靠字吃飯的,宋老師估計也就不想太費心了。

正在嘻嘻哈哈著,看他翻出典故了。宋老師一肚子墨水反應的快,在那裏哼哼著:“黃石公可沒賠了兵書還送閨女。”

宋菲在一邊撒嬌著,沈澄嘿嘿了下。接過了宋老師給他裝好的包,拍了拍後道:“好了,叔叔,那我們先走了。”

“顏公一門忠良,字如其人。沈澄,記得胸中要有正氣。”

腦後老頭子又來了一句叮囑,剛剛設計了大堆損事的沈澄,頓時有了點尷尬,他含糊著答應了聲,一邊一直沒怎麽插嘴說話地宋菲已經捂住了嘴:“你又在想什麽壞事情的呀?”

“哪有。”

“我相信沈澄。宋菲你不要胡說八道。”

沈澄立馬無地自容。

狐疑的看了看他,宋老師咳嗽了一聲把包一拿:“好了,我要去上班了。沈澄晚上在這裏吃飯吧。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已經和她媽媽說了,她下午早點回來。”

“恩。好好。”沈澄點點頭:“那我就在這裏練吧。”

“行啊,隨便你。走了啊。”老夫子夾著公文包把閨女丟給了流氓,家丟給了他,就這麽走了。

沈澄低頭看看手裏的包,再看看宋菲。再看看關上的門:“你爸爸媽媽全不在家?”

“你。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練字練字。宋菲呀,我爸今天早上和我說的。估計這個兩天你就要上班了。”沈澄晃**著袋子,向著宋菲的房間走去。

宋菲跟了後麵:“真的呀?去哪裏?”

“嗨,去對麵,九中是重點,又靠著你家,多好。”沈澄哈哈一笑。

宋菲到底是書香世家,比之一般地女孩子房間,一張放著文房四寶的書桌就顯出了味道。

沈澄人模狗樣的走了過去,當真地鋪開了白紙,潤了潤墨,然後提起了筆來:“別笑我,好久不寫了。肯定難看。”

“你是不是很遺憾,陽光,空氣,美妙的下午,勞資居然沒摸你?”

“我先寫幾個字,等會摸,你別急。”

“你去死!”

沈澄咳嗽了一聲,顫抖著點出了一個墨團,他告訴自己別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視著身邊她的笑聲。

有點孩子氣似的。

沈澄忽然咬牙切齒的在心裏給自己打賭,今天,我如果真的認真練字,並且真的堅持下來,那麽我這輩子就一定會成功的!

半個小時後。

宋菲在一邊,放下了手裏的書,站了起來溫柔地看著他,幫他續著茶。

少年的沈澄,認認真真的在繼續著,一筆一畫,他麵前的白紙上,一點一滴,是開始狼藉,卻逐漸規範的,他地人生。

而幸福就在身邊。

“沈澄。”

“恩。”

“我喜歡你這樣。”

“你別勾引我。”沈澄收斂著春心,看了看窗外的藍天,低下了頭後繼續努力。

其實有的時候,男人在心裏,和自己打一個賭,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當然,前提是,你賭品要好。

不過,假如一個人對自己都耍賴,那也就特麽的沒救了。

係列地手段,其實還有個意思,就是沈澄對自己地賭注。對人對己,他都有著手段,所以這三章叫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