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裏的分段往往是模糊的。可是有的時候,又是清晰的。

到了中年的人們去回頭看自己過往的人生時,總有些事情是如裏程碑一般的,清晰記載了自己成長轉變的。那一個個冷暖自知的關頭,隻能自己默默的體會。

而在明確十年目標,知道整個趨勢走向的沈澄來說。

他的新生裏,已經完美的豎起了幾座裏程碑。

父親的無恙,母親的幸福,顏叔的平安,以及一生的伴侶,而今天,沈澄在看到了坐在一起的王斌和妹妹時。他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又豐滿了許多。

本來,重來一次便是作弊。

有哲人曾經說過,假如每個人都能重活一次,這個世界上將多無數的天才。

作弊的遊戲也許無味,可是作弊的人生?

沈澄卻覺得分外地甜蜜。

站在了窗前。顏叔已經在客房睡著了,和他喝的一塌糊塗的父親也開始驚天動地的呼嚕起來。月色透過窗簾灑到了沙發上。

沈澄卻一點點的睡意也沒有。

過去的些事情和時光流水一般的在他的心頭走過。其實他還是有點動搖的,青雲直上的仕途,其實未必會給自己地人生帶來什麽壞的影響。

逃避著一切,安心的過日子,就沒有天上掉下的災禍了麽?

沈澄知道,自己除了看重家人患得患失之外,也有著一份惰性。擁有了那麽多的財富為基礎,注定了自己這樣的人,沒有大的失誤的話。隻會越來越有錢。

因為,越有錢就越有錢嘛。

但是忽然的,也就在今天。

沈澄發現自己心裏有點空****地。自己最親近的人裏,除了梁軍之外,沒有人再有什麽危險了。衣食無憂家庭幸福,自己還要幹嘛?

三十歲心理的人,披著二十歲的軀殼,卻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把十年的遺憾幾乎全部的補償了。

沈澄真地有點覺得空****的。

總。特麽的要幹點啥吧?混吃等死一天二天也容易,一直混下去那也太扯淡了不是?

太幸福了之後,人就開始犯賤。

沈澄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犯賤,好日子沒享受幾天呢,又憋不住了。

至於區區柳成龍老狼之類的貨色,他是不放在心裏的,級別上完全是兩個概念。哪怕整個江城裏。絕大部分的人,包括蔣天鴻,沈澄都保持的僅僅是禮節上,該有的尊重。

其實,未必放在心裏。

這也造就了他給人感覺的與眾不同。

三十歲的黑道大豪,背後還是國家機器著,縱橫東南肆無忌憚,那是梟雄氣派。

可是二十歲地警校畢業生,城市英雄,處事狂放不羈。為人四海遊俠,放在過慣了小日子的普通人眼裏,欣賞是欣賞,恐怕也難免有了點腹誹。

沈澄不在意這些,甚至最近刻意的追求這些,但今晚,在心裏柔軟的地方,讓溫柔如水的靠在王斌身邊,自己的妹子那副幸福神態觸動後。

覺得大部分心願已經完成的沈澄,有點迷茫了。

自己到底以後的人生。該怎麽走呢?自己過去的很多東西就真的丟了麽?還有,有些事情,真地就這麽刻意忘記了麽?

自己,真的就做不到麽?

他沉思著,靠在沙發上。煙頭。漸漸的堆滿了煙缸。沈澄很容易的讓柳成龍最後一點反複不甘的心眼,平息了下去。

他現在沒功夫去詢問輝子關於老狼抓捕情況地事情。因為他想一夜,想了很多。

丟了同樣一夜也沒睡好地柳成龍,約了晚上吃晚飯,他就跑去宋菲家,拽著上午第三節才有課的宋菲,去了電腦城,買了台電腦搬了家中。

又去了電信局找朋友拉了網線。

九七年地電腦對他來說是垃.圾,九七年的網速對他來說是烏龜。

可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計劃。

忙完了這一切,抱著姑娘啃了幾口後,警痞先送了姑娘去教書育人,然後又溜達到了費偉名那裏。

費總正在人模狗樣的和女員工談心。

被沈澄一腳踹開了辦公室的門,當成黃臉婆來查崗,他差點沒跳的撞了天花板。看清楚了是這個祖宗後,隻好認了,坐了下來:“正想找你呢。”

“怎麽?”

