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後!

九七年的香港。

熟悉的味道!

沈澄撇過了窗外。車隊已經到了警察總署的樓下。

一行人下了車。

O記負責人正站在那裏,看著劉良才熱情的伸出了手來。看來很是熟悉了。沈澄看著O記的楊SIR,他聽過梁軍的介紹,而這個老頭在明年就要到其他崗位了。

接他班的是?沈澄掃了一圈,沒見到那個人。

聽著前麵領導寒暄了幾句。

隨即就進入了正題。一行人走著,走過了一些寫字間格式的公開化辦公場所。這種風格,在好幾年後,才會在大陸流行開來。

國內和香港相比,落後的,可不僅僅是經濟。

沈澄打眼看著,默默的跟著劉良才等人,這種場合輪不到他說話,隻輪得到他敬禮。

香港人辦事直接迅速。

劉良才顯然已經和楊SIR合作多次,早就熟悉了彼此。

剛剛下飛機的他們,並沒有先放鬆,而是立即開展了工作,一行人直接來到了一道門前。

沈澄知道,那裏麵是會議室。

果然。

門推開了,會議座繞著橢圓的會議桌。紫荊花和國旗並列在架子的兩把。空調風吹的她們在微微的晃動著。

貪婪地吸了一口氣。

沈澄坐了下來平視向了對麵,一個年輕地香港警察正在打量著他。沈澄微微的笑了笑,算是招呼了一下。

對方回禮後。在楊SIR的吩咐下。拉起了窗簾。放映機開始工作。

哢嚓!

“這是和仔的大佬。肥頭榮。大名,鄭世榮,三合會重要成員之一……”

投影幕上閃動著一張張人臉。

有的人並不在沈澄地記憶中,有的人則還年輕。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肥頭榮這些家夥不掛。怎麽會輪到後麵的基仔上位呢?

沈澄默默的看著,眼裏有著玩味的笑容,這次要對付的就是肥頭榮?資料在一件件的發送著。沈澄熟練地翻起了資料。同時拿起了筆,在資料上隨意地圈圈點點。

一如當年。

吳征有點走神的看著他。對麵的年輕警察也是。

一個是不明白,一個是奇怪。

把筆在手指上轉了下,沈澄抬起了頭來,又去看那些照片的介紹。歪著頭想了想。他低頭去把自己在資料上圈起的兩個名字,劃掉了。

“好了,劉主任,我是介紹完了。你的那位小兄弟好像很熟悉我們香港警方的風格嘛?”

沈澄抬起頭來看著楊SIR。

劉良才也一臉古怪的看著他,卻鼓勵的道:“沈澄,你在想什麽?放心大膽地說。”

“是。”

沈澄不猶豫。他站了起來:“楊SIR,劉主任。剛剛聽了大家的介紹,我看了下手裏的資料,理了下肥頭榮的關係。我發現了些東西。”

“………”吳征。

楊SIR有興趣的看著他:“哦?你講講。”

“是。長官。”

沈澄落落大方地看著他:“肥頭榮既然於本月十四日前往緬甸。可是十五日晚我們抓捕了和仔,這個消息必定已經傳到了他地耳朵裏。那麽我相信,他暫時不會回來。”

“繼續。”

“是。長官。”沈澄繼續道:“肥頭榮在緬甸並沒有來往密切的朋友,隻有他毒品交易地上家。隨著香港回歸,警方對此類團夥的打擊。相信他不敢頂風在香港作案。可是毒品的利潤他不會放棄。他前往緬甸一定是為了安撫穩定貨源。而此時得到了和仔被捕的消息後。雖然不知道什麽事情,他現在一定在觀望之中。”

沉吟了下。沈澄分析道:“他在,馬來,澳門,台灣,都有朋友。但是如果他已經離開緬甸的話,他隻能去一個地方。”

“哪裏?”

“馬來。”沈澄斷言。

“為什麽?”楊SIR看著沈澄。

劉良才也看著他。眼底是欣喜的光。***爭麵子啊!

“澳門是中國的,台灣是中國的。”沈澄回答的很簡單。

他的話雖然簡單,卻不是表明上這麽簡單。

因為這符合了黑道人物麵對未知危險時,選擇最安全躲避途徑的思路。

馬來局勢不穩,但是越是不穩越是海闊天空!

而澳門,近在咫尺。話事人和大陸的接觸,隨著回歸的臨近,越發的密切。到了人家的地盤上,他就是盤菜,幾個馬仔就能收拾了他。

至於台灣。香港社會關係複雜,幫派鬥爭激烈。一旦有人落進下石,孤島一座,敵友難分,他也跑不了。

肥頭榮假如沒發什麽神經病的話,按著他一貫的風格,隻會先躲起來看風頭。

所以,所以楊SIR說了。“你非常優秀,他的確在馬來。這是我們一個小時之前得到的情報。我說,阿才,你哪裏找的這個靚仔?”楊SIR笑了,他的後一句是對劉良才說的。

劉良才倍感得意,坐了那裏滿意的點點頭:“沈澄是我們省廳的後起之秀,別看他年輕,已經立功無數。這可是他也看重的人。”

“誰?”楊SIR奇怪了。

劉良才一笑:“阿軍。”

“哦?”楊SIR看著沈澄,梁軍看上地?

