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玩樂,甚至放縱,隻能是艱難生活裏,偶爾為之的事情。

披著江湖的皮,就要有江湖的方式。

這個***裏,聲色犬馬。

也難怪,漢子們刀頭舔血的賺錢,圖的就是快活而已。男人,又有哪個不想這樣痛痛快快的過過日子?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成了河,最終泛濫成洪水。

一浪一浪的,衝走了天天年年的歲月,一輩一輩的人物。

也衝走了虛偽。

澳門,其實就是片江湖地。

最後一滴酒滾落了肚子裏後。

放縱也過去了。

這點紅酒對於他們來說,隻是飲料而已。喜歡紅酒,不是什麽狗屁檔次,品味,隻是因為它的顏色如血!

門外進來的紅袍的跟班,手裏的箱子打開了。

清一水地噴子烏黑沉重。那黃澄澄地子彈上還有著油光。沈澄拿起了一枚在女人的大腿上擦了把。雪白色的肌膚上轉眼就拖出了一道淡淡的黑色。

配著周邊那富麗堂皇。而頹廢迷離地環境。還有賤人揚起頭來,肆意**的一聲長吟。

幾個漢子嘿嘿的一笑。

沈澄狠狠的捏了一把她的胸口,拍了拍她臉,示意她們出去。

女人們乖巧的退了出去。她們知道。自己剛剛什麽也沒看到。隻是那雙黑色的眼睛,在出門之前,還水汪汪的勾了那個年輕陽光的中國男人一眼。

幾分真,幾分假?

“欠日!”沈澄嘀咕著,一腔的邪火。

家夥插了腰地後麵。梁軍走到了窗口,掀起了窗簾,看了看被鋪天蓋地地霓虹映的如同白晝的夜空,又把窗簾放下了。

回了頭來,看看時間。

幾個人一起伸出了手來對表。

包括阿彪和他的幾個鐵杆兄弟。

投名狀是要給的,假如你真的想搭上這條船的話。箱子的內壁裏一扯。幾套尼龍透氣的蒙麵巾扯了出來。幾個人套了頭上適應了下。

隨即分頭向下走去。

東西南北地電梯。不顯山露水的載著這群不露聲色的家夥,下了底層,進入了地下的車庫,隨即緩緩的開出了車道,融入了夜色。

燈光一道道地斑斕著閃過沈澄地臉。

梁軍看著這個***滿臉地嗜血,拍拍他的腿:“你小子吃什麽長大的?”

“軍哥。今天可是要下狠手才行。這勞什子其實沒帶頭,明擺了車馬搞他們的,怎麽著。”沈澄擺弄了下卷了腦袋上,暖帽似的蒙麵。

“你是故意鬧心我是吧?”梁軍把頭轉了過去。街邊一個年輕的女人的臉閃過,模糊裏,他仿佛看到了妻子的笑臉。

每到廝殺之前,他都想起她。

沈澄無聲的笑了笑,把蒙麵幹脆拉下了。汽車逐漸的顛簸了起來。進入了一個車庫。燈光白慘慘的照著前麵一輛破舊的車。

車門打開了。沈澄和梁軍幾個換車完畢。車庫的另外一邊打開,從那邊的通道。開了出去,轉彎不久,就拐進了通向海邊碼頭的路。

翻臉要徹底。

該談的要談。可是下家些別有用心的也要打掉。

罵著大陸,還來吃著大陸?吃了個癟之後,硬的不折騰,來經濟一手的怎麽行?

竹聯銷聲斂跡,或者說忍氣吞聲的真正原因,是為了後期的賭牌競爭。已經到了很關鍵的時候了,他們現在不想生事。

等有了立足地,靠著牌子能正大光明的踏入澳門的***。他們就會再翻泡泡的。

可是,梁軍不會再給他們機會。

這個決定也得到了本土力量的。

“有人說,資本主義原始積累時期,充滿了血腥。嘿嘿。”沈澄話裏有話。

梁軍擺擺手:“人,或者國家,民族,還是有點狼性的好。”

澄對此認識深刻。

在離開碼頭不遠的地方,車子停了下去,甩進了邊上的樹林裏。梁軍看了下手表,臉上沉了下來:“準備。”