“哎。你說地那個開發的事情。”費偉名提到錢不可能不開心。

看看他滿臉的油光,沈澄哈哈一笑:“地皮,地皮,別搞開發,吃拿卡要,五子登科,煩心事情多,後患還無窮,炒炒地皮最安逸。”

“好好,炒地皮。是這麽著。河西這邊就是你圈給我的地方,我和那邊的村委會談了下,又找了政府裏的些人,準備吃下一百畝,你看行吧?”

“一百畝?你建廠房?”

“是這個借口啊,村裏還唧唧歪歪著要啥,解決點剩餘勞動力,嗨,搞的我不知道說什麽好。”費偉名笑眯眯的道。

沈澄看了看他:“想辦法過了段時間。再拿五十畝下來,然後我安排人,按著你的路子,我們再轉手拿其他的地皮,不要做明顯了。”

“行,哎,沈澄。你今天給我說道說道,具體什麽內幕多透露點行不?”費偉名一邊說著,一邊把頭湊了過來。

“可以,不過我說前麵,老費,我們是我們,其他地人誰也不能說。”沈澄警告道。

費偉名一連串的點頭:“你放心,你還不知道我麽。”

“不,你家裏人也不要說,知道你家裏七大姑八大姨的。賺錢嘛,投資嘛,總要交待交待,可是這次,你給我吃獨食,誰也不可以說。”

沈澄又加重了口氣吩咐了一句,隨即,他開始胡說八道了:“是這麽回事情。省廳不是劉主任是我叔麽?”

偉名一邊說,一邊去又把門反鎖了。

沈澄看他一臉的嚴肅,壓抑著要笑破的肚皮。繼續胡謅:“這次去辦案,省長出事了,中央查的,一個倒台了一個就要上,具體的就不多說了。我隻說一點。劉主任馬上要當副廳長了,盛是到站了。明白了麽?”

“這麽大動靜?”費偉名傻眼了。

“是啊。全國知道了,就不叫大案了,在我們中國啊,隻有悄聲辦了的,才叫大案呢。丟不起那個人嘛。”沈澄老道的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他話說到這裏,後麵地就隨便費偉名自己發揮吧。

老費是人精,別看人家是買來的大學文憑,實際上專科畢業,新聞聯播之類的他可是必看的。沈澄的話後麵潛伏了無數可能。

比如,某位衙內準備開發了,就透露了點消息除了………

甚至,會不會沈澄就是某衙內的橋頭兵?

費偉名可是知道的,在中國賺錢賺大錢地,隻有上麵的人。規則在人家看來,製定嘛,嫌說的過分了,換個詞,叫引導政策走向。

遊戲規則都是人家帶出來的,那誰還玩的過人家?

費偉名越想越扯淡,他看麵前的沈澄,想著這個家夥身上一連串的匪夷所思,得了,他也不多想了,沈澄說什麽就什麽吧。

“行,加五十。加一百都幹。”

“神經病。”沈澄看著他:“一片地皮是被動,幾片地皮是主動,我換人出麵是隱藏你我。背後哄抬價格不明白麽?

做這個事情,賺這個錢,就你我!”

這句話頓時說的費偉名心裏更舒坦了。

單獨分享啊。

多大的蛋糕,這會是什麽樣的財富?

他眨巴著眼睛:“估摸著,這裏項目會賺個千把萬吧?”

沈澄摸了下鼻子,沒頭沒腦地說了句:“看心情。”

“啥?”費偉名大惑。

“走了走了,千把萬?老費,那天我不是和你說的?換房也行啊,轉手也是錢啊,再說了其他項目呢?亂七八糟的整整,隻要你忙的過來,有的賺呢。聽上麵說,這邊的房價可能扶持到八千一個平方。你心裏有數就行。”沈澄要走。

後麵一聲尖叫:“八千?”然後聲音小了點:“八千?”“是啊。”沈澄繼續高深莫測著。

在九七年的江城,一平方的房價在一千上下。已經是很好的了。八千是什麽概念?

在江城這樣地城市裏,這地確是任何人無法想象的事情。

“一套房子百十萬?”費偉名覺得瘋了,怪不得沈澄看不上千萬呢,區區十套房子就有的錢而已嘛,雖然利潤不是這麽算的,可是這是個預兆啊。

逮到這個機會?那自己的財富會如何漲呢?他正激動著。

“我托個大,老費,我可是正兒八經地警告你,這個事情,一。絕密,二,聽指揮,三,切忌不可貪心!不是我不像個做朋友地樣子和你裝澄按住了費偉名的肩膀,直視著他地眼睛:“有些人不爽了,動動手就把我們捏死了,發點小財就滿足了吧!就算不折騰我們,人家不來。你買了這麽多地皮幹嘛?跑馬啊?”