沈澄發言完畢坐下了。

對麵地香港警察看向他的目光。更專注了。

沈澄突然做了個鬥雞眼。對方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表情,一時候呆了那裏。吳征無聲的一笑。這個時候,那邊的交流已經完畢了。

劉良才站了起來。

沈澄和吳征還有幾位也跟著站了起來。

“那就拜托你們了。畢竟你們熟悉。我們先等待幾天。”劉良才道。

楊SIR在那裏連連說好,特地對著沈澄:“靚仔,到香港。放鬆放鬆。大,樂章!好好陪陪客人。”

“是,長官。”

沈澄掃了下對方,正是那個被他地媚眼收拾的瞠目結舌的小家夥。細皮嫩肉的,陪勞資?

雙方魚貫而出會議室。

楊SIR親自帶著他們到了休息處。

說好了晚上招待,然後先走了。

樂章站在那裏等著劉良才的吩咐。

“坐,靚仔。英文名叫什麽?我叫大衛。”沈澄嬉皮笑臉的看著他。

吳征發現。原來不是自己一個人遇到沈澄無語。這是普遍現象。

“沈澄,跟我進來。”劉良才忍住了笑招呼了一聲。

沈澄趕緊的跟著劉良才走到了客廳邊地房間內。

門關上了。

劉良才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沈澄:“又是蒙的?”

“判斷的。”沈澄急了。

“…什麽大衛,你嚴肅點,恩,今天表現不錯。楊警官點你名的時候,我還擔心呢良才咬著牙拍了下沈澄。

沈澄咧嘴一笑:“劉叔,剛剛聽你們說,守株待兔。麻痹他?”

“是啊,他們畢竟更了解這些。我們就等吧。”

“我們來香港就是等?”沈澄奇怪了。

劉良才有深意的看了看他:“還在等其他事情。你先待命吧。”

“是。”

“不要和人家嬉皮笑臉的,人家未必吃你這一套。什麽,什麽大衛!”劉良才說了想笑,想想忍不住了。還是哈哈大笑起來。

沈澄也沒皮似的笑了。

“下午二個小時時間。人家帶你轉轉,然後晚上一起吃飯。記得對楊警官要尊重。我下午還有其他的事情。就這樣吧。”劉良才下了逐客令。

沈澄點點頭出去了。

“我英文名也叫大衛。”樂章看著沈澄,說出了自己無語的真正原因。因為在他地思維裏,有英文名很正常。

“還有這事?那,那我讓著你,我叫碧鹹好了。”沈澄說改名就改名。

(PS:大衛.貝克漢姆在南方,音譯成漢語,就叫大衛.碧鹹)

“………”大衛看著碧鹹又無語了。

吳征有點不忍心了,於是他在一邊打岔著問沈澄:“沈澄,沒事情了?”

“下午二個小時休息,晚上吃飯,劉主任有其他事情,大衛,我們走吧。你帶我們去哪裏轉轉?還有,吳征,入鄉隨俗,你以後叫我碧鹹,我們是兄弟,所以以後我叫你碧淡。”沈澄一本正經的道。

吳征半張著嘴:“啥?”

樂章終於狂笑了起來。沈澄聳聳肩:“大衛啊,我還當你不會笑呢。走吧。”

胡攪蠻纏的,三個年輕人很快打成了一片向外走去。

劉良才在後麵含著笑,搖搖頭,這個混賬到哪裏也是雞犬不寧。

而吳征很快更驚訝。

因為在香港,沈澄好像非常的熟悉。熟悉到每一個細節。對此樂章也很驚奇,他感覺沈澄,哦不,碧鹹就是一個在香港生活了很久的人。

麵對這個疑問。

沈澄很不屑:“這有什麽奇怪地,書裏電影裏,這些情節很多,注意學習就是。很簡單啊。”

麵對這樣純炫耀智商地回答,一個香港人,一個大陸人在他身邊同時無語。

“我們去哪裏轉呢?”沈澄掌握著主動,領導著潮流,他忽然的想起來了:“銅鑼灣!大衛,帶我去銅鑼灣看看。”

“附近警員請注意,附近警員請注意,清水街老婆湯館發生鬥毆,附近警員請………”

就在這個時候,路過他們地一個巡街警員的對講機響了。

然後,沈澄看著便衣的樂章:“傻了麽?你是警察!”

“香港也有清水街?”吳征上氣不接下氣的跟著沈澄跑著。到香港來第一天就遇到電影上的事情?小菜鳥激動的跑步都外八字。

“香港還有鬼妹呢。”

“啥叫鬼妹?”吳征繼續外八字。

沈澄鄙視著他,腳不停的繞過了一個行人,然後道:“鬼妹就是做了鬼的妹妹。鬼啊,有空帶你去日鬼。”

大衛加快了腳步。

在周圍人的哄笑裏,他努力的祈禱,沈澄千萬別叫他。那家夥說走就走,自己還要在香港混呢。

“大衛,大衛,這邊有近路!”沈澄大叫。

樂章心裏再次泛起了古怪。

可前麵那個配合他,拆了貝克漢姆音譯名的大陸仔已經揭開了他的疑惑,那個家夥在大聲的嚷嚷著:“碧淡你看啥,走路看路免得撲街!勞資看地圖就記得了,我是個天才!瓦哢哢!”

他是個天才?

他絕對是個天才,而天才總有點瘋狂吧?

大衛看著碧鹹的背影,逐漸的進入崇拜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