沈澄翻腕把槍握了手裏。

行動之前,他最後一次的看看天空,靠海離開城的天空裏,南亞的月亮如此的近和靜,照著人間,醜陋,美麗,忠誠,背叛,等等的一切。

又是一個殺人夜!一個老人孤獨的坐在房間裏。

麵前的屏幕上在不停地閃著。放著些畫麵。

畫麵裏。兩個台灣人在端著茶。微笑著,然後門打開了,老人敏銳地眼神閃過點笑意,一個狂放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槍口平端著。

擺了擺。兩個人隻能舉起了手來。

然後他就開槍了。

然後開始敲詐,然後走人。

畫麵再次切到另外一個包廂。梁軍坐在那裏,那個年輕人進來了,何榮很快被收拾了。老人的眼裏閃過了點痛快。

畫麵再一閃。

卻是一道紅色的長城。

兩個笑顏如花地女孩子在那裏嘻嘻哈哈著,向著裏麵走去。一個胖乎乎的老頭在樹下搖椅裏晃**著,戴眼鏡的一個男人,那狐狸一般的眼神讓人印象深刻。

然後是鄭暉,還顯的很不成熟的市井氣。

不入流的白三等人麵孔一帶而過,沈子豐,陳斌。甚至蔣天鴻。

最後是費偉名!

“恩。”

微微的頷首。老人翻了下手邊的一份資料,然後咳嗽了一聲:“來。”

“老爺。”門打開了。

“叫阿全過來。”

腳步聲響起,一個年輕人恭敬的站了那裏。老人擺擺手:“進來。坐。”

資料丟了他地麵前。

阿全抬起了頭來:“雷子?”

“恩。我看不透他。”老人地話讓阿全悚然動容了。

那個蒼老的聲音,還在繼續著:“這麽放肆,卻無有不中。本該是橫死的命卻一步步到了今天。北邊派來派去,居然放了這個人過來。這個雷子。是變數。”

“老爺子,您是什麽意思?”

人的手勢打斷了阿全的揣測,老人的眼裏甚至閃出了一點怒意:“糊塗。北邊過來的人,豈能動?能到這個舞台的。全是掛上號的!我說地變數,是好的。這是一大臂助,你可發現,梁軍不停的在把他推向前台。而,恩。你也該知道了。而紅袍都沒有這麽的待遇。”

“………”阿全默默的坐在那裏。

“你其實也早懷疑了。紅袍這個人軍人作風太硬,而讓我奇怪地是。這個雷子,卻很快融洽了環境。可是我看不透啊,這個小家夥怎麽,怎麽像個變色龍啊?啊,你看看資料,你也是有數地人物了,你看過這樣的人物麽?”說著老人聲音猛地一冷:“你不脫匪氣。還沒有大成,動輒殺人,剛剛居然冒出那樣的念頭,糊塗。”

撲!

阿全跪倒了老人的麵前。

“今天晚上,竹聯要倒黴了,這幾個煞星過去。不是猛龍怎麽會過江?大陸藏龍臥虎的,能到這裏的全是精英。你要多學著點。”老人擺擺手:“好了,從明天開始,你出麵全力配合他們,人情做出去,把這個雷子架子搭起來。讓他名動天下!”

“是。”

“知道是賣給誰的人情麽?”

“是賣給北邊。”

“做好事情。這份擔子重的很。肩膀不硬,吃不消的。死扛死扛,最後就是扛死!不進則退!要做一個有大智慧的人。江湖已經是另外一副樣子了。去吧。”

“是。”

轉了方向,看著年輕人走出去後帶上的門。

老人臉上有著點苦澀:“百煉成鋼,百煉成鋼。火候過了,又會廢了。人這一輩子,我是何苦?”

東牆上一道橫幅映入了他的眼簾。

不進則退!

“少年子弟江湖老。”老人默默的念叨著。

他滄桑的眼底閃過一張張年輕的臉龐,那些泛著黃的回憶帶著血的味道,漸漸的沉澱了下去,隻流下一片渾濁的淚花榮耀的背後,是孤獨!