“哎,哎,我知道了。你放心,沈澄。我絕對就聽你地。”費偉名被沈澄一嚇,也嚴肅了起來。

其實全怪他自己想的歪,不過最壞還是沈澄這家夥。

忽悠啊!

看他那點剛剛有點野了的心,終於消停了。於是沈澄放心的走了。

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半。

拒絕了他邀請吃飯,沈澄匆匆的趕回了家中,因為他有事情要做了。

撥號上網後。

他看著烏龜一樣的網速,苦笑了下。

十年後一個普通網友對電腦的了解,也足夠在十年前能小小的抖一手了,這個年頭裏,熟練電腦的還沒多少。

而沈澄當年可算得上高手,這是必須課。

雖然他後來把技術用在去H網地多。

也不怪他,H網的確是國外的正啊。咪咪大PP大,聲音浪,動作猛…….

舔著嘴唇,回味著當年滿眼的金發碧眼臀峰乳浪,沈澄艱難的尋找著相對稀罕的代理。

轉,轉,轉。

注冊。

好了,ID叫胡說八道吧。反其道而行之,才容易吸引眼球。

本來沈澄是想叫宋住德。

可是想想,還是算了。

看著美國最大的華人論壇。那片紅色地界麵。

沈澄的手指放在了鍵盤上,正午的陽光灑在了他的臉上,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外麵傳來媽媽炒菜的聲音,撲鼻的香氣從門縫裏傳來。父親也該下班了,宋菲中午還來吃飯。還有燕子王斌。還有顏叔。

自己是如此的幸福。

可是,宋老師那天對自己說過。一句古老的話,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是的,我沈澄,不算富可敵國,也不想富可敵國。

可是我對未來知曉,這方麵我可是富翁,還是天下第一地,是世界首富,無人可比,除了上蒼!

蒼天讓我回來了這一次,我若是隻顧著家人,隻顧著自己,豈不是辜負了蒼天的一份恩賜?

也許我沈澄,骨子裏還是個流氓,那十年來的一切在了血脈之中,無法不受其影響。

我暴力,我粗魯,我甚至膚淺,我狂妄!

哪怕我滿嘴的特麽的!但是我還是個人,男人,中國男人!

總有些事情一定要去做的!

回來後,也曾經想起,也刻意回避,因為總擔心惹上麻煩,總覺得自己能力不夠,但是我想了一夜了,現在,我明白了,我覺得我不做點什麽的話,我就不配擁有身邊的幸福!

九八年,東南印尼,黑色的五月,華人的地獄!

九八年夏天,長江沿岸,洪水滔天!

勞資前生是做了不少地印尼癟三,還坑了他們不少的錢,但是卻挽救不回自己那些黑頭發,黃皮膚,黑眼睛,的同胞們的命。

但是今生?

特麽的,讓勞資徹底瘋狂地逆一次天吧!因為世上沒有該死地良民!

咬著牙,沈澄,敲下了為了整個計劃,而做鋪墊的第一個預言,九八年世界杯預選賽還未完結,但是,他打出了出線隊伍名單。

“特麽地,勞資不賺這份賭球的錢了!”沈澄微笑著,看著那份詳細真實的名單。

這一刻,他的手重千金!因為他知道,假如自己願意。

在明年的開賽期間,接過澳門香港開來的賭盤押注,自己會一月之間,財產翻成N倍,可是,有些事情必須要做,錢?算個屁!勞資已經很有錢了!

沈澄哈哈一笑,甩過一個回車,帖子發布成功了!

爽!

神經兮兮的扭了下屁股,表示很爽,然後他關了電腦。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沈子豐的聲音:“沈澄呢,他搞個電腦幹嘛?他幹爸沒事情就讓他隨便花,怎麽我和他拿點錢花就摳的找不著北了?什麽時候學的?奇怪了。”然後門推開了,沈子豐把頭伸了進來大驚小怪著:“哎,這玩意咋滴搞?你啥時候會的?”

“進來不敲門啊?你爸沒教你?”

“你給勞資站起來。混賬東西,我爸是你什麽人啊?恩?”沈子豐氣的眼前發黑,一把甩開了沈澄,坐下後,卻又齜牙咧嘴起來:“上次你陳叔那土老冒,溜到打字間,把這玩意當煙缸架子。哈。”

一邊說一把按著電腦上的“煙缸架子”晃了幾下:“叫啥光須是吧?”

“不是,這玩意叫康熙。”沈澄一本正經的道。

好了,下麵的情節開始瘋狂了。其實很希望丫丫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